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珠: 9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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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的客商都少了许多,一年时间半年闲。”老秦接送唐满城也有一年的时间了,知道这位大人十分和善,见这路还远着,便闲唠起来。

    厚厚的车帘掀开,青年公子白净的脸庞露了出来,他转脸看着路旁被积雪覆盖的商铺民居,半晌才道:“年初吧……年初所有的事就应该了结了。”

    老秦听了不禁心中一喜,声调也高了些,“那可好了,新年新气象,明年的生意应该就多了!”

    年轻的公子微微点头,他黑色的眸子看向远处,到处都是雪白的,雪白的路,雪白的房子,只有天是灰蒙蒙的。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城外,远处可以看见点点火光,是隐藏在晨雾之中的游船。

    “老秦,我在这里下车。”

    老秦一愣,却是勒停了马,他回身劝阻道:“大人,这还有好一段距离呢,现在就下车,小心湿了鞋。”

    “没事的,我在这里下车。”唐满城说着话便撩开了车帘,冷风吹得他一阵瑟缩。

    “哎哎!”老秦拗不过,忙跳下车去放脚凳,他看了一眼远处灯光若隐若现的游船,问道,“我几时来接大人回城里?”

    “不必来接了。”

    年轻公子未穿裘衣,半旧的官服勾勒出瘦削的身材,迎着冬日的朔风缓步往前走。

    老秦以为唐满城是有别的安排,便也没多问,驾车回城了。

    十一皇子的满月宴定在巳时,如今卯时才过,永定河边除了防卫官兵和礼部的人,再无他人。

    唐满城下了车也不往船那边去,而是折回了城门外的一家早点铺吃早食。

    只是早食还没端上来,桌对面便坐下个人,唐满城抬头打量,见来人头戴帷帽,身姿挺拔,有些熟悉。

    “快走,离开平康。”这人语速很快,声音里又偷着焦急,是……季悯行。

    唐满城眸子一动,莫名的情绪在眼底逐渐升腾,此时摊主也端来了他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他没看季悯行,一面低头去吃面,一面问:“往哪里逃呢?”

    他没问为什么要逃,只问往哪里逃?

    季悯行来见他本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若是被皇城司的人知道,整个季家都有可能被牵连,可唐满城竟然毫不在意,竟是一点都不急!

    “我知道你是霍文澄的儿子,皇城司也知道了,崔息让人去山盂郡找到了李家小姐,今日便能抵达京城,看样子是要和你当面对质。”

    听到山盂郡李家,唐满城吃面的手顿了顿,他抬眼看向季悯行,似是想要问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问,只道:“我知道了。”

    “你既然知晓了,便知今天若上了船就是死路,还不想法子脱身?”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季悯行越发的焦急,“皇城司的人就跟在不远处,你一会儿从东面的林子穿过去,想办法摆脱跟着的人,穿过林子往北走,我给你准备了车马。”

    唐满城慢吞吞的吃完了面,就连面汤都喝干净了,才终于再次抬头,问:“往哪里逃?逃了之后去哪呢?山水浩瀚,宇宙无穷,却没有霍鲸的立锥之地。”

    季悯行心中生出不祥之感,他自帷帽之中看向对面清俊的男子,试探着问道:“你……你是想……是想鱼死网破!”

    季悯行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一身冷汗,他看向远处游船上的灯火,只觉得头痛欲裂。

    唐满城唇角微微勾起,他端起食摊老板送的面汤喝了一大口,滚烫的面汤滑入肠胃,驱散了清晨的寒冷。

    “多谢你来救我,只是我等这一日等了许多年,若你把我的事告诉司马长平,我也完全可以理解。”唐满城浑身放松,仿佛即将要面对的并不是生死。

    “我怎么会!”话一出口季悯行便怔住,他吃着朝廷的俸禄,如今知道皇帝有危险,他竟袖手旁观……

    唐满城数了几个铜板放在桌上,忽然起身对季悯行行了个大礼,神色郑重却不卑不亢,“多谢你提醒,只是辜负了你的好意,唐……我在此别过了。”

    说罢,青年转身离开了食摊,他脚步轻盈慵懒,像是去闲游一般。

    季悯行坐了许久,直到面前那碗面汤凉透了,才转头看向远处的那艘游船,此时天色大亮,即便离得这样远,也能看见游船上挂满了彩绸。

    终于,季悯行也站了起来,只是他不回城,反而朝着游船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管今日他将面对什么,他都希望最后能够保全唐满城,或者……霍鲸。

    密林之中,两个人站在斑驳阴影里。

    “准备好了吗?”

    “你呢子离?”

    “走吧。”——

    巳时未到,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们便都已列队在岸上等候。

    接近巳时的时候,一亮玄色马车才自官道上缓缓行来,引得众人侧目。

    马车是忠顺侯府的马车,车里坐着的自然就是祁慎。

    众人各怀心思,有的人心生怜悯,有的人觉得太过招摇,但对大多数人来说,祁慎的存在让他们不适,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提醒,提醒当年司马长平对祁家所做的一切,提醒众人当初是如何袖手旁观,是如何为虎作伥的。

    祁慎像是一根钉入所有人脊梁骨的钉子,阴寒无比,日夜提醒着他们的不堪。

    马车在众人的注目下停住,立刻有侍卫将祁慎的轮椅抬了下来,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少女,少女容姿绝美,站在凶神恶煞的祁慎身边,像是被邪魔掳来的仙子一般。

    看到阮阮,众人的神色更加古怪。

    这个少女便是近来京城流言的主角,也是云梦州江家唯一活着的人了,圣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在今天这样的日子,祁慎将人人带到这里实在不妥,这是存心找圣上的不痛快嘛。

    如今熙陵内忧外患,圣上心绪不佳,看到这江家姑娘只怕更是添堵,若是一个不慎,还会惹祸上身。

    思虑到此,众人都别开了眼,甚至有人还悄悄退了两步。

    郑承彦站在人群中,远远的看了阮阮一眼,便又垂下了眼。

    众人又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帝后仪仗便出现在远处的官道上,百官跪拜相应,司马长平未下帝撵,声音威严,“众爱卿平身。”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司马阙的身上,“阙儿伴驾。”

    司马阙锦袍玉冠,面容透着些文气,听了这话,便顺从起身走到了帝撵旁。

    上了游船后,司马长平便让司马阙随他进了暖阁。

    “你可怨朕?”司马长平直视自己的儿子,问出他已然明了答案的问题。

    司马阙似是有些困惑,随后忙跪了下去,“儿臣若是有错处,还请父皇教诲惩罚!”

    一双赤金满绣云靴停在司马阙的手边,司马长平的声音微冷,“你从来不比你兄长差,甚至很多方面比他要优秀,他谋反被废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朕会册封你为太子。”

    “儿臣只想替父皇分忧,并没什么别的心思。”

    这话说出来,司马阙自己都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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