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外传:盂兰古卷: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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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神了。”

    阮铃闻言如大梦初醒,从对钟离四的思念中抽离出来,想起自己手上的书已是大半天没有翻页。

    他下意识往营房外看了看,正巧撞见有人端着一件油亮亮的墨狐皮递给云岫守在房外的随从,便合上了书起身道:“狐皮拿到了?那——”

    “那属下就不打扰世子军中历练了。”云岫说着,抬手握剑行了个礼,便从容麻利地退出去。

    “等等,”阮铃脸色骤变,没听明白,可有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什么,忙不迭追出去道,“历练,什……”

    那边云岫已利落地翻身上马,攥紧缰绳,居高临下看着阮铃,语气冰冷威严:“老爷有令,命世子阮铃于州西骑虎营驻扎操练,服令期间一切听从右将军陈维之命。三年之内无令不得出营,回府归期不定。”

    说罢便调转马头,就要启程离开。

    阮铃被这变势打得措手不及,在寒风中愣了片刻,竟抬脚追马上前:“云岫,云岫你等等!”

    云岫停下马,没有回身,只是微微侧头,颔首以示尊重:“世子还有何吩咐?”

    阮铃褪去血色的双唇颤了颤,似乎有许多话想问,可大抵是知晓云岫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而他留在军中一事已无转圜的余地,便只问了一句:“四哥他……知道吗?”

    云岫沉默一瞬,毫不留情地说道:“有关世子之事,老爷决策前势必会先征求四公子首肯。”

    阮铃的面色登时煞白了。

    “既然是他的主意……”阮铃浑身萎靡下去,睫毛颤抖了两下,随后毅然回身走向营房,“那我就留在这里。”

    云岫凝视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唇,在阮铃踏入营房前的最后一刻道:“世子不必灰心。骑虎营是老爷自小长大的地方。红州三大营,骑虎营为首。老爷既命我带世子来此,必是对世子寄予厚望。”

    阮铃的脚步顿了顿,没有给出回应,径直进入营房不再回头。

    第84章 亡音

    穿花洞府位于红州东侧地界,比红州略近江南。

    而红州城的主城处于州东南部,因此当云岫处理好阮铃的事务连夜赶回洞府时,比他晚出发半天的林烟早已提前两三日抵达阮府,趁夜拜见了佘老太太,将阮玉山的“临终遗言”一字不落告知了老太太。

    次日,佘老太太举办家宴,在席上既未透露阮玉山死于山崩之事,也没拿出阮老太爷的骨珠,仅仅以阮府目前唯一话事人的身份宣布,阮家即将废除蝣人活祭旧制,择日烧毁鬼头林,自此不再用蝣人祭祀。

    这一刀切的决策下得突兀又决绝,若当真实施,不知得触动多少人的利益,故此家宴之上自是一片哗然。

    甚至有不少年长于阮玉山的上一辈仗着群情愤慨开始对老人家出言不逊。

    “他们骂得可难听了。”林烟回来第一晚上就在阮玉山书房关起门来告状,“阮峰那死老头子,直接指着老太太说她年事已高,不适合再插手族中事务,叫老太太安安心心在来凤仪养老便是,还说什么,这等大事,别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她丈夫,当年的阮老太爷亲自来了,大家也不见得答应。”

    外头又下了雪,阮玉山不紧不慢给还没脱下兜帽的林烟倒了口热茶:“老太太不是不让你现身?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当然在屏风后头!”林烟在屋子里熬过了一阵冷意,才把披风和兜帽脱下,将勉强回温的手放到火炉子边烤着,一边搓手一边道,“如此闹了两日,他们见老太太不表态,便是不改变主意的意思,竟一面打发人去守着宗祠和过往百年的那堆采买簿子,一面把过往老太太安排在鬼头林的人手全换成了自己的人,还集结了族里大批不同意此事以及过去跟老太太有过节的长辈宗亲们去来凤仪闹!又是撞门又是大声叫嚷,好上不得台面!我瞧着府里老爷你不在,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老太太蹬鼻子上脸了!”

    阮玉山面色仍未有太大波动,甚至还笑了笑,顺便把炉子里的炭火翻了翻,又加了几块新的到底下:“去北园来凤仪闹的,有多少人?”

    “那可不少。”林烟道,“除了几支平日同老太太交好,也与老爷表过衷心的嫡亲,那些太爷的侄子侄女,甚至还有些外侄们,我瞧着能来的都来了,其中除了觊觎活祭一事利益的,还有不少早年被老太太得罪过的外戚,大多是您说年轻时往外头买卖阮家消息,透露阮家军火还有生意,最后被老太太罚得太重,几乎赶出府的人。”

    “还有呢?”阮玉山问。

    “还有……”林烟想了想,“哦,还有一些,既不为利益。也不为报仇,平日里也与老太太亲近,也不争强好胜的叔伯,此番也前去苦口婆心地劝老太太,说旧制废不得。尤其是峙叔公,头发都花白了,杵着拐也要去找老太太。我瞧着,他们是真心实意觉得鬼头林起着大作用,既安抚了先灵,又庇护了咱们阮家,为此因着鬼头林剖心晒胆,在老太太跟前苦苦哀求。唯利者蝇营狗苟,唯心者众志成城——我看这些人,才最不好处理呢。”

    “阮峙那老头子……”阮玉山盯着炉火低低呢喃了一声,却不见后话。

    俄顷,又听他开口。”你说得不错。”他放下夹碳的钳子,脸上却不见任何愁色,反问道,“这时候,老太太该叫你拿着骨珠出来了。”

    “您怎么知道?”林烟有些诧异,惊喜道,“正如老爷所说,堂下闹得不可开交时,老太太打发人来命我去她书房取了太爷的骨珠,当着众人的面揭开,还让我端着骨珠一面绕堂而走,一面大声说出老太爷的遗愿。您是没看到那场面,真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一个个目瞪口呆,张着嘴巴话都不会说了!”

    说到这儿,林烟两眼放光。像是还没回味够似的抓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可算是治住了他们!不过您说,老太太怎么不一开始就叫我这么做呢?”

    阮玉山笑而不答,又问:“想必那天过后,他们也还是不死心。”

    “正是呢!”林烟说,“没两天他们就回过神来了。想来废除旧制的事还是太大,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老太爷的骨珠做不得假,他们就从遗言上找麻烦,说谁知道这些遗言是不是老太太自作主张杜撰的,要我们拿证据。”

    阮玉山嘴角微微一翘:“这时候,就该把我的衣冠拿出来了。”

    林烟点头:“老太太在宗祠召集了众人,拿出老爷你叫我带回来的头冠和你的马,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你的死讯,并且对他们说,太爷的遗训,就是由你我亲自见证的,还说,已经打发人去向天子呈报了你的死讯。后来红州大办丧事,族里他们也就消停了,可我看,他们还是不服气,总有一天,会缓过气来再闹上几次的。我本想留在红州守着老太太,可她却把我赶回来了,说用不上我了。”

    “当然用不上你了。”阮玉山道,“再过些日子,该我回去了。”

    林烟正给自己倒茶,听见这话,险些把茶壶磕在茶杯上:“您?您不是死了吗……”

    话没说完,又觉得太不吉利,赶紧捂住嘴。

    “老太太懂我。”阮玉山含笑瞥了他一眼,忽考问道,“林烟,平日你同我一起读了许多兵法,兵法中最浅显简单的一条,连稚子也背得朗朗上口。你可知是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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