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为心: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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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在旁人听来,或许是情人间脸红心跳的脉脉情话。

    可檀禾面色诚恳,双眸清明。

    在其他事上,檀禾向来都会心思细腻,沉着冷静,可唯独在男女一事上,神经大条到谢清砚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谢清砚将头扭向窗外,还是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骨,感觉十分棘手。

    怎么办,她要怎样才能开窍。

    檀禾一目不错地盯着他,注意到他拧眉微微痛苦的神色,心下一紧。

    耳边幽幽静静响起她的温声:“殿下,你莫不是还头疼?”

    何止是头疼,全身都疼得慌。

    谢清砚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无奈的低低嗯了声。

    檀禾旋即蹙起细眉,抬手按揉上他的太阳穴,口中念念有词。

    “兴许是多少有些余毒残存,多喝几碗药祛祛应当便可以了。”

    谢清砚再说不出话来。

    ……

    暮时,缈缈的撞钟声从山下悠扬传上来,响彻在整个云山附近。

    万佛寺就在离行宫不远处的山脚下。

    檀禾念起当初向佛祖求的愿,如今谢清砚安然无恙,她得寻个日子去还愿。

    谢清砚因着午后那番情形沉思许久,想不出所以然来。

    索性问她是否想去寺里,左右这些日都待着行宫里,出去透透气。

    檀禾瞧着他已如常人的面色,还是不放心问:“那殿下的身体不碍事吗?”

    他淡淡地道:“不打紧,正好出去走走,疏通血气。”

    说话的功夫,两人肩并着肩,已经走在了山间小径上。

    山风浩荡,松柏婆娑。

    傍晚时分,前来寺庙里上香的香客不多,整个万佛寺沉静宁和。

    依旧还是那个大雄宝殿,殿中两侧列坐十八金身罗汉,正首莲花座上,一尊庄严肃穆的如来佛像映入眼帘。

    大殿香火缭绕,青灯佛影,人在佛身下变得渺小无比。

    檀禾跪在蒲团双手合十,虔诚作着祈祷。

    如今殿下已逢凶化吉,身体无恙,檀禾别无所求,若说还有,便是之后的朔州一行。

    但求前路无忧,佛祖佑她能觅得亲人消息,无论是否已天人永隔,她都能接受。

    她睁眸之际,正见谢清砚方立起身,将手中点燃的香插在香炉中。

    檀禾惊异,殿下是何时跪在她身侧,之前他都是在外等候。

    在两人跨出万佛寺时,身后再次荡起一声铿锵浑厚钟声。

    一时之间,云山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声声无穷的钟韵中,檀禾凑近他细声问:“殿下,你方才求的什么?”

    檀禾很好奇,因着之前谢清砚似乎并不信奉这些。

    天色已黑,谢清砚手中提着盏从寺里借来的灯。

    山风将火光吹得摇摇欲晃,但周边广袤的黑暗却永远不会将他们吞噬。

    谢清砚垂眸,望向身旁抱着他手臂的明媚少女,皎皎璀璨面容,一如他手中这盏明亮柔和的提灯。

    他薄唇勾起一笑,轻声道:“姻缘。”

    檀禾怔了怔,懵然地跟着重复他的话:“姻缘?”

    在她贫瘠到只有师徒亲情的十七年生涯里,几乎从未听闻这个词,这让她一时陷入深思。

    手上忽然一暖,檀禾低头看去,是殿下握住了她的手。

    耳畔一声低沉的浅笑:“走罢,回去用晚膳。”

    谢清砚担心自己操之过急会吓到她,几番思虑,终是决定慢慢来。

    总之,往后多的是时间。

    第32章

    永孝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七。

    宣懿皇后忌日,皇帝下令辍朝五日,在此期间,文武百官一律皆素服视事,宫中民间禁飨宴酒乐。

    这些年来,仁宣帝亲祭皇后寝陵的次数很少,大多是遣官去谒陵祭拜。

    自皇后崩逝后,坤德殿中的一切摆设都还原状陈列,除了每年这一日,仁宣帝会长坐于殿中,其余人不得踏足。

    坤德殿宫深人静,宫人侍立于外殿。

    内殿,仁宣帝坐在椅上,目之所及处尽是皇后的遗物。

    一晃竟已有十五年再未见过元净娆了。

    仁宣帝望着书案上泛黄的纸张,渐渐失神……

    他们没有新婚燕尔,甚至连相敬如宾都无,元净娆宛若没有生气的提线木偶,不喜不悲,不怒不惧。

    明明她从前是如此鲜活生动,遑论上京世家儿郎如何争相求娶,她带笑的双眸永远都会落在那人身上,笑意盈盈地唤声“李郎”。

    却又为何在嫁于他谢承铭后,终日木着张脸,任他放下身段如何哄慰,依旧无动无波,如同行将就木的死人般,看他恼羞成怒,气到双眼通红。

    他自此对她冷心,身为堂堂帝王,要什么女人没有,何故要热脸贴这不识好歹的女人!

    更何况自他登基后,依旧面临着世家当权,藩镇割据的分权局面,他势必要重新集权,握无上权力。

    元家在大周权势显赫到可谓举足轻重,他若要再隐忍几载,必然会左右皇权的发展。

    在动了元家之后,他们终究得渐行渐远。

    “谢承铭!你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弃万千子民与将帅于危境不顾,任他们家破人亡啊!”

    元净娆满面怒容地冲进御书房,眼底积蓄泪水,脸上是他多年未见过的激动神情。

    只是她口中的话语让他不由想冷笑问声:“皇后且扪心自问,你此番来指责朕,究竟是为百姓将士,还是为你那死去的昔日情人!”

    她一瞬失语,忽而颤颤抬手指着他又哭又笑,充满讽刺意味。

    许久,元净娆强自抑制急促的呼吸,又用力地呼吸着,咬牙切齿——

    “你当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可憎。”

    “为人君,止于仁,你怎堪配为人君!”

    元净娆短短两句话仿佛揭了他多年来的面具,他怒不可遏地将桌上茶盏扫向她。

    随着白瓷落地迸裂之声,一声咆哮响彻书房:“你给朕滚!”

    元净娆依旧笑着,抬袖拂了泪,转身离去。

    他恨恨抬首,日影重重,那道纤直的背脊在光下仿佛要支离破碎。

    此后再见,便是两年后的一口棺椁之中。

    夫妻一场,他到底还是为元净娆落了泪。

    他站在棺材旁凝视着她,口中低声“阿娆”,手指压向她微扬的冰冷嘴角上,恨声。

    “怎么死了居然能这般高兴。”

    经脉间突然一阵刺痛直袭心头,将仁宣帝思绪扯回,他身子微微一晃,倏地五指抓紧胸口的衣襟,另一只手艰难扶着案边,却不慎将砚台碰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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