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定风波: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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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王?他敢么。他要真是把温兰殊当回事,会连个爵位都稀得给,连自己都没活明白,能成什么事?”

    权随珠哈哈大笑,“你小点声,不过建宁王也已经去皇宫了,听不到。”

    “听到了又能如何?这是我的院子,周围也都是我的人。”

    权随珠不悦,待铁关河上台阶的时候,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趁对方反应不及,一脚踢膝窝,另一手反拧其胳膊,膝盖死死抵着铁关河的后背,让浑身是汗的铁关河面朝地动弹不得。

    她好整以暇,“你胆子还真大。”

    “这才是权随珠嘛。”铁关河噗嗤一笑,“也不知道为何,被一个小妮子压在地上打。”

    权随珠皱眉,“你跟温兰殊无仇无怨,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你为什么非得要见他?权随珠,你不会真的喜欢他了吧?哈哈哈哈……”

    清脆的一巴掌。

    铁关河被打得嘴角出血,一左一右刚好齐活,两个硕大的掌印实在是难以忽略,他包羞忍耻,并不惹怒权随珠,因为权随珠和权从熙关系更近,虽说在军营里没个实际职位,不过也经常被拉去带兵,军营里没人敢惹怒她。

    “那杯酒里有东西,渭南佛寺也是你干的?”权随珠问,“你到底为什么?有现在的地位,你还觉得不够?”

    “噗,权随珠,你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我本来以为萧遥已经够蠢了,要不是他放过温兰殊,效节军兵马使就是他的了,何至于被卢彦则捡了个大便宜,又让韩党萎靡不振?你打我不如打他啊,他比我更让人费解啊!”

    权随珠松开了铁关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铁关河站起身掸了掸灰,幽幽笑道,“权随珠,天下是一场赌局,你选择押谁?”

    权随珠压低了眉眼,铁关河敢这么交底,要么是不怕她说出去,要么就是明白了自己的底细。只见她还没反驳,铁关河反唇相讥,“或者,我换个称呼,女英阁阁主朝华的师妹,现今执掌女英三剑之一芙蓉剑的……夏侯乔?”

    女英阁现如今已经是叛逆,权随珠但凡和这些掺上关系,潜渊卫调查一番,她别说上战场了,只怕会被权从熙寻个由头赶紧嫁人了事。朝华前段时间出现在长安后又消失,不过那时候权随珠还在蜀中随军,对这些不甚分明。

    她能撇清关系,但她不得不忌惮铁关河,因为铁关河于她而言是不透明的,敌暗我明,是劣势。

    权随珠蹲下身,“把你脑子里记好的东西都忘了,否则我不介意帮你脑袋搬个家。”

    铁关河挑眉,“当然,我怎么会祸害自己的盟友呢。不过你要是再妨碍我,我就不一定把你当盟友了哦。”

    ·

    何老今天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洒扫。昨晚也不知道为啥,一个两个都不回来,哎,这是在外面玩儿得太起劲了?他也不懂,只照旧干着每天该干的活儿。

    有人敲门环,何老把扫帚放到一旁,开门一看,是高君遂。

    “高郎君又来找少韫啦?”何老笑眯眯的。

    “嗯,少韫还没醒吗?”高君遂微笑,“那我得赶紧去喊他。”

    钟少韫前段时间从太学里搬了出来,正好和高君遂顺路,所以高君遂会一直来找他,导致何老都看他眼熟、亲切。

    “少韫!少韫!”高君遂脚步带风,一想到每天早上能和钟少韫一起上学他就莫名开心,至少寄住在温兰殊这里,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多了,钟少韫喜欢赖床,他就早点儿出发,看钟少韫起床洗漱,有时候对于年轻人而言,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就能予自己以莫大的荣幸和欢愉。

    钟少韫没什么动静,高君遂穿过两侧游廊,先是敲了敲门,还是没反应。他没想太多,推门就进去了。

    两侧的帷幄随风而动,地面上诗稿哗啦啦响着,他往左看了眼,浑身血液仿佛凝滞。

    窗户大开着,照进来一缕阳光。钟少韫没去右侧的卧房安歇,不过屏风倒是挂了件青衿,左侧书桌前,堆积一地纸张,上面写满了墨字,有的是钟少韫自己作的,高君遂没见过,有的则是很有名的古乐府诗歌。

    自君之出矣,金翠闇无精。

    思君如日月,回还昼夜生。

    他蹲下身拾起诗稿,一旁的钟少韫就这么躺在地上,身上也没个东西遮挡,只有一件白袷。衣服单薄又窄小,露出锁骨和腕骨,以及脚踝,头发瀑布一般散落在地,映着光辉,光可鉴人,高君遂不敢呼吸,鬼使神差朝钟少韫的脸颊伸出了手。

    高君遂的模样很奇怪,他跪在地上,虔诚又怀着绮念,当即心下火起。十八九的少年人在晨间最易冲动,身体某个部分不知不觉就起了变化。

    钟少韫手里还握着支再朴素不过的竹笔,指节白玉柄一般,身躯消瘦,眼窝凹陷,层层叠叠的睫毛扇子似的,纹丝不动,应该是沉睡。

    唇珠上刚好有一滴水,估计是方才醒来的时候,喝了一口旁边杯子里的水,然后又睡着了,桌子上的水渍可以解释这一切。嘴角的水流顺流而下,是涓涓细流,是滔天洪水,是惊涛骇浪,冲破了高君遂的自持和戒备。

    高君遂好渴,他从没这么渴过。

    他笑同舍生去平康里鸣珂曲,玩弄人家妓女,要人家嘴对嘴喂,末了还拈花惹草,那么多风流史,他笑那些人渴,面对馆娃娇娥,垂涎三尺,生猛地扑上去,好似一个多日没喝过水的人,他管那个叫饥渴。

    可是现在他好渴,他不需要别的琼浆玉液,也不需要桌案上的水,他只想喝钟少韫嘴上那滴。他是涸辙之鲋,要相濡以沫,要东海之水;他无可救药,这是他唯一的解药。

    高君遂面目通红,呼吸急促,院子里哗啦啦扫地的声音还在继续,婢女们也不会绕到这儿来,他愈加大胆,先是两手压着钟少韫两侧的地面,然后慢慢凑近。

    他灼得滚烫,吻上了钟少韫冰凉的唇,进而得寸进尺,伸出舌头舔了上面的水珠。

    他不知满足,纵手深入钟少韫的后脖颈,轻轻将对方的后脑勺置于自己的掌心,舔舐,吮咬,轻啃。他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个任他玩弄拿捏、只能被动接受他欲丨望宣泄的傀儡,他让钟少韫躺在他臂弯里,另一只手顺着衣服下,划过胸膛,小腹……

    “你干什么呢。”钟少韫往后仰了仰脖子,回避着高君遂的狂热亲密,又将高君遂的手从自己衣袍里拔出来。

    高君遂难受极了,“他是不是也对你做这些了,还有更过分的是不是?”

    钟少韫站起身,嘴唇被吮得发红,他活动着筋骨,整理诗稿,“你管他做什么。”

    “他把你扔进太学不闻不问,要不是我,你不知道被多少人……”

    “所以这就是你上手的理由?”钟少韫默然回眸,半耷拉着眼,层层叠叠的眼皮下,那睫毛忽闪,映着日光,一下下在高君遂的心上搔刮。

    “我会对你好的,我会比他对你更好!他是世家子,卢家的顶梁柱,他不可能不娶妻,你想跟他没名没分过一辈子?他……”

    “我跟你就有名有分了?”钟少韫反问。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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