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无情道师姐偏执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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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睁眼,她朝思暮想的小鱼,竟了无生息地死在她怀里?

    少女生息一点点流逝,空洞茫然的眸光与回忆重叠,近乎让司镜疯魔。

    是她生性本恶,遭天道憎恶惩罚?

    还是……旁人。

    ……是在匕首上,施了断魂术法的落虞?

    司镜脱力倚靠在石洞一角。

    可是,她无从辩驳。

    到头来,残存在脑海里的,依旧是她亲手用匕首洞穿少女胸口的画面。

    雨声已停,怀中空荡,就好像一切失而复得的欣喜,都如同几日间虚假而短暂的幻梦。

    小鱼依旧没有回来。

    司镜将凉透的面包虫烤了又烤,感知到石洞外透进的日光由熹微变得温热,最后落入冷寂。

    就像昨日,在石洞中从清晨等到日暮一样。

    她轻抿唇,心存希冀想,昭昭的脚程就是这样的。

    只要再等上几刻,她就能在洞口处捕捉到心心念念的身影。

    少女会捧着一裙的蘑菇,内疚软声问她饿不饿。

    她依旧会是孱弱的剑修璟思,不会介怀昭昭小臂上晃荡的傻龙。

    那龙……到时寻个机会,杀了便是。

    司镜持剑,走到洞口处等,风吹起她覆目雪绦,身形单薄。布帛下,双眸空洞,眼尾惯常漫上绯意。

    她仰起下颔,想要瞧一瞧今夜月光,却迟滞发觉,她已然失明许久了。

    连昭昭如今的模样都没办法窥见。

    她只能借由肢体触碰,捕捉少女身体的起伏情态,在梦中,用妄想出来的幻象,一遍遍描摹脑海里小鱼的模样。

    少女温软的掌心,盈盈腰肢,那双粉玉眼眸,在昨夜梦回,曾无数次出现在司镜眼前。

    她只消拥住在怀中睡熟的人,就仿佛将过往空洞丧失的一切尽数填补。

    可是小鱼在她梦醒之际,悄然溜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昭昭是迷路了么?

    还是,遇到难缠的魔了?

    司镜面色苍白,心中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想起,昭昭最是爱美。

    会不会嫌弃她目不能视、重伤孱弱,弃她而去了?

    借着识海探出的魔气辨识,司镜以剑探路,离开栖居之地,步履跌跌撞撞。

    外面又下着夜雨,与昨夜一样,她整个身子,连带发丝都很快湿漉,如同雨中一抹雪色艳鬼。

    强迫自己维持镇静,她取出袖中匕首,缓慢、熟稔地,在小臂上刻出小鱼形状。

    嘀嗒、嘀嗒。

    坠落的血珠,逐渐凝成几只可怖血魔,蚕食她饱含魔气的殷红,发出满足的低嘶声。

    司镜勾起唇,似着了魔般,痴痴地隽划更多。

    她想,画的越多,小鱼是不是就能感知到她的情意呢?

    从坠入浸默海,纷乱沉浮之际时,她总是在思念褚昭。

    最初是唤着“昭昭”自渎,后来,在再也无法感触到深入骨髓的欢愉后,她试着将小鱼留在自己身体上。

    每用匕首描出一尾小鱼,好像便有少女搂着她脖颈,软声唤她“知知”。

    有的幻象怜惜垂泪,娇声问她痛不痛,有的幻象则失望地睨着她,说痛楚还赶不上被剜去妖丹的十分之一。

    司镜饮鸩止渴般刻了更多,甘之如饴。

    痛觉逐渐也变得麻木,她佯装出一副孱弱模样,希冀问:“昭昭,我、我知晓断魂术法究竟有多痛了。”

    “……你回来瞧瞧我,好不好?”

    终于,小鱼肯回到她身边了。

    亲手为她包扎,甚至昨夜还乖巧地蜷在她怀中,与她一同入眠。

    而如今,昭昭只不过是迷路了。

    司镜失血过多,步履飘忽,漠然将贪婪攀到小臂上的血魔杀掉,周身弥漫深重魔气。

    “像昨夜那样为我寻昭昭,知晓了么?”她启唇低语。

    众魔不敢违抗,畏惧四散。

    是不是重新设下如同昨夜的陷阱,她……再受更重的伤,小鱼就又会怜惜她了?

    “昭……”司镜话音微顿,换上湿漉嗓音,彷徨唤,“蓓月。”

    她仿佛自虐般催动玄门剑诀,喉中很快腥甜翻涌,按捺不住地溢出鲜血。

    司镜垂着脸,无力扬起唇。

    她知道的,昭昭喜欢她清姿胜雪的模样。那她,会好好扮演一个光风霁月的剑修。

    耳畔雨声潺潺,她走了很远,远到快要辨不清身后石洞中摇曳的火光,浑身冰冷。

    一时间,仿佛重归浸默海刺骨腐蚀的血水中。

    可仍然没有寻到那抹身影。

    就像她在世人公认的魔窟里,找到了同门十六人飘泊的魂息,甚至妥帖地寻回荒山众妖的魂魄。

    想在未来的某日,讨得少女欢心。

    但最想要囿住的那尾小鱼,穷尽所有,依旧从她的掌心挣脱。

    司镜脱力跪坐在地。

    左手掌心缠绕着的红绸,此刻湿软沉坠,她将其贴在脸侧,一点点捂热。

    悄声唤:“……昭昭。”

    耳边似乎又响起幻听声,她恍惚伸手探去。

    没有如愿以偿地被少女温软掌心牵住,只摸到一枚冰冷的、金鱼草花形状的玉戒。

    昭昭将她送的礼物丢弃,碾入尘泥。

    所以昨夜才没有戴着回来。

    她所有的可笑伪装、处心积虑的窥探,压抑到近乎难以自诉的情意,在褚昭眼里,一文不值。

    司镜双手撑地,逐渐收紧指骨,玉戒割破掌心,溢出殷红。

    小鱼不再喜欢她了。

    所以……狠心抛弃了她。

    大雨淋漓,她衣袍尽湿,发丝贴在冷白颊侧,覆目雪绦下,眸底一片殷意,凄凄勾起唇。

    可是,她分明还忘不掉昭昭。

    昭昭、昭昭。

    昭昭怎么能就如此跑出她的掌心?

    司镜在大雨中跪坐,将缠在掌心处的红绸解下,摸索着,叠成记忆中活泼小鱼的形状。

    起先还轻捧着,随后一点点收拢掌心,直至透不进半点湿润雨丝。

    “昭昭……”她唇色谲滟,柔声呢喃着,如同雨中一抹湿漉魂息。

    “要永远、永远在映知掌心里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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