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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艳宦》 21、为你(第1/2页)
“万岁爷,臣有事禀告。”
容倾半倒在榻上,身子未着寸缕,一半露在外头,一半浅浅盖着锦衾,青丝在瓷白的肌肤上蜿蜒,遮掩着下方深深浅浅的红痕。沿着蝶骨向后瞧去,便是一截柔韧的腰肢,落着两旋腰窝,腰侧皆是深红的指痕,可想而知这段腰是如何被男人握在手心里的。
他没什么力气,勉强撑着身子,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不久前的情潮,眸子里一片朦胧。
赵瞻回身,扯起被角,将他严实盖住了,随后坐到榻边,把人抱进了怀里:“要说什么?累了一夜,不睡觉了?”
“臣这些日子虽闭门思过,却不敢耽搁正事,昨日再翻大同当年的案子,仔细对比,竟发现账簿作假的手法一模一样……”容倾靠在皇帝的怀里,轻声道,“如此看来,辽东这事,怕是同一伙人弄出的乱子……”
赵瞻淡淡道:“竟是如此?”
“臣已整理完毕,天一亮便遣人将奏章送入暖阁,请万岁爷圣裁。”容倾强撑着神志,一面说,一面又落下泪来,“还有那个沈廷琛……”
赵瞻听了他这番语气,便忍不住笑道:“你还同他置气呐?”
“他一个苏州知府,还是今岁才上任的副都御史,哪来的职权,能沿着运河上下查个遍?”容倾抿了抿唇,一脸的委屈,“依臣看,分明是背后有人指示——”
“是么?”赵瞻稍稍收起笑意,“沈卿是个难得的孤臣,虽说手段稍显激烈,却也难得……倘若东厂真查到了什么,再说不迟。你可有证据?”
有是有。
容倾一想到背后搅浑水的赵珝,头禁不住的疼。不过,他暂且不打算将赵珝捅出去,只需给赵瞻上一上眼药、挑起赵瞻的一点疑心便可。
这位皇帝文治武功另说,爱猜忌倒是真的,用好了皇帝的猜忌,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也容易遭到反噬。
容倾干脆装傻,胡搅蛮缠道:“臣……臣也只是胡乱猜测罢了。臣只是气不过……他那般折辱臣,话里话外,说臣是个妖人,这不是在折辱万岁爷的脸面么?臣是万岁爷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他演,也明白赵瞻看得出他在演。演戏被看穿了并不可怕,只要能让对方受用,就是一折子精彩绝伦的好戏,譬如此时此刻。
赵瞻闻言,轻笑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梳理着他汗湿的乌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猫。这只大多时候不太听话,偏偏又讨人欢喜得紧。
有些事,大多如此,尤其是对于皇帝而言,要的不是数量之多,而是“特殊”二字。赵瞻似乎认定了,容倾只会在他面前演出这幅娇气的模样,因为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九五至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容倾与其他男人如何纠葛,也不会影响到他一分一毫。
当然,以上是容倾十余年来的揣摩。
至于赵瞻心里头怎么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听赵瞻笑道:“朕知道了。你先好好歇息,明儿个不必再待着了,领着下头的人去把案子办好了。至于沈卿那儿……朕自有主张。”
说罢,只觉怀里一沉。皇帝低下头,瞧见他养的猫已经睡着了,睡颜沉静,艳色收敛了起来,只余下一抹稚气。
皇帝垂眸看了片刻,摸了摸他的额头,轻轻放回榻上,然后转身离去。
……
沈廷琛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晚。
冷冷清清的一座宅子,里头的下人也寥寥无几,他回来时,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
倒也不是穷,是他不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他出身官宦之家,父亲曾是国子监祭酒,而分家的那个亲弟弟,闯南走北,做起了大买卖,已是一方富甲。他神色淡淡,随口扒拉了两口冷菜,填饱了肚子,便提灯步入书房。
忽而,他神色一凝。
只见那堆满案卷书籍的长案上,不知何时躺了一封陌生的信。
沈廷琛巡查四周,关紧门窗,只点起一盏油灯,就着微弱的光芒,拆开信封,一字一句瞧了下来。
信中条分缕析,将他如何被当作一把“刀”、又如何被刻意引向容倾……揭露得清清楚楚。他先是愕然,一股被愚弄的怒意直冲头顶,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但那怒火只烧了片刻,便迅速冷却,沉淀为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他无语凝噎,半晌,冷笑一声:“敢情我忙活了半天,原来是叫人算计了、当枪使了……”说罢,神色再次归于淡漠,将那几张信纸悬在灯上,任凭火苗舔舐殆尽。
纸张燃烧的火光映亮了他的脸。
他轻声道:“容倾……”
他不是头一次见容倾。
九年前的春闱,金殿传胪,站在皇帝身旁那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的红衣宦官,便是容倾。那时他离的太远,只记得一抹灼目的红,和那与年纪格格不入的沉静。
后来在翰林院蹉跎三年,外放去了苏州,于四年前,又远远见了一面容倾。彼时大同军粮亏空一案闹得沸沸扬扬,他作为苏州知府,协查漕运,而容倾也奉旨南下,督办此案。
烟雨迷离的码头,他站在人群中,遥遥一眼,见那人身着素衣,未着官袍,正偏头与下属说话,侧脸曲线柔美清丽,眼角却是上挑的,一点点的艳,周身笼罩着一层莹润的柔光,于江南的柔雨之中,有种独特的清澈与锐利。
那一刻,他竟觉得,那不像是个弄权的佞幸,倒像是个……
沈廷琛面色严肃,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他本不屑于佞臣奸宦为流,也看不惯所谓的清流,自有一番雄心壮志。但似乎……容倾并非能用“忠奸”来简单评判的人,而他沈廷琛,也是同样的人。
孤臣也好、刚直也罢,都是为了往上爬戴起来的假面,谁敢将真心暴露在庙堂之上?
而阉人之流……也会有一位性情中人么?
比起与这藏头露尾的寄信人合作,他忽然觉得,或许那位同样身处漩涡中心、毁誉参半的东厂督主,会是一个……更有趣的伙伴。他活了三十年,还不曾对一个人如此好奇,忍不住想要扒开那人的心,瞧一瞧里头究竟是什么。
况且与容倾合作,指不定也要与这位寄信人会上一会呢。
沈廷琛淡淡一笑,心中了然。
明日三司会审,便是一个好机会。
他倒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容厂臣,看看那漂亮的皮囊之下,藏的究竟是祸国的妖孽,还是能与他在这浑水中合作的……同道中人。
……
说是三司会审,却也没那么严重。
辽东军各位将领、都督,沿途的督粮官,户部……三司合作,核对口供。
容倾自然也来了。
沈廷琛的那封弹劾,虽然被他大事化小,但面上的东西,还是要做足的。赵瞻信任他,文武百官可不一定,左右他清者自清,来瞧一瞧,也不是件坏事,也正好让他观察观察各人的反应。
他一入场,众人沉默片刻,而沈廷琛则大大方方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话要说。
容倾见了他就烦,垂下眼睛,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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