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第九章 风回处,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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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笑,她也强逼自己挤出了笑,给颛顼敬了一杯酒:“恭喜!”

    小夭只是沉默地和众人同饮了一杯,颛顼笑着谢过众人的道贺,去外面给其他宾客敬酒。

    小夭低声问淳:“淳弟,可能喝酒?”

    淳不好意思地说道:“古蜀好烈酒,我是古蜀男儿,自然能喝。”

    小夭说:“今日宾客多,你去跟着表哥,伴着挡挡酒,照应着表哥一点。”

    这是把他当兄弟,丝毫不见外,淳痛快地应道:“好。”悄悄起身,溜出去找颛顼了。

    西陵族长笑眯眯地对小夭说:“来之前,害怕你们没见过面,一时间亲近不起来,没想到你和颛顼这么认亲,淳也和你们投缘,这就好,这就好啊!”

    小夭说:“我和表哥在外祖母身边待过很长时间,常听她讲起古蜀,外祖母一直很想回去。”

    西陵族长长叹了口气:“这些年来,西陵氏很不容易,颛顼更不容易,日后你们兄弟姐妹要彼此扶持。”

    “小夭谨记。”

    西陵族长道:“我待会儿要出去和老朋友们喝几杯,叙叙旧,你也别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自己找朋友玩去。”

    小夭知道他们老头子的叙旧肯定别有内容,说不定表舅舅想帮颛顼再拉拢些人,应道:“好,舅舅有事时差遣婢女找我就行。”

    小夭看着蓐收在给阿念灌酒,明白蓐收又在打鬼主意,打过有他打鬼主意,她倒乐得轻松,笑对蓐收拱手谢谢,蓐收笑着眨眨眼睛。

    小夭叮咛海棠:“待会儿王姬醉了,你就带她回紫金宫去睡觉。”

    海棠答应了,小夭才放心离开。

    小夭贴着墙,低着头,悄悄走过众人的坐席。

    走到外面,轻舒了口气。

    一阵喝彩声传来,小夭随意扫了一眼,却眼角跳了跳,停下脚步,凝神看去。只看案上摆了一溜酒碗,一群年轻人正斗酒取乐,防风邶穿着一袭白色锦袍,懒洋洋地笑着。

    小夭驱策体内的蛊,却没有丝毫反应,小夭气绝,这到底是她养的蛊,还是相柳养的蛊?相柳能控制她,她却完全无法控制相柳!难道蛊都懂得欺软怕硬?

    防风邶看向小夭,小夭想离开,却又迟迟没有动。

    防风邶提着酒壶,向小夭走来。

    小夭转身,不疾不徐地走着,防风邶随在她身旁,喧闹声渐渐消失在他们身后。

    老远就闻到丁香花的香气,小夭寻香而去,看到几株丁香树,花开得正繁密,草地上落了几数紫蕊。

    小夭盘腿坐到草地上,防风邶倚着丁香树而战,喝着酒。

    小夭看着他,他笑看着小夭。小夭不说话,他似乎也没说话的打算。

    终是小夭先开了口:“你去参加了Z和意映的婚礼?”

    “我再浪荡不羁,小妹和涂山族长的婚礼总还是要去的。”

    “我心里的难受,你都有感觉?”小夭脸色发红,说不清是羞是恼。心之所以被深藏在身体内,就是因为人心里的情感,不管是伤心还是欢喜,都是一种很私密的感觉。可现在,她的心在相柳面前变得赤·裸裸,她觉得自己像是脱了衣服,在任凭相柳浏览。

    相柳轻声笑起来:“你要是怕什么都被我感觉到,就别自己瞎折腾自己,你别心痛,我也好过一些。”

    小夭听到他后半句话,立即精神一振,问道:“我身体上九分的疼痛,到你身上只有一分,可我心上的疼痛,是不是我有几分,你就有几分?”

    相柳坦率地说:“是!你心有几分痛,我心就有几分痛,那又如何?难道你打算用这个对付我?”

    小夭颓然,是啊!肉体的疼痛可以自己刺伤自己,但,伤心和开心却做不得假。

    相柳突然说:“我有时会做杀手。”

    小夭不解地看着相柳,相柳缓缓说:“只要你付钱,我可以帮你把防风意映和她的孩子都杀了。”

    小夭苦笑:“你这可真是个馊主意!”

    相柳似真似假地说:“你以后别闹心痛,再给我添麻烦,说不定我就决定把你杀了!”

    小夭不满:“当年又不是我强迫着你种蛊。”

    “当年,我知道你很没用,肯定会时常受伤,但没想到你这么没用,连自己的心都保不住。”

    小夭张了张嘴,好似想辩驳,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没精打采地低下了头,好似一株枯萎的向日葵。

    一匹天马小跑着过来,相柳跃到马上:“走吗?”

    小夭拾起头,看着相柳:“去哪里?”

    “去海上。”

    小夭犹豫,这里不是清水镇,大海距离中原很遥远。

    相柳并未催促小夭,手拉缰绳,眺望着天际。天马也不敢出声,在原地轻轻地踩踏着马蹄。

    小夭再无法压制自己骨血里对海阔天空的渴望,猛地站了起来:“我们去海上。”

    相柳回头,凝视着小夭,伸出了手。

    小夭握住他的手,攀上天马的背。

    天马好似也感觉到可以出发了,激动地昂头嘶鸣。相柳抖了下缰绳,天马腾空而起。

    苗莆从暗处冲了出来,焦急地叫:“王姬!”

    小夭说道:“告诉哥哥,我离开几天。”

    待天马飞离轵邑,相柳换了白雕。

    小夭坐在白雕背上,看着相柳,觉得恍若隔世。

    她问道:“你不把头发颜色变回去吗?”

    相柳说:“这颜色是用药草染的,不是灵力幻化。”

    “为什么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

    “第一次怕出错,是染的,之后习惯了而已。”

    小夭看着身边的悠悠白云,想着相柳也曾笨拙紧张过,不禁笑了出来。

    相柳似知她所想,淡淡说:“在刚开始时,所有的恶人和普通少年一样。”

    小夭的笑意渐渐褪去。

    半夜里,他们到了海上。

    小夭不禁站起来,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海风。

    相柳抓住她,突然,就跃下了雕背。

    大概知道相柳不会让她摔死,小夭只是惊了下,并不怕,反而享受着从高空坠落的感觉。

    风从耳畔刮过,如利刃一般,割得脸皮有点痛。全身都被风吹得冰凉,只有两人相握着的手有一点暖意。

    小夭忽而想,如果就这么掉下去,摔死了,其实也没什么。

    落入海中时,没有想象中的滔天水花。

    小夭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海水在他们身前分开,又在他们身后合拢,他们的速度渐渐地慢了,却依旧向着海下沉去。

    过了好半晌,小夭终于切实地感受到了海水,将她温柔地浸润。

    小夭一直憋着口气,这时,感觉气息将尽,指指上面,想浮上去。相柳却握住了她的双手,不许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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