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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30-140(第15/20页)
好牌,奈何花色不匹。出手,舍不得;不出,无牌可出。
他仰头扶额,哀叹一声。
南琼霜捏着瓷盘中的玫瑰糕放入口里。入口即化,她笑而不语。
众人依次出牌,又轮到嘉庆帝。
南琼霜缩着肩膀靠在椅背上,若无其事、无辜懵懂、不关己事地转着眼珠子。
眼神在李玄白的牌上落了一瞬。
苍蝇似的嗡一下弹走。
李玄白丝毫未察,只觉命苦。
他以为是天意。
“摄政王打得不顺?”她用帕子接着玫瑰糕的碎屑,笑个不停,一面悄悄在嘉庆帝腿上写字,“人有生不逢时,莫非牌也有生不逢时?”
李玄白翻她一眼,懒得理会她揶揄之辞,烦得“啧”一声。
忽而,电光石火之间,品出一丝滋味。
他理着牌的手指顿了顿。
候了片刻。
福至心灵地瞥眼过去。
与正往他牌上轱辘眼珠子的南琼霜,心有灵犀地对视上。
李玄白怒得扯起唇角,笑了一瞬。
身旁人一双眼睛倏地弯成两泓月牙,老老实实抬起眼睛,团扇掩面,坐好了。
对面,顾怀瑾拿着茶盏喝茶,饮毕,慢条斯理地往桌上一撂,当一声。
牌桌上其余四人,齐齐抬头望他。
“失礼。”他淡声道,“没拿住。”
南琼霜嘶了一口气,往嘉庆帝身边靠了靠,没理会。
嘉庆帝心思根本不在其他,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梗着脖子咯咯笑了半晌,嘴角挂上耳根,把手里的牌哗地往外一抛:“没了!朕出完了!我就说么,今日乃朕大吉之日,顾先生算的卦,定然是不会有错。”
“是啊,正是。万岁爷吉星高照,所向披靡啊。”常忠抱着手朝嘉庆帝赔笑。
“行了,你。”她正满面春风地拿团扇为嘉庆帝扇着小风,李玄白一见她那得意神色,气不打一处来,胳膊搭在椅背上,手朝常忠那侧一指,“你给我坐一边去!别上我这来。”
“摄政王息怒。”她哀哀戚戚地抽出帕子拭泪。
桌上,常忠和嘉庆帝全然不知发生何事,顾怀瑾虽然心知肚明但一言不发,整个笑乐园内以为大事不妙,鸦雀无声。
嘉庆帝连连抬眼觑顾怀瑾的神色。
顾怀瑾面沉如水,犹自不理。
李玄白一见她掏帕子,更是憋得牙痒痒:“你少给我来这套。坐过去!”
嘉庆帝掏出明黄色的手帕,急慌慌擦着额上冷汗,一面对她笑,“德音,你就坐朕另一侧吧,挨着常将军,啊。”
满桌人忌惮不已,唯有她一个忍俊不禁,抿着笑道,“是。”
遂坐在了嘉庆帝另
一侧。
再来一局。
嘉庆帝意料之中地,又抽中一手臭牌。
嘉庆帝倒霉,便是南琼霜跟着倒霉。倒霉的人会习惯一切,倒霉又聪明的人并不会怨天尤人。
她如法炮制,一脸不问世事懵懂无辜地,把眼珠子贴到常忠的牌上。
李玄白似笑非笑地隔着牌桌盯视她。
常忠的牌也臭。
南琼霜烦躁不已,瞥了一眼,恨还不如没看,看了也无用,平白无故地蹭了一身汗臭——常忠身上有股隐约的酸味。
她坐回椅子,听天由命地揉着眉心。
一眼瞥去,却见嘉庆帝一头冷汗仍在不住地往外冒,捏着牌扇的手,也细微打着哆嗦。
“皇上?”她捏着帕子,一下一下扶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可是身子不适?”
嘉庆帝垂着眼,冷汗颤颤巍巍地凝在睫毛上。她手掌按着他后背,错愕地发觉他整个身子都在抖,忙偏过头去仔细分辨他的神情。
嘉庆帝没理她。
“顾先生……近日还需回山吗。”
南琼霜一颗心慢吞吞地吊起来,转过头去看那寡言的人。
“山上近日无事。”
“那,那顾先生住在城南的宅子里,可还方便?”
“城南僻静,诸事皆宜。”
“诸事皆宜?朕看未必。城南嘈杂,各路人马皆从此处出城,先生喜静,想来城南不是个好住处。”嘉庆帝将手里的牌一放,放到一半,忽而顿住,小心将牌翻过来扣在桌上,“这样吧,朕的意思,顾先生搬到长安街来。”
长安街,正在紫禁城门前,三两步即可入宫。
南琼霜倏尔明白了嘉庆帝的意思。
对面,李玄白亦心领神会,懒懒笑了一声。
方才,李玄白随口斥她那一句,他们两人是彼此心中有数,但嘉庆帝并不明白。
她是嘉庆帝的爱妃,李玄白当众责骂她,嘉庆帝便以为指桑骂槐,意有所指,心中不安。
如今,一有风吹草动,嘉庆帝撒丫子就要躲在顾怀瑾身后。
这些意思,顾怀瑾如何不懂。
此前,嘉庆帝就几次三番提过要他搬到长安街来。
长安街才当真是闹市。每至节庆,爆竹的红皮子要在门前积上三寸,人挤得连门都推不开。夜至丑时,街上也时时有策马之声,车声辚辚,搅得人不得清净。
他侍奉嘉庆帝,是为还无量山老掌门的人情,并非心甘情愿,择良木而栖。因而,嘉庆帝再无他不可,他也始终不肯松口,搬至长安街上。
不过。
他隔着绸带,不动声色地观察对面,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
那个人……
前些天,还满身他留下的印子,粉艳艳的。
那些印子,想必还没消掉吧。
欢爱的痕迹尚未除,欢爱的人先忘了。
他心不在焉地将青花茶盏握在掌中,大拇指一下一下刮着杯身。
“嚓”一声,茶盏破开。
嘉庆帝惊站起身:“来人,别将先生烫了!替先生换茶更衣!”
“不必。”顾怀瑾浑不在意甩去手上滚茶,晶莹水珠自他修长的指骨滑落,他面色是冷玉般难以接近,“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顾某搬去长安街便是。”
“唷,不是说了好几回,让你住宫门口,你嫌吵,不肯来吗?”李玄白懒倚在木椅中,吊儿郎当晃着脚,“怎么,今儿一说就来了?”
南琼霜坐在椅子里,事不关己地咬着玫瑰糕,接着小瓷盘捻去指尖碎屑。
忽而,有一种感觉。
被人注视着。
阴冷、偏执、不肯罢休。
她毛骨悚然,一激灵抬起眼来。
顾怀瑾缚着绸带,不知在看她,还是没在看。
她慢吞吞将哽在喉咙里的玫瑰糕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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