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为心: 7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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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新可汗虽秉性暴戾嗜杀,但初登大位,总要收敛顾忌点儿,先稳住底下民心,却不曾想,他对自己亲叔父也是说杀便杀,半分没有留情。

    众人忍住不去看脚边触目惊心的人头,低头恭敬行礼:“是!我等誓死追随大汗!”

    匕首入鞘,提也古看向地上身首异处的死人,眼底蕴藏着阴狠的厉色:“给叔父好好安葬。”

    他话音刚落,几乎是同一时刻,亲兵来禀道:“大汗,狡犬山戎有要事要禀。”

    “让他进来。”

    帐中其余人等迅速屏退左右,守在帐外。

    庭帐外进来一少年人,十六七的模样,却毫无青涩稚气,行步如飞,眼神凶狠,浑身充斥着悍不畏死的狼性,不过细看之下,面容却隐有几分周人模样。

    正是北临培养的诸多细作之一。

    这些细作被北临人蔑称为野犬,只要略施舍些小恩小惠,便能让他们肝脑涂地的为北临做事。

    随口封赏的王庭狡犬官职,也是无数籍籍无名的胡地野犬挤破脑袋也想要争抢的地位。

    山戎将手中密信呈上,率先开口:“大汗,东边来密报,他们有动作了。”

    提也古收起了谑笑之色,他迅速拆信,盯着纸上寥寥几字:褚渊率领五万铁骑赴北。

    他目光渐渐阴沉,却又忽而蔑然一笑,碧瞳深处闪烁着血腥的寒意。

    “往北去了……”肩上的箭伤仿佛还在隐隐作痛,提也古与褚渊交手多次,几乎是立刻觉察出对面的计谋,“……看来他们是想从防守最薄弱的北面进攻。”

    不过,周的太子依旧坐镇边关。

    那褚渊领的五万人马究竟是障眼法,声东击西?还是真想届时打起来,对北临形成掣肘?亦或是两相围攻……

    饶是提也古再生性多疑,也不禁陷入了深深沉思。

    他顿时想起一事,突兀问:“此前埋伏在朔州那几个打前哨的野犬如何了?”

    山戎答道:“他们擅自行动,暴露踪迹,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提也古怒道:“废物,都是废物!”

    阶下,山戎没有流露出任何谄媚畏惧之态,只面无表情,恭敬地低首。

    提也古对这只狡犬颇为信任:“你再派人前去,务必小心谨慎,万无一失方可。”

    “山戎定不辱命!”

    第73章

    僻处孤寂的边关岷州,骤然成了动荡之地。

    凡战必有伤亡,这是无法避免的事。但雪耻复仇,只待今朝,是以满城上下无不奋然鼓呼,一派振作气象。

    两军即将交战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了上京。

    这些年,边关的战事始终未曾停歇过,但仁宣帝只稳坐明堂,遥遥作壁上观,鲜少出手。

    寝殿里,仁宣帝半卧半靠在床榻边,脸上颧骨高卧,腮颊凹陷,面容隐有几分行将就木的青灰之色。

    自从太医署那群庸医查不出病症后,他便开始招揽天下名医,甚至是道家术士,近来服了不少灵丹妙药,自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此时,负责传递军情和诏令的逓送官跪在珠帘外,手中呈着八百里加急的战报。

    仁宣帝吩咐候在一旁的太监杨延:“去拿来,念给朕听。”

    杨延双手接过战报,念道:“京师与西北军合兵二十余万,太子亲自统兵,赶赴岷州,正面督军迎战北临。”

    话音落,杨延许久不闻上首出声,他隐有担忧,毕竟近来皇上因病时常昏昏然,少有清醒时刻,更甚至是早朝时也能犯迷糊。

    他怕皇上有睡着了。

    杨延抬目望去,却见仁宣帝沉吟许久,不像是在出神。

    “北临多少兵力?”

    “约莫也是二十万。”

    寝殿里一时又没了声音,杨延摸不准仁宣帝是何心思,

    仁宣帝摸着榻边的鎏金龙身刻纹,陷入沉思,这场仗,最后孰赢孰输,结果对他来说已然毫无波澜。

    西北战事远在天边,他怎管得了那许多,就是想管,也有心无力。

    不过此刻,仁宣帝却另有忧虑,十万京师远在西北,皇城仿佛是个空壳,一旦有心之人想发动兵变,必然会陷入难以预料的危局。

    思及此,仁宣帝浑浊的双目转了几转,话锋陡然一转:“老二近来如何?”

    杨延惶惶然跪伏,欲言又止:“皇上,恕奴婢直言不敬砍头的罪,近日您卧榻静休,又逢太子不在京,二皇子殿下他、他私下与诸位大臣来往,行事颇为高调。奴婢担忧殿下他欲、欲……”

    “欲图不轨,”仁宣帝自然明白他顾虑的是什么,咳中夹着冷笑,“老二有何心思,朕岂会不知?”

    曾几何时,仁宣帝也是最疼爱这个儿子。老二相貌脾性都肖似他,他也曾想过,待自己百年之后,皇位传承于他。当然,前提是老二得安分守己。

    可如今来看,这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算计精明的-

    岷州。

    卯时晨曦,风过沙坡。

    山坳间战马嘶鸣,到处旌旗招展,弥漫着大战将至的肃杀气氛。

    然而谢清砚并未急于发兵

    ,只集合大军,命底下士卒原地驻扎,等候战令。

    西北风夹带着尘沙,大肆呼啸。

    谢清砚身着甲衣,勒马立于山塬之上,不远处是曾经饱受战争摧残的垛口女墙,千百年来狼烟四起,它们却依然屹立不倒。

    后方有马蹄声疾驰而来,是往来秘密传讯的军使。

    来人一跳下马就即刻禀报:“启禀殿下,后方来报,镇北王已至目的地。”

    谢清砚立即问:“李铎呢?”

    “李将军日夜兼程,也于今晨抵达敌方南麓河谷地带,踏勘好战场。”

    谢清砚淡淡点头,吩咐道:“传令下去,让李铎严阵以待,见狼烟起即刻动兵。”

    军使道:“是!”

    风沙迷眼,周禹一面思忖揣摩,一面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沙子。

    他问:“殿下,目下一切排布都已妥当,营中诸位将士也一片求战之声,咱们中路大军为何还不出动?”

    “再等等。”谢清砚眸色微敛,见周禹面露困惑,又道,“北临善长驱直入开阔作战,打完便诈退,如此反复,直到另一方疲于追袭,再回头一举击溃。”

    闻言,周禹恍然大悟。

    时也势也。岷州虽沙漠环绕,但也高山林立。他们现下所处的营垒位于羚青山,从外看虽四面敞口,开阔无比,但若再往里去,便是狭长幽深绵延数十里的山谷,其间林木苍莽曲折回环,这种地形易进难出。对于攻打北临这样的游牧骑兵而言,不可谓不是个诱敌深入的好战场。

    北临人惯于奇袭急战,如此一来,他们倒不如坚垒以待,后发制人。

    如今,他们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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