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外传:盂兰古卷: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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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才练完戟,下午又在阮玉山的陪同下练了大半天的字,午觉也没来得及睡,这会儿累极,甚至不愿意站起来,两眼发木地仰面躺在床上,随便阮玉山怎么搓揉。

    “前些日子不是才测过?”他被阮玉山翻了个身,感受到对方的虎口卡在自己腰上,“怎么又测?”

    “士别三日还得刮目相看,那么多天了,我得摸摸你是胖还是瘦。”阮玉山说着,指尖又在钟离四腰上挪了一掌,视线在钟离四身上来回扫动,“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一掌正好摸着钟离四的痒痒肉。

    “不知道。”钟离四哆嗦了一下躲开,有气无力地笑道,“……别碰。”

    阮玉山见他躲,便故意去摸:“我不碰怎么测?”

    钟离四往床里蹭,一个劲儿把自己蹭到床角,看见阮玉山跪着爬上床来要抓他,便抬脚踩住阮玉山的肩,将他抵在原地,不让他进来:“什么尺码非要拿手测?裁缝店里个个都是这么待客的?”

    阮玉山顺势握住钟离四踩在自己肩上的脚脖子,细细地从下到上抚摸过去,粗糙温暖的掌心一寸寸擦过钟离四的皮肤,直到伸入裤脚,握住钟离四的小腿,那掌心便滚烫起来。

    他仍是一个野兽进攻的姿态,这会儿抓住钟离四的小腿,倒像是把人的腿扛在肩上似的,不让人缩回去了。

    阮玉山的手继续往深处伸。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谈道:“我看破命的戟角被削了一块,当真是你干的?”

    钟离四心不在焉:“……嗯。”

    阮玉山吓唬他:“那可是观音留下来的神器,你就这么给它削了?”

    “我管它是谁的。”钟离四的裤脚被卷到膝盖上方,眼见着下头那只手是越伸越过分,便想把腿抽回去,哪晓得阮玉山力气很大,胳膊压着他的腿骨,压根不让他躲,而后方,钟离四背抵着墙,是退无可退了。

    钟离四闭眼,微微仰头,发出一声极浅的闷哼,呼吸急促道:“昨天是观音的,今天被我打残了,就是我的。”

    阮玉山手上动作来回不停,听了这话便笑:“那你改天把我也打残,我就能告诉别人,我是你的了。”

    钟离四断断续续呵出一口气,半睁开眼睨着阮玉山,似笑非笑,刚要开口,就听阮玉山抢了他的话。

    ——“贱!”

    阮玉山早有预料,笑吟吟地把他要说的先说了,随后手上一顿,蹙眉道:“我说,你这毛病,怎么时好时坏的,没治到根上?”

    钟离四不想总谈论这个话题,于是别开脸,也不笑了,低声说:“没治好就没治好吧。”

    “那不行。”阮玉山趁他放下戒备,一个猛虎扑敌按过来,掐着他的腰往下走,“要不再试试?”

    钟离四听见这话又把头转回来,皱眉道:“你刮没刮胡子?”

    阮玉山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胡子啊!”

    平心而论他的胡子一点都不茂盛,顶多三天两头不打整会冒点浅浅的胡茬,他自认自己浑身的毛发长得跟他一样张弛有度:该软的地方软,该硬的地方硬,该茂密的茂密,该稀疏的也绝不乱长。

    可钟离四总隔三岔五就嫌他下巴胡子扎大腿,阮玉山觉得是钟离四不喜欢这个姿势在找借口。

    “亲你上边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嫌扎嘴?”阮玉山反问。

    钟离四杀气腾腾地盯了他半天,仿佛很难想象他能问出这样的话,而自己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干脆直接一脚踹到阮玉山胸口,自己也跟着口不择言:“那你别刮胡子,舔死我算了!”

    阮玉山哪舍得?

    阮玉山一把攥住钟离四还热热贴在他胸口的脚,只觉得钟离四腿上真有劲儿。

    他提溜羊崽子似的把人扯到自己身下,再压下去猛地埋在钟离四颈窝里吸了口气,感觉到钟离四想提脚往他身上踹,当即用膝盖给人抵死:“你再这样,先把命交代在床上的,可真指不定是谁。”

    话没说完,便听钟离四在他怀里冷笑:“能让阮老爷得马上风,那也是本事。”

    阮玉山眉头一皱,低头看向被自己圈在怀里的人:“谁教你的?”

    第83章 短夜

    钟离四脸上神色难得闪烁了一下。

    阮玉山瞧见他目光朝屋子屏风东侧墙角的红木圆角柜瞥了一下,当即起身,是手也松开了,腰带也不扯了,一个扭头就往柜子那边去。

    钟离四状若镇定地从床上坐起,被阮玉山脱了一半的外衫还堆在小臂上,瞅见阮玉山把柜子底部那几本话本子翻出来了。

    他也不吭声,就低着眼睛装不知道。

    “《寒楼杀柳》、《枉回首》、《囚何梁》……”阮玉山一边清点一边把这些话本子翻了翻又扔到床上,“我几时给你买过这些淫词艳本?”

    钟离四不说话。

    阮玉山把话本子卷成卷,俯身戳戳他的脸:“别装死。”

    钟离四一把将话本子夺过去放到另一边,愠怒道:“你看都没看,怎么就说是淫词艳本?”

    阮玉山冷笑:“这些东西讲的什么,我能不知道?”

    他挨个挨个拿起来,竟是如数家珍般:“《寒楼杀柳》,是穷苦书生韩楼在赶考路上被京城柳员外相中,又被逼扮作女子被柳员外强娶进家门成为男妾,后不堪受辱,设计杀死员外又自杀殉情的故事;

    《枉回首》,边关将军在睡春院看中男妓,豪掷千金上演了一出救风尘,得到美人儿又将其抛弃,最后将军战死边关,美人看破红尘,剃度出家。”

    “《囚何梁》更不必说。”阮玉山道,“状元郎何梁初入仕途便被三个皇家子弟觊觎,连同皇帝,四人将何梁囚禁于皇家别院,夜夜笙歌,最后何梁壮志难酬,不甘一生为人禁//脔,投河自尽,又因饱受人间苦楚不愿再投胎为人,宁愿生生世世化作水鬼将自己囚于河底,而几个皇家子弟在寿终正寝后灵魂游荡世间,亦是不愿投胎,寻找了何梁生生世世,却都再没能见到他一眼。”

    他刚要把书往地上扔,又想起钟离四对这些玩意儿保存得很好,即便偷偷塞在箱底,那也是拿绸布包着,便换了个方向,丢在床上,再伸手揪住钟离四故作镇定的半张脸:“我说你怎么连马上风都知道——钟离四,你涉猎很广啊!”

    多人本子都看起来了!

    钟离四一把打开他的手,正襟危坐在床上,眼珠子横过去,被阮玉山捏过脸的部位还红着,神色却是丝毫不理亏:“我瞧你对这些本子字字句句都记得滚瓜烂熟,也不遑多让嘛。”

    阮玉山笑而不语。

    他是谁?堂堂红州州主,出生就是阮家世子来的,这世上香的臭的好的坏的,都不需要他动动手指头,只要一个眼神,自然有无数人巴巴地踏破了门槛送到他跟前来,给不给脸色全凭他喜不喜欢。

    过去二十二年,他床上干净,那是因为他觉得世间太多人都沉闷无趣,而非他人事不能。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血气初涌的时候,谁还能不对风月之事感点兴趣?

    这些东西,他早在那些年初晓人事时便看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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