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为心: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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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的腰,另一手握紧马缰。

    他目光掠过周遭,月色皎洁亮得惊人,四下里除了呼啸的风和奔马之声,再难听见别的声音。

    谢清砚垂下眼睫,隔着幕篱,似乎都能窥见檀禾懵怔的表情。

    他垂首靠近,低笑着解释道:“只是带阿禾先行去朔州,此处离朔州有百里,骑马跑上两三日便能到了。”

    檀禾听了这话,心中了然。

    她的手不自觉地覆上他的手背,忽而侧头又问:“眼下我们不告而别,黄雀他们知晓吗,还有你那些将士呢?”

    “放心,都安排好了,他们后脚就跟上。”-

    上京,紫宸殿。

    “他何来的太子妃?”

    仁宣帝粗略地扫了一眼官驿折子,目光落在上,眉头紧锁。

    殿中一瞬间静得出奇。

    “这……”杨延犹豫着道,“难道是东宫里那位美人?”

    毕竟多年来太子身边只出现过这一个女人。

    仁宣帝想起万寿宴谢清砚身旁的美人,冷哼一声。

    起初还当他只是玩玩而已,不曾想连披挂上阵都要带着。

    恰在此时,外面有内侍惊慌失措地赶进来。

    杨延一看,正是自己手下的小太监,压低声音提醒:“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启禀皇上,和亲使团来书,柔南公主出事了!”

    在当日公主在岷州地界被匪徒劫后,使臣不敢有任何延误,立刻书信派人八百里加急上呈到了上京御前。

    仁宣帝拆开文书一看,脸色登时阴沉,拍案怒斥:“这群狂徒反了天了,真当是天高皇

    帝远啊,护卫队这些个混账东西,连个人都护不住!”

    和亲公主能堂而皇之被掳走,一国脸面尽失不说,往后威信何在!

    殿中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膝盖一软,通通跪伏在地上。

    “皇上息怒,如今龙体不宜生盛怒。”杨延尖细这嗓子劝道。

    仁宣帝气得想要呕血,“啪”地将文书扔在案上,揉着眉头。

    许久,他抬起眼,竟才发现文书后还跟缀一句——“奇也怪哉,臣途中未曾见朔州有任何异动”

    仁宣帝视线凝在上,脸色阴了阴,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知子莫若父。

    此刻,仁宣帝恍然大悟,他在算计这个儿子同时,对方也早已将他谋算在内。

    谢清砚意不在朔州,而是直指北临。

    “京师可到朔州了?”他转而问一句,不待有人回声,旋即大声,“快,快!给朕下旨召回京!”

    仁宣帝说了几句,猛然喘息甚急,抬袖捂唇大咳起来。

    喉口间腥甜甚重,仁宣帝垂下手,却愕然变色,他面色青灰,死死地盯着明黄的染血袍袖。

    杨延也随之瞳孔一缩,惊呼:“皇上!”

    衣袖斑斑血迹之上,一只鲜红的虫子正在蠕动。

    ……

    元簪瑶已经在镇北王府中住了有些天了。

    回想起那天惊天动魄的情形,元簪瑶一时还觉恍若昨日。

    原来那黑脸匪首——不对,是镇北王,他还真是太子殿下安排前来救她的。

    这位镇北王她在上京时也曾听祖父提起过,此人气焰极其嚣张,甚至敢多次违抗圣旨攻打北临,得亏是在西北,若是在上京,皇帝怕是第一个要削了他。

    当日到王府后,元簪瑶饥肠辘辘,正边哭边抱着下人送来的烤羊腿在啃。

    大快朵颐之际,身前突兀的站了一人。

    她愣愣抬头,在看清他的模样时显露出惊讶。

    一身玄紫色襕袍的俊美男人长身玉立,古铜色的肤色衬得眉宇间更为桀骜和凌人。

    是个陌生男子。

    元簪瑶从未见过长得这么俊的郎君,就是黑了些。

    但在触及到双深邃锐利的眸子时,元簪瑶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位匪首。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

    元簪瑶吸了吸鼻子,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嫌弃,好像在说,她好歹一公主,怎吃得如此没形象。

    不过几息,他便转身离开,临走前还撂下一句:“你那太子兄长再有十来日就到朔州了,且安心等着。”

    之后,元簪瑶再未见过他。

    这几日下来,元簪瑶发现,镇北王府里人丁极为简单,一位断了腿的中年管事,一位上了年纪的姆妈,几个下人,除此外似乎再无他人。

    性子使然,元簪瑶实在无聊得很。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敢贸然出府,只得在府中闲来逛去。

    整座王府是前堂后寢的布局,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庭院花圃里还种有许多奇花异草,古朴典雅,不像是西北的传统民居。

    她被安排住在西院厢房,斜对着厢房的是间正房,每日固定的时辰,下人们都要来扫洒一遍,元簪瑶曾远远窥见,似乎是位女郎的闺房。

    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过。

    这日,正房屋门正洞开通风,门前廊下挂着两个风铃,清风拂过,发出清脆的叮咚响声。

    元簪瑶终究是按捺不住了,走近定睛一看,只见风铃竟还是木雕红鱼样式的。

    她自小便学玉雕,能辨出雕刻人的手艺极为精湛,两条鱼俱是精雕细琢,甚至连鱼儿摆尾的姿势都栩栩如生。

    元簪瑶双眼放光,简直是如觅知音,恨不得即刻向里头人讨教一番。

    “有人吗?”

    她心下激动,轻叩两下门扉。

    许久,不见应声。

    元簪瑶稍探头,杏眸朝里四下张望,满腹狐疑。

    窗外阳光将屋内照得彻亮,映入眼帘的是低垂纱幔,薰炉香袅,拔步床上锦被绣衾,床帘钩上也挂着如出一辙的小红鱼。

    陈设之物俱是少女闺房所用,可梳妆台上除了脂粉珠钗,还摆放着拨浪鼓,土偶儿,布老虎……

    瞧上去既温馨又有些许突兀。

    然而,屋中确实是空无一人,元簪瑶怔了怔。

    恰在这时,长廊传来脚步声,是府中的刘姆妈。

    元簪瑶立刻站直身体,有些局促地退在一旁,解释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屋里无人。”

    她指指这间敞开的屋子,原还想着邀人一起玩儿呢。

    “不妨事,王府中没有诸多规矩。”刘姆妈默了一瞬,又转而笑问,“元女郎住得可还习惯?王爷不在府中,若下人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定要告诉老奴。”

    这位京城来的公主倒是没什么架子,唤她公主殿下还直呼会折寿,是以只唤“元女郎”。

    听她这般问,元簪瑶忙点头:“习惯的,多谢姆妈照料,待王爷回府,我再一并去感谢他救命之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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