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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伯爵府吃瓜日常》 120-130(第3/25页)
过, 客店二层第五间的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太史筝昨晚抱着崔植筠一夜没睡,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想着该如何对付褚芳华, 处置柳愈庚。可既然睡不着, 索性天一亮,她就牵着措措出了府, 假装出门遛狗去。
房门的另一侧,宝念亦是孤坐在床边黯然神伤。现下这样的情况, 叫她如何能合眼?
崔渐春与宝念,各有各的苦难, 却一样的难以入眠。
可好在, 于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有人叩响了她的门。宝念带着满身疲惫, 坐起身来, 地板与房顶仿佛在眼中打转。她扶了扶桌边,想要缓一缓。
筝在门外纳闷, 但她又不想吵到周边的房客, 便低声唤道:“嫂嫂, 你在里面吗?”
宝念轻应了声:“诶。”
转眸抬脚走去门边,宝念开门把太史筝引了进来。筝一见宝念, 便忍不住关怀说:“嫂嫂, 您没事吧?”
宝念摇摇头,“娘子,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筝合上门,跟着宝念到桌边坐下。宝念摸着早已发凉的水壶, 起身就要去忙活,“水凉了, 我去找店家换些热的来。”
筝赶忙将人拦下说:“嫂嫂不必麻烦,我不喝。我还是先与你说说正事。”
宝念那比水壶还要发凉的手,悬停不动,她似乎怕从太史筝口中得到事情的答案。
可筝知道这些事,眼前人迟早要面对,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才毫无遮掩,直言不讳,“嫂嫂,事发突然,我明白你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我还是要与你说明,柳愈庚处心积虑带你回兴仁府,是为了休妻再娶。他想借褚家的势登天,便选择了背信弃义。春儿与你一般,都是这件事里的受害者。”
“什么…”
直至此刻,宝念还是觉得这一切来得荒诞无稽。
成婚七八载,他们却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宝念根本不了解柳愈庚是什么样的人,柳愈庚也根本不在乎宝念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只是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捆绑在了一起。
可尽管是如此,宝念仍是尽心履行着自己的责任与义务,而柳愈庚却在利用完她之后,将她给一脚踹了开。
卑鄙无耻。憋闷在心口的痛,压着她的喉咙。
她现在一想起柳愈庚前日那张丑陋的嘴脸,就觉得令人作呕。
筝望着眼前人的沉默,百般心疼,却还是选择开口,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让宝念把这些事情一次性看个明白。至于最后的选择,就交由她自己来定夺。
先是柳愈庚,再是褚家,最后又提及崔渐春。宝念也渐渐从愤怒,变成茫然。
“所以嫂嫂,他们做到这般,你是何想法?”
听着筝的最后一句话落进耳朵里,宝念这一小小村妇,面对起褚氏这个称号,深感无力。她开始自我怀疑,或许,她该跟柳愈庚回兴仁府去?汴京,大抵真的不是她的归属之地。
“我…我……”
不若归去?不若归去?
可她因为柳愈庚落得今天这般,她又应该归到哪里去——宝念凝望起太史筝,无助地追问:“娘子,可褚家势大,柳愈庚如今又在朝为官。我在京人微言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
话落,潸然而泪下。
筝却静静坐在原地,任由宝念哭出声来,她觉得她压抑太久,是该宣泄宣泄。
可宣泄过后,并不代表释怀。
筝在半刻钟后,默默递上了一方干净的手帕,沉声说起,“错的又不是我们,凭什么是我们先害怕?缘何做亏心事的人,心安理得,我们却要栗栗危矣?这不公平。”
筝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
宝念怔而无言,她一味退让,就真的能得到想要的结局?带着这种悲辱走完一生,她又会不会有悔意?
“娘子,是想我……怎么做?”宝念终于吐口。
筝心感甚慰,她的声音铿锵有力,“状告柳愈庚。”
可筝并不是盲目的要她们去反击,她亦是要保护她们不受伤害。反复忆起圣人曾在亲蚕礼上与自己说过的话,筝这么多年一直铭记在心,世路多艰,女子生存之道,更是难行。所以我们理应互助互爱,携手并进。
再抬眼,筝与宝念说:“宝念,世有王法,我们也该为自己鸣一鸣。”
这一次,话音落去,
她不再唤她那声嫂嫂,而是轻轻念了她的名。
状告柳愈庚?
宝念没有像崔渐春那样坚定地应下。
她有着太多的顾忌,她和她根本不是一样的人。潮湿泥泞土地里生长出的野花,向往天光,却又害怕接触于她而言,那未知的光明。宝念问筝:“我…可以吗?会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吗?”
“会的。”
筝不假思索地答,只要她们的声音足够洪亮。
但在现实面前,筝还是得将事实和盘托出,“只是在没有证据之前,这件事就算是闹到开封府,也会被褚家压下去。咱们需要认清这种现实。如此,不仅会打草惊蛇,让褚家有所防备。还会让我们陷入麻烦。”
“所以宝念,我们暂时需要维持原来的样子,让那些想要作恶的人,以为我们毫不知情,并未警惕,如此他们才能将计划实施下去。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出他们的破绽。他们不是这么想让你到兴仁府去?”
“那咱们就顺水推舟,以退为进。到时候瓮中捉鳖,一招制敌,绝不让他们拥有丝毫辩驳的机会。但宝念,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于你,一切都要你自己选择。无论怎样,我都尊重你。”
筝的毅然,给了宝念很多勇气,她已然被柳愈庚逼入绝境,又何须再为他留情?
宝念虽然没有崔渐春的决绝,但她却万分信任太史筝。
宝念起了身,将筝递来的手帕,紧紧攥在掌心,她说:“我告,娘子我告!只是宝念见识浅薄,实在愚钝,那便从今日起娘子说什么,宝念便做什么。只要能将柳愈庚这奸人,得到惩罚。叫春儿小娘子这无辜之人,脱离困境。就是叫宝念在那开封府受点刑罚,宝念也觉值得。”
一语落定,宝念拿起了那时背井离乡的勇气。她不要就这样窝囊地归去,就是归去,也是衣锦还乡。堂堂正正地回到那让她尝尽心酸的故里。
筝无畏于什么褚家,筝要的就是宝念的一句肯定。
扶案来到宝念面前,筝宽慰道:“这事该受惩罚的是他们,不是我们。该着急的也是他们,不是我们。既然如此,那我待会儿就去给你租辆车子,送你回福源坊去。你这几日就照常在家与保和坊之间往来,想必柳愈庚很快还会再去找你。”
“不过,你放心。天子脚下,褚家还没大胆到能做害命之事。但你要有准备,他们一定会使些卑劣的手段,逼你就范。还有既然小宝是你的软肋,就暂时搁在坊长家,我到时候派人去给坊长送些东西,叫她好好照顾一二。其余的,有事,我们随时联系。”
宝念垂了眸,昏暗的房间内,天光瞬间大亮。她终坚定地应出那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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