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外传:盂兰古卷: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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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见有恙,久而久之,人们便不问了。

    可谁都知道,这家男主人死得早,女主人唯一的孩子在外求学,家里除了她自己,压根不见第二个人。

    村民不再惊扰她,转而给她在外求学的孩子送信,企图能把他叫回来看看。

    “第一封信还没送到我手里,村子就有了变故。”席莲生的视线定格在怀中的簿子上,“他们给我送第二封信,信上说,村里的土地会吃人了。”

    他的鼻翼翕合了两下,长长呼出一口气:“吃人的不是土,是我娘。她的身体融化进了土地,像那片瘟疫遍布在村庄里。”

    每一天都有村民消失。

    没过多久消失的人又会回来,或者说再度出现。

    村民们一开始还会恐慌,随着消失又出现的人越来越多,那股恐慌之气也越来越淡,好似所有人都在渐渐把这当作习以为常的事,他们的血肉还是血肉,魂灵却不再是魂灵。

    第一批去而复返的人目光空洞,长得奇形怪状。

    随着疫灵复制肉身的本事越来越熟练,那些消失又回来的人也慢慢变得正常。

    第二批,第三批……整个村子的人都又有了跟普通人一样的长相。有健全的四肢,甚至恢复了生动的脾性。

    最后他们都变得正常了。

    “它吞噬了村子里所有的村民,把他们的骸骨养在河水之下,让他们的魂魄滋养这片土地——也就是滋养它,就像当初让我娘的魂灵和肉身滋养它一样。”席莲生摸了摸自己左腿的义肢,“我娘被逼疯时,已分不清自己是谁,是人还是土——其实那时她已是一片土地了。兴许偶尔恢复人的神智时,会变回人。”

    “变作人的时候,就是她在偶有挣脱疫灵掌控的时候。”他的右手慢慢翻着日录,“她在癫狂的边缘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才会在每次清醒时写下这些东西。可我知道,这仅仅是她能回忆的其中一桩,那些她在疫灵的控制下完全失去理智所做的事,一定远不止于此。”

    “待我从那几封信件中察觉不对赶回去的第一晚,它就来吃我了。”席莲生的指腹摸过左腿冰冷的木棍,“才吃了我一条腿,我娘便认出了我,挣扎着,第一次彻底对这片肉身土地的夺回掌控权,救下了我。”

    席莲生说完,陷入了沉默。

    阮玉山倒是因他的话想起了自己当时在河水下见到的那棵倒置的白骨巨树,每一根树枝的末端都是一具白骨躯骸。

    想来那就是疫灵用以滋养它用肉身造就的土地的老窝。

    “我到村子的第一晚,被迷雾带入一片丛林。”阮玉山记得,当时那从那林子往上看,过山峰的山头和月亮与平日里所看不同,山头的朝向和月亮的位置同往常相比呈现镜像,“想必当时便是在河下,那株巨树的根茎处。”

    席莲生失神点头:“不错。”

    九十四也想起了什么,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背曾经被那株肉芽刺伤后泥质化的伤口,如今那里虽未扩散,却也没有愈合。

    他背着手低头踱步,自己低声琢磨:“被根茎沾染肉身的人,便会失智,即便逃脱也看不出村中蹊跷。”

    席莲生左腿是义肢,走路该是跛脚,九十四即便失去理智也该看出这一点。

    可对方机敏,几乎从未让九十四看过自己走路。

    即便很偶然在学堂的那一次,席莲生也走得非常慢,而当时九十四的认知已然出现很大的干扰,没把注意放在席莲生的腿上。

    九十四嘀咕完,又觉着不对,停下来,看向席莲生:“村民不是被一遍遍复造出正常模样了?为何还需要靠迷神幻觉来掩人耳目?”

    况且他分明记得,自己那几日看到的许多村民模样并不寻常,身体器官的构造十分紊乱,直到十五月圆望日,整个村子不管是村民还是村庄环境,都陷入了无端的混乱。

    阮玉山在旁边,盯着来回琢磨的九十四,瞧这人言行举止真是有样学样,越来越像自己。

    他爱背手,九十四也动不动学他背个手;他想事儿的时候爱踱步,于是九十四也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想完了事儿停下来斜眼睛睨人,九十四问话也乜斜个眼珠子睨人。

    加上九十四现在浑身脏兮兮的,跟从他身上脱胎复刻下来的小泥人儿似的。

    难不成这人进目连村一趟,也被疫灵捏了几次?

    还是照着他阮玉山捏的。

    样样学着他阮玉山的款式来。

    他心里好笑,却不打算在此时调侃九十四,只把调笑的话按在心里,等着日后寻机会发作发作——非挑个九十四反应最足的时候不可。

    这会儿他正递了眼色,叫小厮打开食盒,半逼半请地叫席莲生吃些东西。

    人一旦陷入悲春伤秋的情怀,便容易食欲全无,可偏偏劳心之事最耗费精神体力。

    席莲生的话没说完,阮玉山可不想看他讲到一半饿晕过去。

    是时席莲生吃了两口芋花糍,有了些力气,接着答话。

    “疫灵的力量,每每临近朔望两日,便会日渐削弱。”席莲生喝了口茶水,咽下吃食,提了气接着说道,“兴许那两日是矿山中的神灵封印最强的时刻,干麂复活,灵珠照彻,神器之力的感召越强,疫灵便越弱,它的力量就会随之失控,让自己掌握的一切陷入混乱。因此为了在失控前蒙蔽每个误入村中的外来者,它会尽可能在第一晚,就将人杀死。”

    “可惜你们还是让疫灵失手了。”席莲生接着说,“不过它早就生出了神智,即便杀不死你们,也会让肉株将人刺伤,使人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理智,最后成为这村子里冤魂的一部分。”

    阮玉山忽的一哂,将他打断,提起他前一句话:“灵珠照彻?什么灵珠,那是我老太爷的骨珠。”

    他先前便有猜想,矿山中每逢朔望便有一次异象,是否是神器在加固封印,同时放出一部分力量检索周围妖力的逃逸和泄露。

    神器轻易不能复苏,可因为舍家寨当年挖矿无意间将原本的封印破坏,才导致神器不得不月月警醒,对妖灵多生提防,同时对封印一次次加固。

    而每次先朔望日一步提前打开的矿道和守在矿壁中的阮老太爷,则是为了吓退这些年来某些误入此中或是怀揣不轨之心闯入矿道的凡人。

    龟缩在目连村里的疫灵靠近朔望日时察觉到神器外放的封印之力,不得不受到挟制,同时还得收束自己的力量,以免被神器捕捉,故而在神力最强的朔望当天,它的力量在村中会彻底失控——或者说消退,使得整个村子陷入未被捏造的无序。

    “那你呢?”九十四背着手绕到席莲生身前,在没听完对方的所有解释以前始终是个敌对的审视姿态,“你为何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席莲生拿着吃剩的半块山花糍苦笑:“自然是因为,我一直在……帮它杀人。”

    第40章 真相

    娘亲的意识还有一部分残留在世间。

    这是席莲生被疫灵吞食下一条腿后想到的第一件事。

    “只要能让她活着,我做什么都可以。”

    既然要坦白,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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