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如火: 五十九、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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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宽宜点点头,说:「那么她暂时不能做事了吧?」

    我佯作烦恼:「是啊,所以我现在真不知道去哪里另找个好阿姨。」

    赵宽宜彷彿想一想,讲:「也不用太苦恼。星期天这里的阿姨来,你可以问问她。她一直有意思要再接一个事做,正好她也不要全天候性质的。」

    我笑着睇他,道:「你这么说了,我终于好放心问。」

    赵宽宜微扬眉,看了来,「早知道你打她的主意。」

    我低笑两声,把手伸到他大衣口袋里,拿出烟盒,逕自取出一根菸。他打火递来。我借着他的手点了菸。

    我抽几口,沉出一团团白雾。望向前方黑的一片景,我说:「已经十二月了——好快,这一年。」

    赵宽宜应道:「嗯。」

    这一年——太多想不到的事。有好有坏,可生活一向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放在这一年里,无缘无故特别地有感触,是总觉得好的太多。我和他说,他看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觉得他也在这么想。

    过一下,我说起别的:「对了,我们公司里今年竟然要办圣诞交换礼物。自从高中后,我再没有玩过这个。」

    赵宽宜道:「哦?那时候你换到什么?」

    我笑,「早忘了。」想想又问:「你们美国学校不是更时兴过圣诞,你们也玩交换礼物吧?」

    赵宽宜道:「大概也有。」一停,看来一眼,「不如我们也来交换?」

    我微怔,可即说好,笑了一下又讲:「你是当老闆的,那买的礼物价钱是不是该高一些?」

    赵宽宜看来,说:「我当然——讲究公平。」

    我咳了声,作退一步:「还是不要太破费好了。」

    赵宽宜睇来,并不说话,还笑着。那是笑得我心头简直噗通乱跳。我把菸啣在嘴角,含糊讲着这里冷,一面拖了他的手进屋里。

    过了些天,我回去在大安区那里的家一趟。因和那阿姨说好。便等她来,我大概讲一遍事情。她当然是做熟了这方面,很快了解。

    我并不立刻走。很久一段时间不回来,从小住到大的家,竟也陌生起来。徐姐还做的时候,维持住这里一贯有的样子——好像母亲都在家的那时刻。

    两天前,我打过电话给母亲。这之前其实也通过话,可次数少。通常是她打过来的。她不说自己好不好,但是从她的语调都能透露出来。每次我听电话,有时都要恍惚,好像那一端说话的女人不是惯于再三踌躇意见的母亲。

    这次我打去,她正在收拾行李,准备跟表姨以及当地的几个朋友到利物浦去玩。知道徐姐不做,她静了一下子。大概也想起了以往的一些事。倒很快带过,末了,她问我的近况。这时候又是我熟悉的母亲。她道:「……知道你不爱听,但是也过三十岁的人,假如看到喜欢的,就定下来。」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衝动想向她表述心事。但是终究做不习惯。依然敷衍了。

    之前要搬出去,我只带上重要的,好多书还丢着,这次便打算又拿一些走。

    正在收拾,忽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并不陌生。我顿了顿,才走出房间——果然在过道上的是父亲。因不认得那阿姨,有些质问起来。

    我出声喊:「爸,这位大姐是我请过来的。」

    父亲和阿姨都向我望。父亲似皱了眉。我并不管,又说:「大姐,今天先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

    那阿姨点点头,便把打扫的器具都放回去,拿了东西要走。我送她出门,告诉她那一位男人是我的父亲,以后再见到不必奇怪。

    回头时,父亲已经坐在客厅里。刚才他一声不吭进书房,现在又出来了。看到我,他把张着看的报纸一收,彷彿准备说点什么。

    我顿一顿,开口:「爸,怎么这时候回来?」

    父亲便道:「有一封文件忘在书房,我来拿。等一下还要回公司。」看向我,问:「怎么换掉了徐姐?」

    我还站在厅前,也不过去,答道:「徐姐伤了腰,趁机退休不做事了。」

    父亲微皱起眉,道:「你妈知道这件事吗?」

    我点头,「告诉过她了。」

    父亲略一默,又问:「刚才的是从哪里请来?」

    我道:「是朋友介绍,人很勤快,手脚也乾净。」

    父亲点点头。又再度沉默。因想是没什么好说了,我就要走开,他倒又要说话,把手上的报纸一折,放在茶几。

    「这些报纸都是好几个月前的。」

    我不太经心地答:「是啊。」

    父亲向我看,说:「看你是不住在家里了,怎么突然要搬出去?还不说一声。」

    听到家这个字眼,特别是由他说,我感到烦起来。我道:「我一直都想过搬出去,趁着前面——妈那时候也要走。」

    父亲皱起了眉,道:「你妈那时候到英国去,去多久也说不清楚,简直随便了。我就觉得不好。你现在住到外面,到时候她回来看你不住在家里,又要闹。」

    我并不说话。

    父亲看一看我,问:「你住到哪里去?」

    我大概说了地方。他听后,说:「还以为你是搬到距离做事更近的地方,那不如住回来,况且还有你妈。」

    我一时厌烦到极点,道:「妈也说不定要长住在那里。」

    父亲一顿,问:「你妈这么说?」

    我道:「说不说有差别吗?反正爸也不在这里,何必管妈如何。」

    父亲皱了一下眉:「说什么——」

    我逕自说下去:「爸,你以为妈到时要闹,是因为我搬出去的缘故?可是我们都很清楚,不会是这个原因。这个也不是不能解决,只要你签字离婚,谁都轻松了。」

    父亲一时沉了脸,道:「我有分寸,不必你告诉我怎么做。」

    我衝口而出:「假如爸知道分寸,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今天有谁不知道你跟别人公开起来——你还记得你跟妈才是有婚姻效力的夫妻吗?」

    父亲一拍椅子扶手,叱道:「要你来教训!你先管好你自己。」

    我一扯嘴角,道:「我怎么管不好我了?」

    父亲冷冷地讲:「仔细算要很有多一堆能讲,你自己清楚!」

    我不说话,但是很仔细地看他脸上。我不感到一丝不安。因所有的别的情绪都被愤怒湮盖了。可看出他是分明不清楚。大概也是那些男人都会有几件浑事。逢场作戏,本就应酬常事。

    我说出口:「再怎么样都比不上你!你能管好你自己,也不会妈还在就有另一个程太太,另一个儿子喊你爸——我时常都要感到丢脸!」

    父亲霎时站起来,那一向肃然到平板的神气,此刻清楚覆上一层怒意。他一手握起拳头,因瘦,手背的青筋浮着一抽一抽的,非常明显。他骂道:「混帐!这样子说话——这里还是我的地方,你给我出去!」

    我道:「求之不得!」

    于是忿忿转身。匆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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