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定风波: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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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那样的冲动和爱欲,仅仅是想要互相依偎。这词太委婉了,却又斩钉截铁,如同赖上了温兰殊不愿走一样。

    温兰殊不知所措,他看须弥山的神佛,希望神佛能给他答案。爱欲会让人变得面目可憎,因情欲变得疯狂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要克制欲望……

    佛陀看着他。

    “佛寺禁地,神佛都在呢。”温兰殊顾左右而言他。

    “你我生在欲界天,有欲望再正常不过,神佛自然明白。”萧遥依旧不改自己的坚定信念,眼睁睁看着温兰殊,要他给个答案。

    “可……”温兰殊扭捏得很,避让着萧遥的眼神。

    “诸天神佛都在,今日还是中元节,万鬼亦为我见证。我不管什么神啊鬼啊的,他们拦不住我,也控制不了我。我萧遥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只有我自己能说了算,当然……决定在你。”

    这句话来得太迟又不和时机,温兰殊经历欺骗与背叛,一颗心脆弱不堪,很难做到完全相信,他更愿意觉得萧遥这是见色起意,一时兴起,很快就会平复下来。

    长长走廊,往下是芸芸众生,人潮如织,那是安全的所在,道场的锣鼓轰鸣,嘈嘈切切,似乎能摒弃人心中所有的妄念。

    往上是至高至净的所在,钟声由远及近,荡开旷野尘氛,亦能涤清业障。

    他们不高不下位处中间,做不到忘情更做不到不及情,无非是两个凡人,再普通不过的人。

    温兰殊潜意识里不愿相信萧遥,这人从一见到他就心术不正,那颗弹丸就是明证,从那以后屡次三番的试探和接近,让他看不清不敢妄自相信。

    “你我分属两方,该避嫌才是。”温兰殊不自然地挣脱了萧遥不知何时握上来的手,他想回到安全的地方,他去不了须弥山和无色天,只能和光同尘让自己回到人潮里。

    他向下走着,给萧遥留了个背影。

    他已经很难贸然信任别人了,轻易交与信任的代价太沉痛。

    ·

    卢宅今晚闹了鬼,卢夫人在自己屋里癔症了,一群仆妇丫鬟按着她,那双手像是要挽留什么似的,钉耙一般往前伸着又晃来晃去,还一直喊着“睿儿”。

    卢宅的人业已习惯,自丧子后,每到中元节,卢夫人就会这样,说看到卢睿范了,二郎在地底下好孤单,被人欺负。事实上卢睿范生前也是这样的,相比起长子卢彦则,次子没什么能耐,好就好在说话好听,所以卢夫人特别喜欢卢睿范,有什么心里话都跟卢睿范说。

    在卢臻和卢彦则看来,卢夫人算不上庄重,她并不知道一个合格的主母该如何操持家务,她喜欢谁就对谁笑眼相加,不喜欢谁就恨不得背后扎小人诅咒。她的爱恨天然,想做什么出自内心,若是寻常人家的妇女自然没什么好说,可坏就坏在,她是一门主母。

    卢臻当年迎她入府,没想到后面会有这许多争端。他本就是文人,文人爱风流,爱章台柳和昭阳燕,碰巧卢夫人善妒,有时候总会闹得家宅不宁。卢彦则甚至觉得,就算没有卢英时的出现,这样下去,母亲迟早也会变成疯女人。

    可他是长子,不能违逆父亲,而卢臻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自小对他严加管教,久而久之,他对于母亲的疯狂和父亲的权威也日渐麻木,只能在每次母亲癔症发作的时候,习惯地找清虚观的道士来作法。

    “我的睿儿死了!”

    “夫人!您喝口药吧!”

    “睿儿,你怎么不把娘带走啊,他们都看不起娘……只有你,只有你听话……”卢夫人或许是闹累了,喘了几口气,额头沁出汗,头发也碰乱不堪,她在门口看不见卢臻,那个指责她妒忌过重又常年沉默的夫君,也看不见老成持重的长子。只能抱着被子和枕头久久哭泣,哭到最后嗓子也哑了。

    前院布置得差不多,比丘道士齐齐就位,诵经念咒的声音此起彼伏。

    又有金锣轰鸣,经幡飘动,带起垂下的风铃,木鱼声听得让人昏昏欲睡。

    道场不仅有法师,还有道士——一排比丘,一排道士,香烟袅袅,灯烛高照,长长的贡桌上摆满了祭品和符水。

    乱糟糟的惹人心烦,卢英时靠着廊柱,轻蔑一笑。

    这些人坏事做尽,又祈祷神明保佑?神明若真有眼,就应该把他们所有人都殛了!

    “我看见睿郎了!”堂下的卢夫人被丫鬟仆役围着,大喊道,“儿啊,儿,让娘看看你!”

    周围人大骇,场面一时混乱无比,原本双手合十祈祷的奴婢簇到一起,嗓子都要吼嘶哑了,纷纷喊着“别过来”。

    也只有院子中央的比丘和道士依旧镇定,对着妖邪唾了一口符水,又用宝剑刺往卢夫人迎接的方向。

    “夫人退下!那是妖邪!”

    “他是我儿子,怎么会是妖邪!”

    奴婢们吓得当即四散,卢臻也坐不住了,把卢夫人拉去了后院有明灯的地方,唯有卢彦则,依旧站在庭院中,偏头刚好看到了桀骜不驯的卢英时。

    “阿时……”那一瞬间,卢彦则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卢英时怒目直视着卢彦则,凄然一笑,与此同时,道人喷出一团火焰,照亮了卢英时的面孔,泪水自他脸颊滑落,还反着火光。

    一场闹剧结束后,卢彦则又敲了敲卢英时的门,出人意料,卢英时还没让他等多久就开了门。

    “有事就问吧,我觉得你肯定很好奇。”卢英时也懒得招待卢彦则,自顾自坐在一边,桌面上只有自己的茶杯。

    “你是故意的?你难道会一些比较奇怪的法术?”

    卢英时噗嗤一笑,“我有那么厉害?心里有鬼罢了。世上要真有鬼神报应,卢家第一个家破人亡,我是不信什么报应的。”

    卢彦则坐在卢英时对面,“所以你不怕鬼?”

    “是。活着都玩不过我,死了有什么好怕?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更让我恶心。”卢英时透过卢彦则的面孔,却不像在看卢彦则。

    “睿郎当年因打马球而死。他马镫上的皮锁扣松了,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从高头大马上掉了下来,头着地,当场毙命,甚至头也被落下的马蹄重重踏碎。他的死法,和月娘……也就是你母亲,极为相似,而且,也是在你母亲逝世的那一天。”

    卢英时拊掌,“我的好大哥,你终于明白了,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只不过,挑个合适的时机太难了。”

    “包括这次,你也是故意装神弄鬼,让金钿害怕,然后在我面前露怯,引起我的好奇?”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娘的忌日,除了我和金钿记得,你们有谁还记得吗!”卢英时怒拍桌案,“对你们这些世族联姻的高贵血脉而言,我母亲不过是贱得不能再贱的草芥,而草芥妄想在这个家得到一席之地,就应该被诛杀,我说得对不对?”

    “阿时……”

    “而我要不是因为家里只剩下两个男丁,也会被你毫无疑问地揭露给众人,然后处以极刑,对吧?”

    世族总要多几个孩子,然后多点儿保障,卢英时是这么想的。

    可卢彦则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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