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非我不可吗: 14、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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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正烦着呢,没好气道:“说。”

    “早前微臣急着出恭,似乎看到,看到礼部郎中容也在马场。”

    礼部不止一个郎中,还没有接受自己官职的容倦,下意识的反应是:“容也是谁?”

    身前的谢晏昼再次觉得有些钱不能省,或许该给他请个夫子了。

    系统:【小容,点你呢。】

    我?

    随着天子视线一动,几乎所有的目光全部朝容倦看来,乌戎使者一见他:“是你!”

    怒气瞬间攀升到极点,使者望着容倦的眼神,简直和见了杀父仇人一样,恨不得当场把他撕了。

    “你来过马场?”

    皇帝阴沉沉看着容倦。

    比起太子的死活,皇帝更恼怒于马场行凶的手段,凶手能用来对付太子,就能用来对付他。万一今天自己也骑了疯马,后果不堪设想。

    系统:【那狗官在驴你。】

    它确定当时根本没什么路过的官员。

    出来陈词的官员心思可谓相当狠毒了。

    马夫已死,来过马场附近便自带嫌疑,哪怕最后查不出什么,也容易往后被帝王疑心。

    不过既然系统说没人,那肯定无人经过。

    否认似乎会一劳永逸,对他和侯申都好。

    不过容倦并未立刻撇清关系。

    一个官员胆子再大,也不敢空口无凭的诬陷,原先挡在他身前的谢晏昼忽而侧身往旁边走了一些。

    这是个很正常的举动,毕竟他现在是被陛下问询的对象。但天子看过来时谢晏昼都没动,偏偏现在移开了……

    顺着被腾出的视野,容倦视线不动声色移动,不久,微微一凝。

    脚印。

    谢晏昼移开的地方,地面有着较为清楚的鞋印,连上面的花纹都拓印了一二。

    今日风大,马场中心尘土飞扬,但凡来过必然会留下痕迹,只要仔细比对总能找到当事人。

    谢晏昼给了他一个额外暗示的眼神。

    可惜这次容倦没有看到,他默默歇了扯谎躲事的心思。

    “一个多时辰以前,来过一次。”

    “为何不说!”

    这话多少有迁怒的成分,太子刚才出事,容倦言语间表明已经离开此处一个时辰,被这么一问,仿佛他做贼心虚一般。

    看出皇帝在气头上,一些想要为容倦开口说话的官员也无能为力。

    几家欢喜几家愁。

    乌戎使者见容倦被责问,立刻一个个抱臂环胸,畅快看戏。

    在社死和被赐死间,容倦果断选择前者,几秒钟便调整好表情,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好皮囊关键时候还是很管用的,至少让人愿意听他说下去。

    容倦措辞道:“禀陛下,当时非臣一人,礼部郎中侯也在。”

    谢晏昼看了容倦一眼,原以为对方会因消极怠工导致没有证人。所以暗示可以扯自己的幌子,说他事先驯了匹马在这里,理由稍微机灵点都能找很多,比如作为捐赠药物的赠礼。

    但他没有想到,现场还会有人。

    侯申。

    谢晏昼眯了眯眼,他对此人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容恒崧称病赋闲时,对方来探望过一次,开口闭口就是贤弟。

    先前侯申帮着一起把太子抬起营帐,太监传话急死忙活赶过来,突然感觉到一道注视的目光。

    一看是谢晏昼,稍微松了口气。

    谢将军看谁都这样,他还以为又得罪谁了。

    “参见陛下。”

    “你可知罪!”

    皇帝故意直接问罪,原意想诈一诈。

    太监过往收了督办司不少好处,来时已经说了大致情况,侯申表现得惊恐又发蒙:“不知臣何罪之有?”

    “明知故问!先前你可有来过马场?”

    “来过。”侯申想也不想的回答,让皇帝疑心稍稍消散。

    侯申看向容倦:“微臣被请来帮忙作画。”

    先前那些画全部是绘制在礼部日常用来记事的小册子上,侯申为自证掏出翻开,因为太急,直接哗啦啦地一股脑翻了过去。

    快速简化的创作连在一起,乍一看像是黑白连环画。

    速写的审美和当下有不小的出入。

    画中容倦跨马坐稳,保持假面男孩的笑容‘搔首弄姿’,整个过程犹如钉在马上的蝴蝶,全程就是不蹁跹。

    最后,容倦回眸一笑收尾。

    所有人懵了,旁边的太监都一惊。

    朝廷官员得了失心疯?

    官员们一个个表情古怪,连大督办眉心都隐隐一跳

    最开始给容倦泼污水的官员实在找不到说辞,质问道:“你在马上跳大神?”

    容倦:“……”

    酝酿一下情绪,容倦两眼一闭就是演。

    “陛下,臣往日酷爱纵马,如今身体虚弱,只能厚颜请人作画解瘾……因实在难以启齿,望陛下见谅。”

    皇帝呵斥:“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点?!”

    说着多疑的视线又扫过侯申。

    侯申被吓到下意识又翻了遍手中的册子,那只钉在马上的‘死蝴蝶’连环画再度播放。

    皇帝沉默了一下。

    群臣缄默。

    确实有些不成体统。

    基本明哲保身的默契还是有的,容倦和侯申自动隐藏了一个细节:侯申作画时,容倦一人中途离场。

    在大家潜意识里,他们二人作画期间始终在一起,可互为人证。

    加之双方之前关系一直都不洽,侯申曾带头孤立容倦也不是什么隐秘。

    皇帝冷静下来后,疑心消了大半。谋害太子乃是大事,哪怕是个傻子,也不大可能找一个相熟都不久的同僚做搭档。

    苏太傅适时站出来道:“陛下,案件不妨交给督办司去查,当务之急还是先派人检查一遍所有马匹,万一再有谁受伤,或是冲撞陛下……”

    皇帝关注点被转移:“爱卿所言甚是。”

    后一个才叫国家大事。

    容倦默默站回原位,太傅还是靠谱啊。

    问话告一段落,远处太子的营帐内不时传来痛苦嚎叫,皇帝在大量侍卫陪同下,前去看望太子。

    容倦目睹一群人离开,视线短暂凝固一瞬。

    和右相一党的年轻人似乎察觉到注视,回首后,竟主动微笑致意。

    容倦眯了眯眼。

    下一刻,双方间被一道壮硕的身影阻隔。

    皇帝一走,乌戎使者毫不客气地对他作出抹脖子的威胁挑衅动作。

    “我砍挛鞮脑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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