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外传:盂兰古卷: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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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思忖,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每晚滚落到河里的声音。

    这地符是非常简单的禁行符,属于六七岁略通玄力的小孩儿看一眼就能学会的符阵,玉山记得这符阵顶多用来挡挡没有开智的家禽,甚至连稍微有点智慧的野兽都挡不住。

    小时候夏日多蚊虫,他又不喜欢院子里人的守在门外伺候,有时便会在门窗外画一个类此的地符阵,把蚊子挡在外边。

    下阵人把这地符画在此处,显然不是为了阻拦正常的人类。

    倒像是阻止一些毫无思想的傀儡。

    既然每晚都有落河之声,那就应该是每晚都有人取下桃枝,方便那些东西滚进河里,再在早上把它们插回去。

    联想到先前衣棚老板所说“河下有东西”,阮玉山更感兴趣了。

    这符,到底是阻止河上的东西进入河下,还是阻止河下的东西上岸?

    思及此,他回头往衣棚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今日老板并未出摊。

    老板也是村里人,此时该在何处?

    他摸了摸怀里那只小小的竹筒,望着毫无波澜的河面,将树枝插回原位,垂眼一笑,纵身跳了进去。

    入水的那一刻阮玉山尚未察觉任何异常,冰冷的河水浸透全身,他沉下心感知河水带来的冰凉,企图从片刻的幽静中找到蛛丝马迹。

    很快,他发现自己左边半个腹腔和一整条小腿都没有知觉。

    连一丁点河水的温度都感受不到。

    阮玉山福至心灵地同九十四一样,想到了进村第一晚,那个迷雾中险些将他二人杀死的肉藤。

    与此同时,他还想起了九十四领着两个山户回来找他借钱时,九十四将金叶子递给山户那一瞬转头看向他的眼神。

    那些山户不对。

    而且是他肉眼瞧不出的不对。否则九十四不会扭头对他投来那样一个眼神。

    ——九十四在那时就察觉了蹊跷。

    可是阮玉山看不到,因为他身上没有那罗迦的血。

    他怀疑九十四兴许也在与那堆肉藤争斗的过程中受了伤,只是没有自己严重,否则以九十四的疑心和敏锐,察觉蹊跷绝不会只是朝他皱眉一看那么简单。

    阮玉山几乎在这一瞬间想通了村子里的人会在何处表现出怪异。

    一定是身体上。

    那晚九十四拿着他画的丹青,一遍遍问他人是不是都该长成画上的模样——那已是九十四的直觉在发出警示。

    只怪他那时怒从心起,忙着撒气,竟没从九十四的只言片语中品出异样。

    阮玉山解开衣带,剖开衣领往自己左腹一瞧,那一整块皮肤,已经有巴掌大的地方变得坚硬无比,仿若泥土干结成块后的模样。

    昨夜在院外沐浴时,他分明看见自己腰腹和小腿呈现出泥块状的样子,当时却丝毫不觉得反常。

    眼下一入了水,神智竟空前地清明了。

    这整整三天,他们在村子里见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泥人?

    更有甚者,兴许不是人变成了泥,而是泥变作人了。

    阮玉山正思索着,耳边突然响起数不清的尖啸声,似风一般将他卷入其中,仿佛他的整个身体已化作一缕青烟,又或是一抹泥浆,被挟裹着加入万千浪潮,不断盘旋。

    而他所在的这个人潮,正向某一个目标冲击过去。

    他抬头,看见了九十四的脸。

    九十四站在错乱的桌椅前方,背着他的行囊,手上拿着他的枪,一对高眉沉沉地压低着,那把枪的枪头上还闪烁着阮玉山那日亲手雕刻的请火神咒,此刻已被九十四握在手中,带着难以抵挡的迅猛玄力刺向他。

    他听见九十四对着他和他周围的万千鬼魂与正在喧嚣的神思怒喊:“去死吧!”

    阮玉山猛地消散了。

    他陡然睁眼,想到刚才那片刻的场景,若是真的,那说明他的神识已会在不知不觉中因为此次受伤被摄取了。

    自己仍在水中,他原本凝固成陶土泥块的腰腹和小腿,不知在何时悄然被两根肉藤刺穿。

    两根肉藤宛如两根灵活的触角,正在阮玉山身上探寻,下一个刺破的位置该在哪里合适。

    阮玉山心中好笑。

    蛊惑了他去刺杀九十四,这会儿还想拿他当布娃娃来缝?

    他抽出怀中那个小巧精致的竹筒,从里面拿出一把淬满了那罗迦血液的匕首。

    从在深陷大雾后回到小院的那夜,阮玉山留了个心眼,将他和九十四取回来的大把那罗迦血液涂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上,那本是府里人装给他切水果的小玩意儿,阮玉山为了以防万一,便留了这么一手。

    原打量着九十四这些日子也不会离开自己身边,一把匕首足矣,哪晓得把那人留在村子里也会出事。

    那罗迦血液刺鼻的气味在河水中也挥发得极快,刺穿他身体的两条肉藤似有感知,露出一点要抽身离开的趋势。

    阮玉山手起刀落,从身后斩断了腰间的肉藤,将其残留在自己体内的那一截取出,翻手抓住正要撤退的那部分,小腿处的那根在电光石火时立时窜得没影儿。

    他回身,顺着自己逮住的那根肉藤往来处看过去。

    莹莹微光闪烁在远处无比黑暗的河水中,阮玉山看到一个无比巨大的倒立的树,树的根茎隐没在无边无际的暗处,倒立的树枝通体皆为森森白色,密密麻麻的枝条纵横交错,茎杆分叉了又分叉,发散出无数个细微的末端,每个末端的内部都开着白色的花。

    阮玉山眯眼,定睛细看,发现那并不是花。

    全都是一副副白皑皑的人体躯骸。

    不远处有几粒白色微光渐渐靠近。

    阮玉山迟疑了一瞬,下意识往后退去。

    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直到斑斑点点直面他的身体游走过来。

    他忽然看清了那是什么。

    数不清的根茎像丝丝缕缕交织的白线发了疯地向他冲刺而来!

    阮玉山心下一沉,自己可没功夫跟它们这些东西硬耗。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跑!

    阮家儿郎可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勇而蒙头送死的匹夫。

    他利落砍断几根近前的藤曼,转身就往岸上游去。

    果然不出阮玉山所料,自己上了岸,那些东西便犹如同外界隔着一层屏障,无法突破水面。

    可是天竟然黑了。

    阮玉山分明记得,自己出院时天还是蒙蒙亮。

    他一待就在水下待了将近一个白天,险些当真成了九十四最期望的活死人。

    天边一轮薄薄的月亮若隐若现,远处矿山传来非常渺茫的采矿声。

    一月两次的朔望之夜开始了。

    阮玉山看了一眼过山峰的方向,心里感知到九十四的安危暂时无虞,但思来想去,还是先进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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