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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绝对音感》 100-110(第18/19页)
他以前从未试过忤逆父亲,没有试过当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更没有试过说走就走的旅程。
按部就班的十七年,他已经被裹了太厚的枷锁, 每走一步都严丝合缝不会出错, 但也不会特别快乐。直到他在杨今予身上看到何为随心所欲, 何为孤勇自由,何为热爱执着。
那些东西在他身上凿出一块缺口,而杨今予就是齿轮, 不自知的填满了他这些缺口。
闫肃愧疚的享受着这个过程。
以至于两个人坐上发往北京的高铁时, 闫肃恍然回神, 居然就这么,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去往远方了?
这像不像一次逃亡。
北京,一个遥远又耳熟能详的城市。
闫肃从自己怪异的酣畅里挣脱出来, 捏了捏杨今予的手腕。
深夜有风, 杨今予的皮肤还带着一丝从外面裹挟的冰凉,闫肃顺着他的掌心往下, 四指撑开杨今予紧握的拳头, 十指相扣。
杨今予扭头看了看他。
闫肃紧紧包裹着杨今予的手指,小声说:“你睡会儿吧, 快到了叫你。”
杨今予问了句不相干的话:“你的眼睛怎么这么亮。”
他的男朋友啊, 总会不经意间说点让人怦然心动的话,闫肃甘拜下风, 耳朵又不争气地烧起来。
好在杨今予是真的累了, 将头歪在他肩膀,小声道:“那我睡了。”
“好。”闫肃轻轻回答。
闫肃也很累。
从早上与父亲的对峙起, 直到晚上回到蒲城,精神都没有得到真正的放松。但他睡不着,甚至还有点兴奋,眼睛不眨地将视线移至窗外。
夜间的高铁,窗外没什么景色可以看。
但站点的引路灯烨烨生辉,一簇一簇连绵得没有尽头,在闫肃看来,已经是极美的画面。
这条路是否通往自由?
答案是否定的,他清晰的知道。
但当下的逃避与反叛,令少年从中喘了口气,好像是看到了一株小小的影子苗,在努力抗争着什么。无论这是蚍蜉撼树还是螳臂当车,都让他有了一丝反抗的实感。
杨今予很快就倚着自己睡着了,闫肃稍稍侧目。
余光里的杨今予金发灿然,是个特别漂亮的家伙,是他想与过去陈腐的自己彻底割裂的勇气。
其实北京没闫肃想象的那么遥远,三个半小时的高铁,途径在地理课本上耳熟能详的几个城市名,也就抵达了。
车厢里响起到站广播,杨今予没等闫肃喊,自己醒了。
刚睡醒的杨今予还有些惺忪,闫肃摸摸他的眼睛,说:“你先坐着,我去前面取行李。”
闫肃去车厢连接处取自己和杨今予的行李,站在他身后排队的是两个小姑娘,嘀咕的声音很小声,但他还是听到了。
“哎,他俩好像刚刚一直牵着手你没看见?”
“真的?”
“是啊我刚看半天了,绝对是。”
闫肃蓦然回头,看向她们。
对上闫肃多年风纪委自带的威慑目光,被当场抓包的小姑娘愣了一下。
其中一个姑娘反应飞快,笑了笑:“抱歉没别的意思,你俩挺般配的!”
另一个姑娘也附和:“是啊是啊,祝99。”
似乎是还怕闫肃误会,姑娘垫脚在另一个女生脸上啄了一口,多解释了一句:“我们也是,没什么大不了。”
坦坦荡荡的。
闫肃怔了怔,取了行李,鬼使神差说了句:“谢谢,也祝福你们。”
转身离开后,他还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感叹,并不是恶意的,闫肃能感觉到。
到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他没想过原来两个女生也可以。
时代好像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坏。
只要他坚持,迟早有一天,父亲也
“笑什么?”杨今予纳闷,从闫肃手里拿过自己的行李箱。
闫肃抬手蹭了蹭鼻尖,凑过去跟杨今予汇报:“刚刚有人说我们般配。”
“嗯?谁啊?”杨今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有两个小姑娘拉着手下了车。
闫肃说:“两个漂亮的女生。”
“漂亮。”杨今予着重划重点,重复了一遍。
“一个形容词。”闫肃忙解释。
是挺漂亮的,但不是视觉意义上的,闫肃刚从她们身上得到鼓励,觉得她们在闪烁自由的光辉。
但杨今予太可爱了,轻轻哼了一声。
闫肃扯扯杨今予的衣袖。
杨今予故作大度:“算她们识相。”
“是,识相。”闫肃排在杨今予身后,贴着他的头顶附和。
下了车之后他们直奔人民医院,杨今予在车里给王姨回了电话,要了病房房号。
闫肃能感觉到杨今予一路上情绪都不高涨,高铁里短暂的玩笑过后,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越是靠近目的地,杨今予就越发沉默。
命运似乎是在跟杨今予开玩笑,几年前他妈妈也是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楼层,被送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杨今予是第二次踏进这个地方,但好像用记忆回来过无数次,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叔叔所在的病房。
闫肃一直跟在他身后,无声的做他的影子。
推开门,病房里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王姨怀里还抱着小孩儿,站起来迎:“小予,你来了。这是?”
王姨的视线落到杨今予身后。
杨今予淡淡介绍:“跟我一起来的,闫肃。”
“阿姨好。”闫肃回。
王姨怀里的小奇本来很安静,看到杨今予那一刻,突然嘴巴一撇,哇哇哭了起来。
杨今予满头黑线。
他跟这个没什么血缘的妹妹,一向八字不合,两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里,这个小玩意一刻都没安静过。
王姨忙抱着小奇,颠来颠去地哄:“乖小奇,不哭不哭啊,是哥哥,哥哥来了。”
说来讽刺,在此之前,王姨可从来没如此好声好气地承认过杨今予也算她们家的一个“哥哥”,杨今予绕过哭声,直奔里面的病床。
“叔叔。”他对着床上的人叫道。
面前的中年男人和上次见面已经大相径庭,不健康的灰白脸色,头发全掉光了,光头上贴着几根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医用线。
叔叔浑浊无力的眼神看过来,笑的很吃力:“小予,你来啦。”
“嗯,来了。”
杨今予觉得眼前的人甚至有些陌生,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那个喜欢嬉皮笑脸的大叔的影子。
“什么时候的事。”杨今予单刀直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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