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谈故事里死而复生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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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 51 章 错误始

    野梅的两个哥哥一直把他视作家产竞争者。

    不同于最后要嫁出去的姐姐们, 悠斗和俊介都希望家主把他赶出家门。当他们丢下野梅一个人离开东京的时候,这个想法几乎成立了80%。

    可接下来, 加茂玲人并没有将加茂野梅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且并不同意这个提议。

    加茂家如今的关系很紧张。

    加茂玲人一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长男盛人,次男和磨,三男贤人,幺子贵之, 长女桔子已经离世七年。

    盛人生下了玉荷子,和磨生下了双胞胎与俊介,贤人的女儿是纱葵,前两年还收养了一个男孩,悠斗则是贵之叔父的儿子。

    玉荷子与禅院扇的婚姻被破坏后, 连觉醒的术式也消失不见,至今留在家中再未外嫁。美兰外嫁, 美桃则是招婿。纱葵铁了心要和哥哥们争一争,婚事一直搁置着。身体孱弱的俊介已娶妻生子,悠斗则刚刚订婚。

    分支的分支愈发庞大,不仅是孩子, 孩子的孩子, 甚至是即将诞生的孙辈, 都眼馋着那份巨大的财产。

    加茂玲人今年已经六十余岁,虽然禅院家的新家主直毘人比他没小几岁, 但后者是因为前任家主放手得太晚的原因。如今的玲人已然有些力不从心,他本身就是心思颇重的类型,一遭遇什么事就会止不住内心积郁。

    前年,在他的身上甚至还发生了痴呆的征象。医生说, 除了后天的影响,也有可能是先天的基因在作用。

    为了将高贵的术式遗传下去,这些家族内部不停地通婚,终于将致病基因成倍成倍地制造出来。

    加茂玲人心情不佳。当他独处的时候,他难免想到这纷乱复杂的人际关系。所有人都在同一张蛛网上探索着,争抢着最大的收益权。作为猎物的蝴蝶究竟花落谁家,决定权现在仍然在他手中。

    不禁地,那月光般皎洁的面容又闪现在他的眼前。随着视空间能力悄无声息地下降,玲人偶尔会看错什么。

    世界上最完美的就是已经死去的人。活人会忽视死人身上所有的缺陷,将他们的前身不断地美化,造就极端完美的形象。

    无论是寒樱还是桔子,死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缺点。

    他刻意地遗忘很多事情。比如说,是他主动向寒樱搭话的。

    就像秀介发现了桔子,悟遇见了野梅那样。

    加茂玲人多么希望野梅能够静悄悄地死去,每一种花都活不过不属于它们的季节。

    加茂野梅每活一日,其他人就寝食难安。虽然遥隔两座城市,但他住在哪里,和谁在一起,这些消息家里人通通都知道。

    在其他人窥探着他是否能够分得家产的时候去,当事人正无法呼吸着。也许是更换药剂的原因,原本波动在一条线上的思维与情感混乱起伏着,野梅不停地剥着床垫的表面。布屑已经落了一地,和碎片般的纸巾们呆在一起。

    很冷……太冷了……他用被褥包裹着自己,可皮肤却依然冷得惊人。在这尚未过去的夏末,野梅却好像活在冷冽的寒冬里。

    窗户打开着,西北风呼呼地刮过窗棂,发出撞击的声响。远处的山影深深,沉默寡言着。

    野梅焦虑得不行,下嘴上咬得坑坑洼洼,本人却毫无知觉。那他为何而焦虑呢?如果非要说明情况的话,那就是对未知的恐慌。

    水往低处流,可大多数人却是向上走的。

    在被告知衣箱里的全部都是送给他的之后,野梅只尝到了无法解脱的滋味。

    难以维持生活的他,假装不在意被陌生人们照料的他,在得到昂贵的礼物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束缚。

    他和悟之间算什么关系呢?那顶多是朋友吧!野梅的红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眼珠比常人更靠上一些,每每打开眼眶,就像是刻薄的三白眼一样。但他看人的时候总是藏在别人的身后,眼睛也下垂着,所以人看起来很柔和的错觉。

    野梅的牙齿不停地打着颤。比自己还要小三个月的悟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之主了,而他还在努力地从漩涡里爬出。他马上就要变回孤零零的一人了,花离开了枝头,很快就会氧化成肮脏的不可回收物。

    抑郁症状正在无形地压迫野梅的一切,它就是传闻中的恶魔,不停地打压着它的患有者。但当事人不会觉得,这是病症在作祟,他只会认为这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他紧紧地拥抱着自己,手指紧绷到发白的程度。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野梅侧过头去,妈妈正坐在他的床边。桔子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披着柔软的珍珠白外裳。她用那只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野梅的右脸,洗浴剂的香气熟悉到让人想要落泪。

    野梅说:“妈,我好怕……”

    桔子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脸上,“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她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着,红色的眼珠看起来很温柔。

    可下一秒,她从野梅身边消失了,转而出现在窗口,绿色的长裙随风舞动着。桔子微笑着看着野梅,这罕见的笑容几乎如珠宝般珍贵。

    野梅困难地起身,跟到了对方身边。他们齐齐坐在飘窗上,这儿的空间一下子变得很拥挤。桔子仍然笑着,看起来很自由。她遥望着远山,而远山也在呼唤着她。

    在这静谧的世界里,桔子忽然翻身倒下。野梅的世界顿时天旋地转,天与地在一刻完成了转化。手腕上的剧痛打醒了他,这里没有妈妈,也没有桔子,只是他从窗口掉下去了。

    悟正拉着他的手腕,脸上只有浮起的青筋。等到爬回房间后,他从背后抱住了野梅,下巴靠在他冰凉的颈窝处。

    “吃药了吗?”

    过了会儿,野梅才怔怔地回答道:“吃了。”

    第二天,窗户外就围起了窗栏。巴掌大小的窗格子将外面的风景分隔成了一片又一片,每一格里都是一个微小的世界。

    半个月后,新药物的效果稳定下来了,野梅又能够同正常人一般生活了。

    此时距离九月十六,还有一周的时间。

    继任仪式的前一周,当事人需要进行“沐浴”。洗净自身的污垢,以崭新的姿态迎接新的天命到来。

    悟不得不搬回家里去住,只为做这最后的准备。

    野梅仍有些精神恍惚,这是药物不可避免的副作用。他抱膝坐在地毯上,注视着对方在收拾自己新买的游戏光碟。包裹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根本就是要去郊游的模样。

    悟对野梅说:“别看了,你也收拾一下。”他长吁短叹,“要是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恐怕死了都没人发现。”

    野梅呵呵地笑着,那笑声有些傻。他想起安山心内住院部的那些病人们,院区的窗户们全部安装了阻窗器,只留出一手宽的距离。那里的每一扇门都上着锁,进去了就无法轻易地出来。

    望着对方收拾的身影,野梅如梦似幻地说:“我一定是你的负担吧,”他的语气有些欣快,听起来很是高兴的模样,但这也是相对的副作用,“要照顾我这样的人,你很累吧。”

    悟的动作不停,他已经在给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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