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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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霜儿。”黑暗里,他久久凝望她,“好好照顾自己。”

    “既然如此,顾怀瑾,我有个问题。”她将膝盖放下了,伏坐在床上,黑发白衣迤逦满榻,在他眼里,仿佛一只哀哀的折翼的仙鹤,“倘若要你选,我叛门,但音讯全无,与不叛,但在你身边,你选哪个。”

    他沉默着听完,还是沉默。

    末了,没听见一般,拉着门关了一半。

    “我是说,”她急急叫住他,眼圈通红,“你放我出山吧。如果你愿意放,我马上就可以说。”

    “放了,去哪。”他缚上黑绸,就冷峻得不近人情。

    “说不好。哪里都行。或者,正是因为不知道要去哪,才安全。”

    “不行。”他拉着门关上。

    “为什么不放?”趁着门还未全关,她惶急开口,“从前在天山上,三月之期,你都肯放。现在又为什么不肯?”

    从前……从前。

    他仰起头,恍恍惚惚忆起些从前往事。

    那时,还不曾真的失去过,所以装大度,说能放。

    “你宁肯审我,也不肯放我?”

    他拉着门,轻轻合上了。

    只给她三个字:“放不了。”

    在他手里,要不要审,怎么审,全由他说了算。

    真放了,就是一滴水入海,再也找不着了。

    门终于关上了。四象塔内,一片死寂。

    南琼霜伏在榻上,满面泪痕,筋疲力竭地闭了眼。

    封山门禁全开着,水里还有鳄鱼,即便要跑,她也不知道跑不跑得成。

    但是,跑不成,也要受刑。

    明明……明天,不是诀别,就是受刑。

    他今晚,居然不肯留下来陪陪她。

    她终于趴在枕上,泪湿枕衾。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

    夜里,顾怀瑾又来了。

    第126章

    其实,南琼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既然选择了不叛,那么,他会说一刀两断,是自然的事情。

    他会用刑,也是自然。

    一个一心为公、把门派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的人,对她这个窃山仇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算顾念旧情。

    是她奢望得太多了。

    人为什么要爱?倘若不爱,不过是针刑,她未必不能忍受。

    倘若不爱,当年,她第三个任务绝对可以圆满,不必至今还赖着往生门半个任务的账,也没有今天这些纠结难断的事了。

    她垂着泪,打开房间深处他的密室,走进去,躺在摇椅上。

    她喜欢他的密室。隔绝外界,寂静安稳,石墙砌得厚,外面风吹雨打也听不见。

    密室中烛火昏黄。这里的蜡烛,他不常换,蜡油一层一层堆叠,摞在烛台内,凝成厚厚的崖。

    她在摇椅上一下一下摇着,闭上眼睛。

    昨晚,他还在这里一边吻她,一边哄她。

    明天,她就要上刑了。

    昨天,本应该更珍惜的。

    她仰在躺椅上,烛火的光透过眼帘,映出一点黯淡的旧黄的光团。她深吸了口气,满屋子都是他怀里的味道。

    就好像,他在这一样。

    不该爱吧。

    当年动心,就是自讨苦吃。他们两个都是。

    她蜷在摇椅里,一摇一摇,渐渐晃得困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自然也不知道顾怀瑾何时开了上塔的门,将外面的房间仓惶搜过一遍,又仓惶走了。

    等她从睡梦中被人一把摇醒,眼睛一睁,登时对上一张巫傩面具般挂着血印的脸,身经百战的人,心里也咯噔一下。

    她小心翼翼望了望他,又望了望密室门口一众高得如森林一般的黑衣侍卫,吞咽了一下:

    “……怎么了?”

    “你怎么在这?”

    他蹲在她摇椅前,与她相对,声音破碎得吓人,仿佛一地碎得捧不起来的冰。

    “什么……我怎么在这?”

    她狐疑又往门口望了一眼。

    顾怀瑾衣袖一挥,满屋黑衣侍卫拱手退下,散开了。

    她往外面一望,才见密室外的房间,一派凌乱,早被人搜了个干净。

    她眨眨眼,惊疑不定地拿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泪印,“哭什么。怎么了?”

    顾怀瑾蹲在她面前,仿佛体内正有一座火山轰然喷发,却被他咬着牙将所有岩浆都憋回了地面下,垂下头,深深、深深地呼吸。

    握着摇椅扶手的手,用力到几乎哆嗦,砰一声,扶手炸成两截。

    她匆忙躲了一下,“干什么。你到底是……”

    “起来。”

    “啊?我睡会觉。你那张木榻……”

    “起来!”

    未及她反应,顾怀瑾拦腰将她从摇椅上抱了起来,两步跨出密室,不由分说地将她往榻上一扔。

    那木榻硬得人简直睡不了,她兀地被人一扔,砸在榻上,只感觉骨头都磕疼了,痛呼一声,翻身大怒,“做什么!哪有这样扔人的!你这张破木榻……”

    未

    及话音落下,顾怀瑾朝屋内仅剩下的云垂开掌,“铁铐。”

    云垂恭敬奉上一双带着铁链的手铐。

    她在榻上错愕一顿,“又要干什么。软禁在塔上,还要铐住我?”

    两只手铐喀拉一声锁上她细腕,分别拴在架子床两侧的立柱上。她目瞪口呆,不及反抗,就被利落铐住,惊怒之外先是哑口无言,气得笑了。

    “到底要干什么。深更半夜的睡会觉,莫名其妙地进来吓人,又莫名其妙地给人拴在这。有病?”

    顾怀瑾一言不发,站在榻边望着她,长发、衣襟、绸带连着脸色一齐黑得不见底,人站在那,好像一个无声但阴恻恻的鬼。

    没有话给云垂。

    她揣摩又揣摩,斟酌又斟酌,惴惴不安地不告而退。

    撞见自己家阴郁莫测的主子,被传闻中的旧情人冷嘲着骂,她不论如何,不敢上前触他的霉头。

    云垂悄无声息地走了。

    顾怀瑾一挥袖,房门嘭一声关上。

    四象塔上顿时只剩他们二人。

    “到底要干什么。”她不耐道,“明天还要上刑,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怎么回事。”他自袖中哗啦一声甩出一张带字的纸,抽得空气飒然作响,飘飞到她面前,“说。”

    她捡起来一看,是她白日写给他的字条。

    “勿念。各自珍重。”

    她叹口气,不胜其烦地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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