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不渡: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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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明白:“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了,他不会承认。段知妘松开钳制他下巴的手,重新往后靠:“你再说一遍,皇后生产那日,为什么会是你去向陛下报的讯?”

    慧玄垂眸,毫不犹豫地把已经解释过数次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皇后宫中的女使冬青想出去报讯,奔到西觉寺附近,就力竭倒地,被寺中僧人发现。慧玄从她口中得知皇后生产,立刻策马出城追上了陛下。

    对乌兰徵,他也是这么说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却要冬青用两条腿跑出来报信,那不是他要解释的事情。他毕竟是一个外人,宫里出了什么事,他是不知情的。

    段知妘冷笑了一声,看起来不信,但又没有找到破绽。

    乌兰徵不是没来问过。长霄殿就在宫中,为什么皇后那里出了事,太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太后给的答案是当时云屏公主病了,她陪着女儿早早睡下,不知道长秋殿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自请失职,当着陛下的面处置了察察瞒报之过——她怎么能因为太后乏力,就自作主张呢?

    察察心甘情愿地挨了一顿打,还要挣扎着为太后辩解,说长霄殿自始至终不知情。那天晚上来的只有贺儿冲,说是来看云屏公主的病。这实在于礼不合,他们当时手忙脚乱,只顾着劝贺儿冲了,没看到有人来报皇后生产。

    她说到这里就被太后喝止了。乌兰徵当即要传贺儿冲进宫来问话,段知妘甚至跪下哭求,让他顾及妹妹。云屏公主和贺儿冲玩儿得好,乌兰徵不是不知道。贺儿薄甚至来提过一次,想让可汗把妹妹嫁给他的孙儿。其实这桩婚事也算得上登对,若是妹妹再大几岁,乌兰徵就答应了——段知妘边哭边指责,就是陛下这种态度,才让贺儿冲如此胆大妄为。辉儿才不到十岁啊,两个孩子玩儿得好,怎么在外人眼里竟会成了男女之情?若是陛下非要明着把贺儿冲叫进宫里来问,要么就狠狠地罚,绝了贺儿氏这份心,否则他暧昧不清的态度,才真的是要害死辉儿了!

    乌兰徵让她说得哑口无言,原是想着问皇后生产一事,怎么让太后扯到了他一向对云屏公主不甚关心这上头。最后乌兰徵抱着满腹对妹妹的歉疚之情走了,思来想去,只疑心贺儿冲是受人指使,有意去长霄殿胡闹,不让明绰向太后求助。

    把乌兰徵糊弄过去,段知妘行事更加小心,几乎完全从朝局中隐身。可她观望了这么长时间,萧皇后拿着那份手札在朝堂上大做文章,矛头也不过是指向那些信仰神女的祭司和巫祝,至于背后的乙满和贺儿库莫乞之流,皇后连他们的衣角都伤不着。乌兰徵倒是对西海权贵们疑心日炽,尤其是贺儿氏。但皇后始终不开口,他没有证据也没擅动。直到大雍的兵马真的来了,太后心里才彻底定下。她手里这封带血的信,终究是成了皇后的投鼠忌器。

    她终于有功夫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上交兵权,主动示弱,半年来始终隐在西海王公身后。皇后眼里只看得到教派之争,她一点儿适时的关心,就让她感动了。段知妘反复推演,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除非,有人提醒了她。

    慧玄还是歪着头,眉尖微微一挑。他似乎对太后的这个问题感到真心的意外,然后便是困惑,神色间有一股不似作伪的无辜:“可是皇后有孕之后,檀越就再没见过她。”

    “你是没见过,但皇后可没忘了你。”段知妘笑了笑,“年关时节,她不是还派身边的女史去西觉寺给你送年礼了吗?”

    “那是皇后慈悲,给全寺僧众的赏赐。”慧玄语气微有急切,好像很着急跟太后解释,“当时住持师兄在宫中拜忏,只能由檀越来……”

    段知妘打断他:“那梁女史后来又去找过你几次,是不是?”

    慧玄神色微微凝固,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

    “是,”他的声音低下去,“那是因为皇后想喝家乡的吴茶……”

    段知妘冷笑了一声:“吴茶贵逾千金,你倒是会献殷勤。”

    慧玄的脸发白了。段知妘一双眼睛如刃,恨不得在他脸上细细地刮下一层皮肉来。只是这样的两句盘问,他真的会惊慌恐惧吗?还是他心里清楚,适当的失措才是对上位者最好的麻痹?

    段知妘又歪坐好,仍旧把脚伸到他怀中。慧玄低着头,无声地继续给她捏脚,听见太后慢悠悠地说:“你这样帮她,谢郯泉下有知,会念你的好吗?”

    一片指甲突然过分用力地嵌进她的脚心,然后又极快地松开。慧玄低着头,像是没听到那个名字。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反应才是真的。段知妘盯着他一片浅青色头皮,从他的隐忍中获得了某种残忍的快意。

    然后慧玄轻声道:“太后疑我,自是檀越做得不对。只是檀越不明白,我能去提醒皇后什么呢?”

    一片短暂的静默。段知妘转过脸,又拈起一颗葡萄,不动声色地剥出青绿的果肉。

    他不知道她针对皇后的谋划。她从来没有像信任温峻一样信任过他。

    段知妘轻轻地把葡萄含进嘴里:“以你的智计,猜出来不难吧?”

    “太后太看得起我了。”慧玄抬起头,“君心不可知,则君威不可测。檀越不敢。”

    段知妘垂下眼打量着他,她光|裸的脚抵还抵在他的胸口,有一种将他牢牢踩在脚底的感觉,于是她又多看了两眼。

    多么漂亮的一张脸,让权倾南朝的谢太尉为他神魂颠倒,堂堂长沙王也被他三言两语就送上绝路。但他们都死了,现在他在她的脚下。

    “知道就好。”段知妘脚下用力,抵着他的胸口往后推,朝他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慧玄低下头,原本捏在脚踝处的一只手往上移,沿着小腿的曲线无声地往上滑。

    云屏公主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传了进来:“额珂!”

    “公主!慢着!”

    段知妘本能要收脚,有那么一瞬间,慧玄没放手。她几乎以为他是故意的,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想钳制住她。但是这一瞬快得像一个错觉,慧玄躬身后退,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僧袍,展开披在身上,掩住了背后的鞭痕。

    段知妘坐直:“你走吧。”

    慧玄低着头,迅速整理好衣物,从门口走了出去。

    云屏公主果然在门口,只是被察察拦住了。见他出来,还很有礼貌地合十为礼:“国师好。”

    慧玄连忙还礼:“檀越见过公主。”

    云屏公主抬头看着他:“国师又来给母后讲经吗?”

    慧玄一笑:“是啊。”

    段知妘也走出来,身上已多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门口对女儿笑:“辉儿,不要打扰国师。”

    云屏公主便又朝慧玄行了个礼:“国师走好,云屏不送了。”

    慧玄低头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更深:“多谢公主。”

    他转身往外走,听见云屏公主扑进母亲怀里的声音,段知妘温柔地问她又去哪儿了。

    “我去看小宝宝了。”云屏公主心情很好地宣布,“额珈说,我以后想去看就可以去!”

    “真的吗?”段知妘笑着,“你额珈亲口跟你说的?”

    “嗯!”小女孩的声音很雀跃,“等姐姐跟额珈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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