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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皇兄误我》 50-60(第7/16页)
了顿,声音更小了些:“……我好想我弟弟,也想我爹娘,想我姑母。”
“如果,我是说如果……”卫怜忽然坐直身子,黑暗中,双眸带着水汽:“我有法子能离开,你也愿意……离开韩叙吗?”
这话听来多少有孩子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一个全无依仗的弱女子,贺令仪根本不觉得卫怜能从卫琢身边逃开。
可不知怎的,看着卫怜那双亮盈盈,又闪着微弱希冀的眼眸,她不由自主,仍是点了点头。
第55章 始共春风容易别2
当今这位天子,与先帝性子截然不同。似乎并不喜玩乐,什么避暑游猎从未办过,便是对美人也兴致缺缺。唯一与他有过牵扯的,便是韩家那位小女儿。
可惜这韩氏女身子骨弱,听闻一直在静养,从前入主中宫的风声一度传得沸沸扬扬,却迟迟不见动静。
等到卫琢时不时会去撷芳园赏梅的风声透出来,又有朝臣暗中动了心思。
实际上卫琢哪有这般闲情雅致,再好的花,如今落在他眼里也失了颜色。
自从那次退了烧,卫怜再也不肯亲近他,一见到他就缩成一团,脑袋深深埋着,甚至缩在被子里根本不透气。卫琢怕她憋坏自己,不得不去扯,又吓得卫怜大哭大喊。
端着药碗的宫女站在后面,瞧见堂堂九五之尊被她惊惧之下又踢又打,脸都吓白了。
素来柔和的人发起倔,反而让人手足无措起来。卫琢最后只能让宫女合力拉出卫怜,任凭他再怎么温言安抚,都好似全然失了作用,她还是不肯说一个字,只紧紧揪着衣角,好似哑巴了一样。
卫怜当然没有疯,她只对卫琢才会如此。若是和宫女说话,便还是细声细气的。这差别简直让卫琢心在滴血,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慌乱又失措。
分明当了十几年的兄妹,如今怎的连一句寻常话都说不上。
除夕宴当日,卫琢又去了撷芳园。还未走到园中水榭,透过交错的梅枝,隐约瞥见榭内飘过一抹旖旎的淡粉。他呼吸一滞,脚下不由快了几分。
然而绕过那丛花,便看清来人并非卫怜。
看装束,是跟随父亲入宫赴宴的朝臣之女。
一阵风过,女子仿佛并未察觉到他,而是踩着一地落英翩然起舞,脊背却挺得更直了。
卫琢眯了眯眼,一言不发地离开。待到走远了,才面无表情地吩咐宫人:“这位小姐的舞,甚好。请她就留在此处,一直跳下去。”
宫人听得心头一跳,垂首去传话。
水榭中的女子见他掉头就走,正在发懵,待听清旨意,一张脸顿时惨白。
——
卫怜窝在暖炉边,全然不知卫琢已往撷芳园跑过多少次。对于绿萼她倒是还好,然而贺令仪一听园中盆景开了花,眼中立刻放光。
除夕夜和往常不同,宫里的人也格外多一些,卫怜犹豫了会儿,想到贺令仪今晚便要随韩叙回去,最终还是起身换了衣裳。
等她们走进撷芳园,盆景还未瞧见,先望到了水榭中起舞的女子。
正是隆冬时节,卫怜手里还捂着暖炉,那女子却穿着单薄的束腰裙,窈窕身形尽显,四肢似被寒气冻得僵硬,又一刻都不敢停歇。廊下守着个眼熟的宫人,见卫怜来了,连忙上来行礼。
“她这是怎么了?”卫怜没有再走近,忍不住问道。
“这位小姐私自打探陛下
行踪,惊扰了圣驾。”
寒风中,女子仍在瑟瑟发抖。卫怜又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换了条路走。
看过绿梅,卫怜很不舍得贺令仪回去,可韩叙已经找卫琢要过好几次人,更何况,她也不能那么自私,再将一个人困在宫中,仅仅为了陪伴自己。
分别的时候,卫怜强忍着没有哭,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处,她才揉了揉眼睛,慢慢往回走。
入夜后,皇城灯火通明,除夕宴照旧在留春宫热闹着,宸极殿却静得针落可闻。
初雪就这样纷纷扬扬地落下,鹅毛一般。不多时,庭中便积起一层松软的白。
卫怜披着斗篷,蹲在外面看雪,鼻尖都冻红了。刚忍不住想捏一把,就被身旁的宫人劝下。
她只好遥遥望着留春宫方向的灯火,直到冷得受不住,才转身回了寝殿。
卫怜翻出卫琢还给她的那枚银锁,拿在手里细细擦拭,又摸了摸窝着的狸狸。
忽然,她听见窗外传来些细微动静,疑惑地回过头,只见那扇开了一条细缝的支摘窗外,不知何时,被人放上了一只雪捏的小兔子。
捏得有些丑,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清瘦颀长的手抬起,又在小兔子后面放了一只小雪猫。他手上沾着碎雪,指尖已然冻得通红。
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殿外的人默默地捏。窗外风雪渐重,窗下摆放的小雪人,也渐渐连成了一排。
卫怜抱着狸狸,一动不动。
记忆中那个皇兄又跳了出来,分明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如影随形追着她。
可她早就不再是小孩子了。
卫怜没有开门,只是抱着狸狸爬到榻上,像是有雪花落进了眼中,让她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一墙之隔的庭院里,宫人早已被卫琢屏退。他带了伞,可单手捏雪团不方便,索性将伞收起,披着大氅,蹲在窗下一只接一只地捏。
这扇窗子,他本可以如同道观那一夜,轻而易举跃过去,如今却不可再如此。
卫琢眼睫上渐渐覆满了雪,双手也很快冻僵。等到第十只小雪人捏好,他才用指节轻轻叩那扇窗——
三长两短……一如从前。
殿内始终安静无声。
卫琢垂下眼,伸出僵硬的手,开始捏第十一只小雪人。
——
次日醒来,卫怜披上外袍走到窗边,窗下几排密密麻麻的小雪人,几乎快被新落的积雪掩埋。
珠玑刚进殿,见她神色低落,正望着雪人发呆,只得上前打断她,嗓音压得极低:“公主,宫外有密报。”
在卫怜身边待久了,珠玑早已与旁人打成一片,贴身侍奉再寻常不过,说话行事也方便许多。她几乎贴着卫怜的耳朵,说了一段话。
卫怜慢慢睁大眼,脸上惊喜一闪而过,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攥着衣袖的手指猛然收紧。
珠玑顺着她望向那堆小雪人,神色复杂:“此事必定凶险,公主……可想清楚了?”
她作为旁观者,又岂能不知,卫怜对卫琢绝非单纯的爱或恨便可说得清。两人之间的羁绊太深,即便互相伤害过,也不是说斩断便能轻易斩断的。
“我从前的确犹豫。”卫怜转过头,目光仿佛透出了窗子,低声道:“昨夜除夕,我却只能待在此处发呆。只要还在这宫中一日,这样的日子便永无止境。”
其实她若愿意,大可以顶着这张脸,以皇后之名,坐去他的身边。倘若有流言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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