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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我不封侯(科举)》 20、有雁去信(十)(第3/4页)
般望着天,可不消片刻一道阴影便挡在了她的头顶上,小丫鬟愣了一瞬,随后一股躲懒被抓包的羞耻感骤然涌上心头,丫鬟苹果似的脸蛋子瞬间涨红了。
“二……二娘子……”
“嘘!”魏棠宁嘘声,连忙打断她,“祖父还在睡,我们走吧。”
一主一仆离开了靖石馆。
魏棠宁带着小丫鬟往瓯春轩走去,她双手掩在袖子里,忽的对小丫鬟笑道:“早春的日头就那么几刻,不紧着晒怕是又没了,你还记得经折装的书是怎么晒的吗?”
苹果脸还陷在方才的情绪之中,乍然听见魏棠宁的话,她想都没想便用力地点头,心里想着前儿魏棠宁教导旁的丫鬟那一幕,张嘴便答道。
说着说着小丫鬟却发现自己还是记得不太全乎,涨红了一张脸,磕磕绊绊地结束了答案。
魏棠宁最是温柔。
她眼里没有一点对丫鬟的责备,她温柔地鼓励道:“真聪明,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那你可以帮我,将那些书拿出来晒晒吗?”
魏棠宁指着墙角堆着的书。
忙碌的大丫鬟们来来往往,她们把晒好的书收回匣子里,然后将匣子码在这个墙角里。
这个角落里堆着的是,晒过了已经封装好的书。
但苹果脸看不出来。
她被最仰慕的娘子夸了,激动极了。
她想都没想,鼓着劲一股脑儿地,就朝那个角落跑去了。
魏棠宁笑了笑,她略微退后几步,侧身从回廊拐过,进了门房。
董管家坐在门房等候。
他见一个年轻娘子走了过来,忙躬身作揖。
“你就是董良是吗?”魏棠宁问道。
董管家颔首:“小人正是。”
“叔父跟我说过,你是一个极踏实的人,有你在,他很放心。”魏棠宁笑着说道。
“娘子谬赞了。”
董管家有些羞涩,从前在家里,魏三老爷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嘴角勾起,却又意识到有些不妥,于是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这是我祖父写给叔父的信,劳烦你带回去了。”
魏棠宁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封信,信是已经封好的,封题是用魏老太爷最善用的狂草书的,还盖下了魏老太爷的印章。
董管家接过信封,扫了一眼信的外观,确认无误,便拱手告辞了。
魏棠宁回到了瓯春轩。
晒错了书的小丫鬟被大丫鬟罚了,举着花盆跪在廊下,苹果脸晒得焉黄,魏棠宁没有看她一眼,她自走进了小屋内,新封好的书匣还差个封条题字,大丫鬟们簇拥着魏棠宁,捧砚奉墨请魏棠宁落笔。
魏棠宁施施然落下一笔,落笔才恍然发现有误。
这起势是行草的写法,并不是她在外常写的那种簪花小楷。
魏棠宁顿了片刻,笔锋一折一转,在封条上留下了一团浓浓的墨迹,随后重新起势,落下一行细密整齐的行楷。
虽留有一团突兀到难看的墨迹,但丫鬟们簇拥在魏棠宁身边,无有不欢呼夸赞的。
魏棠宁笑了笑。
这是多好的生活,这又是多美好的人生。
她三年前费劲心思设下了那样一个计谋,夺得了这样的人生,她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丝机会,让那个从前的人重新回来的。
一阵风吹起来了,它吹动积云霭霭,蔽却金乌。
太阳没有了。
-
银湾乍然封城两个时辰,从各司而来的咨关帖文近乎堆成了小山高。
刘县尊处理完公文,已经到了日上三竿。
班房的皂吏仍侯在门口,刘县尊不解,让人唤了他来问话。
“禀县尊,昨夜提告的妇人受刑后一直留在班房,而今尚未提审推问,现要如何处置?”皂吏步至正堂,肃揖行礼,随后恭敬回答道。
刘县尊皱了皱眉,他有些疑惑。
魏三老爷早便派人与他说明,那妇人是因魏家事而击鼓上告,故此他只令人对这妇人行上告板笞之刑,未尝提审妇人。
如今魏家事情已了,魏三老爷一行人也早已离开县衙,刘县尊还以为这妇人早就得逞离去,没想到日上三竿了,她竟还留在这里。
“她事情已了结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打发她去罢。”刘县尊摆了摆手说道。
皂吏退下了。
不消两刻却又再度回来,他苦着一张脸说道:“禀县尊,那妇人说……那妇人说她还未告,如何能退?”
“还要告!”
刘县尊有些烦躁,心里不由得对魏三老爷带了几分埋怨,魏家带的破事一箩筐子,他拍拍屁股便走了,还要劳烦自己给他善后。
刘县长问那皂吏:“你跟那妇人说了吗?魏三老爷夫妇,魏家大娘子、四娘子都已经回去了。”
皂吏点点头。
“那你去魏家传个话,让魏三老爷过来……”
刘县尊说了一半顿住了,去魏家唤人来折折腾腾,半日又过去了,他午后还要去丹州府回话,处理起来怕是时间上有所冲突,刘县尊想了想,话锋又一转,继续说道。
“你叫那妇人过来,本县尊现下提她来告。”
回禀的皂吏退下传话去了。
紧接着班房差役押着昨夜那妇人走上堂来,妇人受了刑,佝偻着,背脊处是一片的血瘀,她面色苍白,眼神虚浮,这不是一副能击鼓告青天的样子,刘县尊先前还有些质疑,如今看见她的样子,愈发确定她是受人所命,而非衔冤负屈。
刘县尊撇了一眼手头的公文,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不怒自威地道:“堂下可是朱刘氏?你击鼓鸣冤,有何冤屈,速速报来!”
刘县尊话音一落,紧接着便响起一阵大而尖锐的声音。
“凡击登闻鼓诉冤者,先廷杖三十,以验其情,若所告得实,免其杖,虚者,加等反坐。其挟私妄诉,摭拾细故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于鼓前张榜晓示,使知儆惕。”
这是衙门里的师爷,就在县尊发出提审命令之时,衙门里的胥吏们就将升堂的班子都配了个齐全。
师爷站在县尊的右侧,尖锐而冷漠地陈述会典原文,正堂内分列了两行胥吏,手中杀威般的讯杖随着师爷的尾音落下,在地上敲打着,发出极有节律的咚咚声。
朱刘氏被吓得脖子一缩,她眼神飘忽,朝上望了县尊一眼,又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般地说道:“禀县尊——”
“民妇要状告宁都王世子裴琚,嚣张跋扈,白昼戕命,令我主人朱衡,跪拜三更至死,还望县尊,主持公道,拨云雾!睹青天!”
刘县尊的笔摔掉了。
上好的白玉笔杆子摔在地上,断成了两节。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妇人,下巴都近乎掉在了地上。
“你告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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