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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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一片的衣柜中抬起头。

    怎么回事。谁闯了她的菡萏宫?

    她胡乱用帕子擦了脸,轻轻将柜门合上,吱呀一声。

    蹑手蹑脚贴到墙边,她借着墙掩去身形,悄悄自雕窗往外窥视。

    一个一个,尽是佩刀侍卫,人高马大、宽肩窄腰,雄赳赳地负手叉腿在她窗下一立,夜色里,仿佛庭院里筑了两圈乌压压的栅栏。

    庭院正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侍卫,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四面巡视。

    腰间挂着不知什么令牌,隔得太远,她看不清。

    她推开窗子,朝那领头的喝:“何人擅闯我菡萏宫?”

    那中间的领头听到声音,边迈步边抱拳,几步到了她窗下:“末将张度,奉摄政王之令,携金戈侍卫,护娘娘周全。”

    “金戈侍卫?”李玄白怎么将金戈侍卫调到她宫门口了?

    她按着窗框:“何事不周全,又何须护我什么周全?”

    张度垂首:“近日京中局势动荡,摄政王恐娘娘有虞,命金戈侍卫守卫菡萏宫。”

    守卫?

    她一听这说辞,当即心如明镜。

    摆明了是软禁。

    为什么。就为不准她出宫?

    她冷笑,“‘守卫’?你们不明不白地闯进我这院子,将我这宫中堵得水泄不通,问也不问我,把宫中的门全部堵死,你们管这叫‘守卫’?”

    张度不语。

    她道:“都给我滚出去!不管是摄政王的令,还是谁的令,都给我滚出去!”

    张度:“娘娘恕罪。”口里道着恕罪,却半分也不歉疚,腿往后一撤,就自顾自欲回去巡视。

    “站住!”她竭力把喉咙里的颤抖压下去,装着声色俱厉,“本宫没问完,谁给的你胆子给本宫撂脸色!”

    “属下不敢。”张度转回身来颔首,“金戈侍卫得摄政王诏令,奉命死守菡萏宫。宫中人不准出,宫外人不准入。属下是奉命办事,不敢不从。若有开罪娘娘之处,还望娘娘宽恕。”

    死守。

    她按着窗框的手不自觉一扣,磕得手掌生疼。

    她咬着嘴唇内侧一点嫩肉,冷笑:“摄政王可说了要将我禁足到何时?”

    “摄政王无意将娘娘禁足,一切只为护娘娘周全。”

    她愈发笑了一声:

    “周全。好,周全。他要这般护我到何时?一日后?三日后?”

    张度抱拳:

    “摄政王并未给一个确切日子。只说,待京中局势稳定,一切便可如常。”

    她听着,咬着后槽牙笑起来:

    “即是说,什么时候放,还不知道呢。”

    张度不答了。

    她才明白,李玄白在这节骨眼上,将她强押进了一个天光不进的笼子,铁了心将她关起来,派人层层把守,怕她去寻那不知何时就要撒手人寰的人。

    他知道他们二人恐怕有什么,知道顾怀瑾出了事,她恐怕心神大恸。

    就是因为知道,才这样,下了死命令关她。

    她从未如此切身地尝到他那强横脾气的滋味。

    她亦是难以被人控制的脾性,越被强迫,越怒、越不甘,只觉身上百般不爽,愈发冷得厉害。

    她强自稳着嗓音:“叫摄政王过来。”

    张度从未想过一介宫妃,竟然敢以如此口吻对摄政王下令,当即不屑道:“摄政王忙于政事,得空自会来宫中陪伴娘娘。”

    毫不遮掩地敷衍,连口头允诺传个话都不愿。

    她全身骨头咯吱咯吱地摇,夏夜的寒凉渗进骨头缝,白着脸,再没有一句话。

    张度见她并无多余吩咐,一扭头走了,依旧四面巡逻。

    金戈侍卫全是李玄白的亲卫,是他亲自从亲军之中擢选而来。这些人,个个有本事,又得摄政王青眼,直接为摄政王效力,除了李玄白的令,谁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样的奴才。

    他们不会卖她半分面子。

    南琼霜恨恨关上窗,砰的一声,震得满院树叶摇晃。

    她脚步虚浮着走到贵妃榻旁,甫一动弹,又是满身血液冲进脑子,怒得满眼昏黑,恍恍惚惚地两手往前摸索。

    清涟远香二人早已进了殿,侍在她身侧,见她这副模样,慌忙将她扶起来,搀上贵妃榻,一面帮她顺气。

    她靠在玉枕上,晕着头强自缓了一阵,才想到她这副模样,落在清涟远香眼里,又不知是何种意义,头痛欲裂着撑起身子。

    哪里都有人,哪里都被人监视。不是被毛琳妍窥视,就是被李玄白试探,不是被李玄白试探,就是被这两个婢女揣测,她想独处半刻,都无法。

    她道:“去给我沏盏茶。”

    远香喏喏去了,清涟依旧侍在她身侧。

    她已经没有力气计较身旁有无人监视,气息奄奄地趴在榻上等。

    清涟见她脸色难看得可怕,轻声道:“娘娘,莫气坏了自己身子。即便顾先生自戕而亡,您那半个任务也已经补上。嘉庆帝依旧心悦你,便是被关上一时半刻,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

    她缓缓攥起拳头,指节绷得都透明。

    他在看不见的地方咽气,她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一言一行,都在重重眼线之下。

    她阖着眼,心神交瘁,没有半点力气。

    不久,茶来了。她缓缓伏起身子,靠在围栏上垂着眼吹热气,刚在唇中过了一口,忽然又听得阴影角落中化了一道声音出来。

    雾刀:“南琼霜。”

    她已经无悲无喜,监视她的人已经如此之多,再多他一个又如何,只是疲着神色不答。

    雾刀大跨步从阴影中迈出来,蹲在她脚下:

    “姑奶奶,给您报告个事儿。您这回的差事,有一个快不成啦。那姓顾的快死了。”

    她听着这些字,已经木然,掀着茶盖不说话。

    雾刀见她不言语,还以为她是漠不关心,“您别这副模样呀,姑奶奶。便是琵琶大会将您那半个任务补了,这半个差事,也还有银子拿呀。白送到嘴边的银子!你我二人要一同分的!姑奶奶您——”

    她吐字已如幽灵一般,眼睛睁着,可是木木地哪里也不看:

    “……把你听见的,都给我说说。”

    雾刀忽觉她神色有异,愣了一瞬,倏地,眼珠一转,仿佛白捡了猎物的野兽,已是一种阴险的惊喜:

    “姑奶奶,这么晚……怎么还没歇下?”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无力管了。

    她道:“嘉庆帝头风犯了。本该去紫宸殿内侍疾……不想被摄政王软禁了。当年招惹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雾刀喜着神色来回琢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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