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被毛茸茸攻陷后: 17、完犊子,是社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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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张不易骤然绷紧的面皮,一脸肃然替他家老大正名的小模样,苏绒一个没忍住,笑意从喉咙里轻快地跳了出来。

    少女清澈的杏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带着点故意使坏的小狡黠,她轻轻歪了歪头,纤长的指尖饶有兴味地点了点摊在柜台上那张字帖,尾音拉得悠悠长长。

    “怎么着,张录事?”

    “你家林大人知道你这么……仰慕他么?”

    那两个字被特意加重,张不易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锅。

    仰慕?

    坏了,完了完了完了!

    这两个字撞在一起……怎么越想越不是味儿了?

    为什么他总在苏小娘面前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还越描越黑的岔子?廷尉衙门的脸面……他捂都捂不住了啊!

    他还指着靠这份体面工作攒老婆本呢……

    一股社死的恐慌瞬间攫紧了他,张小伙那薄如蝉翼的面皮,瞬间红得像蒸锅里刚冒热气儿的醉虾。

    他猛地连连摆手,舌头仿佛打了十八个死结,声音都抖了起来。

    “不…不是!苏小娘你…你弄岔了!”

    “我我我…我对老大…那是敬重!敬重!纯粹的上峰!纯粹的佩服!是…是……”

    他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急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鼻尖冒出一层细汗。

    苏绒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恨不能当场刨个地洞把自己埋了的可怜相,心头那点小小的恶趣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瞬间散了个干净,反倒生出一丝欺负老实人的罪恶感。

    哎呀,原本还想再逗逗这位实心眼的张小录事,此刻倒真有点不忍了。

    少女轻轻抿了下唇,将唇边还残留的笑意悄然敛去,眼神宛若一泓温和的静水,主动替他截断了那已经乱成一团麻的辩解。

    “好了好了,知道啦,是敬重,纯粹得很!方才逗你玩呢,别当真。”

    她的声音放得柔和又平稳,带着安抚的意味,这才将刚才那点小小的尴尬抚平。

    看张不易被她这句话抚平了一点炸毛,苏绒才不着痕迹地顺着最关心的林砚往下说。

    “说起来,”她目光转向那本饱含飒沓之气的字帖,指尖滑过纸面,“林大人不是出身农家么?真有这回事?”

    这字,这传闻,反差也太大了点吧?

    见少女清亮的眸子里露出真实的询问,张不易那颗狂跳得快要罢工的心脏总算稍稍落回了点原处,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能聊回正事了,跟苏小娘聊天就应该算工伤!

    “我也是偶尔听署里几位老前辈提过几耳朵,说老大他年轻那会儿,在老家那片儿,最是容不得仗势欺人的腌臜事。”

    张不易顿了顿,似乎在脑海中勾勒那些听来的场景,眼神带着点回味的亮光。

    “遇上豪强欺压乡里,或者地痞混混作恶,不管对方多少人,什么背景,他认准了理儿,然后就敢直接抄家伙上。”

    “都说林大人身手极好,人也仗义,护住了不少被欺压的乡亲呢。”

    苏绒听得专注又入神。

    在她眼中,林砚的形象素来与“沉稳持重”、“高岭之花”画上等号,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曾经是个“路见不平抄家伙就上”的热血莽…

    咳,率性少年?

    她几乎能脑补出那个画面:一个眉眼间隐有林砚轮廓、却更显青涩锐利的少年,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飞扬跳脱,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家伙什就冲进人堆……

    这鲜活却陌生的画面与她熟知的沉默的男人重合在一起,反差大得让她心绪翻涌。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下意识地将那个最震撼的动作轻念出声,带着点难以置信:

    “抄起家伙…就上了?”

    “可不是!”

    张不易双眼放光,眼看就要滔滔不绝地继续爆料,少女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人影自柜台深处无声地踱了出来。

    正是那位本该“专心整理杂物”的张不容,张大先生。

    她眉头微微一挑,心下掠过一丝愕然。

    啥情况?

    这人刚才不是还演伙计演得好端端的么?这会儿怎么自个儿大大方方现身了?

    不合理啊!

    苏绒心里正嘀咕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未及细想,一声不敢置信的呼唤却忽然响起。

    “……哥?”

    苏绒立刻循声扭头看向张不易。

    这一看,连她都不由得怔住了。

    张小录事嘴还半张着,整个人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傻在原地。

    脸上那点子八卦的表情也霎时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这是看到了谁?

    但那短暂的呆滞仅持续了瞬息,一丝毫不作伪的惊喜迅速点亮了小录事的眸底。

    谈不上有多热烈,但也透着重逢的温暖和熟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哥?真是你啊?”

    他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完全褪去的惊愕,但更多的是确认后的轻松,脚下已不自觉上前,一把拽着自家哥哥的袖子,嘴里一迭声地就发动了。

    “前些日子娘还跟我问你呢,爹嘴上不说,喝多了也念叨。”

    他语速越说越快,恨不得把爹娘的叮嘱一股脑儿倒干净,一边努力在脑子里扒拉老娘的具体安排,一边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哥哥。

    “你最近忙不忙?下次我排上休沐的假,哥你能不能也抽个空,一起回趟家?娘老挂念了,还说要托人给你相看几位贤惠持家的小娘子……”

    张不容,张不易,她早该想到的!

    苏绒只是很惊讶张不容这家伙原来有家,还有这么个实心眼,兼职催婚的亲弟弟。

    想想他之前给雪姑编的那版稿子,字字泣血,惨绝人寰,悲情得活像他自个儿就刚从冰天雪地里被挖出来似的……

    敢情全是艺术加工啊!

    编剧的嘴,骗人的鬼!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这多少年一遇的腹黑才子,如今被困在自家弟弟的碎碎念里,脱身不得……

    苏绒瞥着张不易那张叭叭叭停不下来的嘴,再瞟一眼张不容那副“生人勿近、熟人……烦请闭嘴”的微表情,心头的天平不知不觉竟微妙地朝他倾斜了点儿,生出一丝同情。

    给这么能絮叨、还兼职婚介所的弟弟当哥……也挺不容易的哈?

    少女嘴角轻牵了下,刚想开口打个圆场,把张小录事从催婚频道拉回来,话还未出口,张不容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脸上最后一点名为“耐心”的表情都已然蒸发殆尽。

    只眼皮微微向上掀了一掀,那目光平静无波地掠过眼前这傻孩子,底下却隐隐翻涌着点令人心头发毛的寒光。

    张不易也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一抹光,后半截话立刻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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