被温柔阴鸷世子缠上了: 14、遗我双鲤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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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爷为何这样问我?”

    “不过是想听一听你心底的话罢了。”

    “未曾想,竟与我所思一般无二。”

    孟悬黎眼睫轻颤,急急转过身子,意欲拉开些距离,口中只道:“原来如此。”

    两人默然无言,半响,陆观阙亦转过身去,声音淡得如秋日晨霜:“安歇吧。”

    孟悬黎听了,心中不由辗转反侧。

    他这是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说着那奇闻,转眼间,竟似霜打过的秋草,疲惫不堪。

    莫非世子爷惧怕那林野间的恶狼?

    等等。

    世子爷这声“安歇”,怎生如此耳熟?

    倒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罢了罢了,且歇下罢,明日尚有要事。

    孟悬黎轻咬唇瓣,轻轻将身子缩进锦被深处。

    那被褥被她无意识卷走,登时,陆观阙只觉身子一凉,心底那点未散的温热,也悄然沉了下去。

    *

    翌日清晨,孟悬黎醒得极早。指尖摸索身侧,触手一片空寂冰凉,她这才略略安心,轻声唤道:“沉璧,我想喝盏茶。”

    吱呀——

    沉璧推门而入,捧着个茶盏,掀开帐幔,蹲身温言道:“是世子爷亲手烹的茶,说是少夫人昨夜心悸受惊,特来给少夫人压惊定神的。”

    孟悬黎自锦被中摇摇晃晃支起身子,乍闻“少夫人”时,险些呛住。她定了定神,方道:“世子爷如今在何处?”

    “正在花厅候着少夫人呢。”

    孟悬黎将茶递出去,忙掀被欲起,忽又想到什么,顿了顿,细声道:“你待会再抱一床锦被来罢。”

    沉璧抿唇一笑,忙伺候她盥漱梳妆。

    孟悬黎双眸前蒙着轻薄的丝绢,在沉璧小心搀扶下,款步移至花厅。

    厅内似乎没有旁人,孟悬黎握紧沉璧手臂,循着她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落座。她眼盲之后,耳力愈发清明,此刻便听得陆观阙拿起调羹,正舀着羹汤。

    “是火腿笋丝豆腐羹,你素日爱吃的。”话音未落,那鲜香之气就飘进了孟悬黎的鼻尖,她扶着桌沿,微微一怔。

    他怎么知道自己最喜欢国公府厨司做得这道羹汤……

    孟悬黎正纳闷,又听他道:“左右无人,我来喂你。”

    陆观阙起身坐至在她身畔,还对着羹汤细细吹了几口气。

    孟悬黎贝齿咬着下唇,未应声。自失明以来,她的饮食起居皆由沉璧悉心照料,如今陆观阙这般行事,倒叫她生出几分不自在。

    “怕我下毒?”陆观阙笑。

    “并非,我是怕累着世子爷。”孟悬黎是实话实说。

    “不累,张嘴。”

    听他语气不容置喙,孟悬黎只得微启朱唇。

    须臾,那火腿笋丝裹着豆腐入了口,滋味鲜美柔滑,在舌尖来回打转,引得她脱口而出:“这是谁的手艺?”

    孟悬黎语气中满是掩不住的惊喜。

    “我做的。”

    “世子爷竟会这个?”孟悬黎的惊讶,比当初听闻替嫁之事更甚。

    “嗯。”

    听他语气笃定沉稳,孟悬黎咽了咽,料想他没有虚言。

    “世子爷,还是让我自己喝吧。”

    陆观阙微微一笑,牵过她的手,将碗盏放在她手心:“慢些喝,还有些烫。”

    “你既喜欢,我便日日做与你吃。”

    孟悬黎正专心品味盏中羹汤,闻他此言,一时恍惚,脱口而出:“谢谢你,陆观阙。”

    “你唤我什么?”

    “啊……是我失仪了,世子爷。”孟悬黎说出这话时,险些咬了舌尖。

    “没有失仪,日后便这样唤我。”陆观阙顿了顿,又道,“唤其他的,旁人会瞧出端倪。”

    端倪?

    有什么端倪?

    盏中羹汤已见底,孟悬黎摇了摇头:“还是喊世子爷吧,这样显得恭敬些。”

    陆观阙眼神幽深,闷声用完饭后,淡淡道:“起身吧。”

    “我还想再喝一碗。”孟悬黎没吃饱。

    陆观阙顿了顿,无奈接过小盏,又给她盛了一碗。

    “谢谢。”

    两人这顿早膳,吃到快晌午,才正式出门。

    轿内,孟悬黎斜倚在织金软毯上,迷迷糊糊间,忽闻陆观阙唤她:“醒醒,到地方了。”

    孟悬黎立时直起身子:“我没睡。”

    “嗯。”

    陆观阙先行下车,旋即回身,冷着脸将她抱下来。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嘴唇,孟悬黎连忙向后微倾,却听陆观阙沉声道:“此处鱼龙混杂,握紧我的手,断不可松开,明白么?”

    孟悬黎记起从前那番遭遇,心有余悸,便点了点头:“我不会松开的。”

    “如此甚好。”

    闻此,陆观阙心情好转,起先只是握着她的手,渐渐竟成了十指相扣。见孟悬黎并未躲闪,他便牵着她,从容踏入了药铺。

    堂中坐诊大夫不在,唯有一个青衣小药徒守着柜台,见二人进来,忙迎上前:“二位好生眼熟,是想抓些什么药?”

    “内子前些日子患了眼疾,闻得贵堂坐诊大夫有妙手回春之能,不知可否请来为内子一诊?”

    陆观阙和孟悬黎今日皆作寻常衣物打扮,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对寻常的新婚夫妇。

    “自然是能的,两位在里间稍坐坐,我这就去请。”

    孟悬黎颔首,刚进去还没坐下,就听帘外一女子悲切道:“二姑娘,奴婢可算是见到你了。”

    两人的手指绞在一起,孟悬黎声音微颤:“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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