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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艳宦》 15、暖轿(第1/1页)
宋时雨此人,虽说官袍加身,行事作风却颇具匪气。他是个天生的亡命徒,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似乎不做些出格的事,他就活不成了。
此刻,他眼前的容倾衣襟已被揉开,绯红的蟒袍褪至肩下,凌乱堆叠着,露出一段深邃的锁骨,锁骨上缀着一颗鲜艳的朱砂痣。宋时雨牢牢抱住容倾的身子,轻轻咬住锁骨,而后一路向下,将脸埋在容倾的身前。
容倾不知用的什么香,厚重而不黏腻,夹着一点令人清醒的冰片气息。宋时雨紧紧贴着他柔软的上身,头一偏,叼住了一侧,用舌尖圈了起来。
“你……”容倾没想到这人跟疯了一样,全然不顾外头来势汹汹的沈廷琛。暖轿里热得惊人,而宋时雨更是身子滚烫,此刻紧紧抱着他,他额间不由得沁出细汗,心跳到了嗓子眼。
“容公公?”
外头的沈廷琛又唤了一声。这人的嗓音冷得要死,落到容倾的耳朵里,冰得人一激灵。
冰火两重,着实难熬。容倾咬住下唇,咽下喉间的一丝喘息,连怒斥的力气也无。他尽力平稳嗓音,回沈廷琛道:“沈大人问话,咱家哪敢不从?要说什么,便说罢。”
沈廷琛淡淡道:“容公公这些年纵横捭阖,运河上下都有公公的眼线,沈某着实佩服。就是不知公公对手下人的约束……是否到位了。”
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容倾轻轻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抓着宋时雨的肩膀,身子不住地颤抖。这人上嘴又上手,烦得要死,容倾被他揉得喘不过气,两颊通红,眼含泪花,勉勉强强维持着端庄。
他欲不经意轻笑一声,尾音险些飞起来,急忙开口掩盖道:“咱家在京师,久不出门户,哪能晓得天下事?况且又何来的手下人……”两腿被人微微分开,宋时雨的手逐渐下滑,轻轻捏着他大腿的软肉。
“哦?是么?”沈廷琛讶异了一下,语气依然平淡,“沈某怎么记得漕运总兵梁子昂是公公举荐的?”
容倾想把宋时雨的手指给剁了。
那只手委实不安分,捏完腿不够,竟隔着绸布直接上手,轻拢慢捻,一片潮湿。容倾难耐极了,泪珠儿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眼前阵阵发虚,脑中被搅得乱七八糟,却还维持着一丝清明。
这便是宋时雨可恶的地方了。他对容倾的身子太过熟悉,分寸火候恰到好处,不至于让容倾露馅,还能大肆调戏容倾一番,叫人浑身泛起情潮,又反抗不得。
容倾低喘两声,狠狠一掐宋时雨的胳膊,说出口的话依旧平静,只是带了一丝绵软的鼻音:“不止咱家举荐了梁子昂,胡阁老、吕阁老……也都上奏了……沈大人为何不去问问几位阁老?”
轿子外的人沉默了。
沈廷琛眯起眼,狐疑地看向暖轿,目光仿佛带刺。那轿子似在微微颤动,偶有几声衣物交错的窸窣声响。他声音愈发冷了:“容公公……可是身子不适?”他几乎可以肯定,轿中不止一人。
“多谢沈大人关怀……”容倾朱唇微微颤抖,双腿搭在宋时雨的肩上,“早春尚寒……咱家染了些风疾……咳……还请沈大人保重身子……”
宋时雨的舌头也得剁了!
“有劳容公公关心。”沈廷琛不冷不热道,“梁子昂公公不熟悉,一个叫四喜的……公公您总认得罢?他可是公公手下的掌刑千户,过去三年,本该在辽东监军,却频频下到江南……这是何意啊?”
四喜?!
容倾浑身一震,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四喜……下江南?
连专心侍弄口舌的宋时雨也挑了挑眉,抬眸瞧了容倾一眼。
至今为止,四喜仍然被他关着禁闭,一句话也不肯吐。他原以为四喜有苦难言,可若四喜去了江南……是去调查亏空一事,还是替辽东军暗中收购粮草?
再不济……便是背叛了他容倾。
“况且……沈某还听闻,四喜公公这些日子不见了,说是冲撞了容公公,被关了起来。”沈廷琛带上了几分冷冷的笑意,似乎觉得容倾及其下属十分有趣一般,“容公公不会……早就知道了此事罢?”
还真是。
不过也不算早,辽东军回朝复命时,他才抓到一些蛛丝马迹。
对付沈廷琛这种人,没必要句句谎话,真真假假,对方在官场浸淫多年,自会分辨。
容倾却不得先声回答。他用袖子死死捂住自己,将呜咽声、喘息声尽数埋没,大腿紧紧夹着宋时雨的头,好在没弄脏他这顶小轿。
“怎的?容公公这是无话可说了?”
沈廷琛仍在步步逼近。
他该如何作答?
只怕是一出口,就坏了事。
他咳了起来,装的,用以掩盖失态的声音,眼泪不停地流。宋时雨总算停下了自己的舌头,亲了亲泛红的大腿内侧,然后体贴地给他穿好衣裳。
“容公公,还好么?需要找大夫么?”
沈廷琛似乎上前了几步,语气里满是疑惑。
“不必……老毛病了。”容倾靠在宋时雨的怀里,衣襟又重新被合上了,唯有两颊薄红未消,胸口起伏不停,“不瞒沈大人,辽东军饷一事,咱家的确晓得,但不比沈大人一路追查到底,也不过是年前才得知……”
“果真如此?”沈廷琛并不信任,“沈某以为容公公只手遮天,眼线遍布大江南北呢。”
容倾笑笑:“咱家不过一介凡人,如何手眼通天呢?倒是沈大人,独自一人竟能掀起惊天波涛,朝廷上下怕是有不少人要被淹死了。”
“容公公这是身子又好了?”沈廷琛何其敏锐,立时察觉到容倾语气的转变。
“吃了药,很快就过来了。”容倾淡定道,穿着皂靴的脚却狠狠踢了宋时雨一脚。宋时雨被他踹了一脚,笑嘻嘻的,凑过来,不要脸地亲了亲他的嘴唇。
容倾把男人的脸推开,语含失望道:“至于四喜……咱家对他失望透顶,也是方才知晓他与军饷之事或有牵连,一怒之下才将其禁足反省,正要细查此事。”
说罢,他轻轻喘了口气,语气放缓,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的坦诚:“沈大人今日既已问起,咱家也不敢隐瞒。此事干系重大,万岁爷又命东厂协查……不如请沈大人将从江南查得的线索,与咱家互通有无?也好早日查个水落石出,给万岁爷、给朝廷、给辽东将士一个交代。”
沈廷琛沉默。
不给,显得他心胸狭隘;给了,他又被容倾摸清了底细。
棋逢对手,沈廷琛忽而生出了几分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