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堪折: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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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杨绘的怂恿下,李涟神情微妙的破裂,道:“你先回去,此事我自会定夺。”

    杨绘走了,李涟方对左右扈从道:“把薛耀给我叫来。”

    ……

    流金砾石,暑气蒸人,李绍坐在窗台边的躺椅上纳凉,这里不是忠王府,而是申王府,白瓷盘上是冰镇的樱桃蜜李,正冒着凉气,通透水晶杯中斟满冰凉沁人的葡萄美酒,仕女跪坐于两侧执扇轻轻送风。

    先是院子里玉制占风铎响了起来,继而笃笃几声敲门声。

    李绍挥手屏退仕女,脸上笑意不甚,斜倚着凭几等来人走进。

    这人虽着唐装,却神目高鼻,皮肤黝黑,正是此前几番与元桃擦肩的吐蕃府奴阿普。

    阿普面无表情走到李绍身前,双膝一沉,重重跪在地上,声音沉重:“忠王”

    李绍口吻平淡:“李涟还是没有见你?”

    “没有,仁王宅近来人多事杂,一直无心正事,奴只住在薛耀府上,不曾见过仁王。”

    “人多事杂?”李绍喃喃,清俊脸上不□□露轻蔑,李涟比他想象的更加安于一隅,醉倒在杨女的石榴裙下,这点倒是出乎李绍预料。

    阿普定定的,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看向李绍:“奴这条命真能为吐蕃王子宅报仇?”

    “哦?”李绍饶有兴致,睨着他,别有深意问道:“你害怕了?”

    “奴不怕,只要能为我们吐蕃小王子报仇,奴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慷慨激昂,抑扬顿挫。

    李绍说:“吐蕃果然多勇武忠烈之士,本王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并不急着让阿普起身,随手拿起方才仕女留下的团扇,扇柄垂下的穗子里缠着金丝线,轻轻晃动,更显得流光四射。

    少顷,那看着金穗的眼睛流出寒意,语气仍是淡极:“尽管放心,这次定令他万劫不复。”

    阿普重重叩头:“奴这条贱命自四年前得忠王搭救,便属于忠王,任凭忠王驱使,更何况奴还是吐蕃人,能为旧主复仇,万死不辞。”他心中对故主仍存戴德之心,忠王令他忠义两全,死有何憾?他嗓子稍稍发紧,豆大的汗珠沿着腮流淌下来,“只不过奴还有个挂心的人。”

    “元桃吗”李绍早就了然于心,笑道:“她你尽管放心。”一双如覆冰霜的眼渐渐融化,反倒是和这灼灼夏日一般,道:“她在忠王府,学了读书识字,明德知礼,前日永王还带她去马场,亲自教她学会了打马球。”

    阿普眼中不□□动伤感,三叩首,死了这条蠢蠢欲动的心,重重道:“奴感忠王恩德,死不足惜!”

    李绍微笑道:“回去吧,免得出来久了,引得薛耀疑心。”

    “喏”

    阿普离开后,李绍看着白瓷盘上冰镇的樱桃,随手拿起一颗,绿色的蒂,红色的果,晶莹圆润,饱满诱人,他微敛眼帘看着这颗红樱桃出神。

    “永王带着元桃打马球去呢。”

    “同骑在一匹马上,很是尽兴。”

    他那日其实也在马场,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不自觉间那颗红润的樱桃碎在他的指尖,白皙的皮肤被染得殷红,蓦地,在雪白的帕子上擦了擦。

    ……

    时候不早,李绍也欲离开申王府,免得引人留意,授人以柄,穿过曲折回廊,走到庭前院子时,身后传来申王李业熟悉的声音。

    “忠王”

    “忠王留步”申王李业在左右奴婢搀扶下颤颤巍巍走来,一步三咳,绢布上血红一片,“忠王”,声音如同破了的羯鼓。

    李绍驻足,回身折返去迎他,道:“皇叔身子骨不好,方才听奴婢说睡着了,我这才没去叨扰。”

    李业勉强站稳脚,屏退周遭奴婢,李绍见此伸手代为搀扶李业,李业干枯的手轻轻拍了拍李绍手背,道:“本王有几句体己话想和忠王讲,我们去侧堂坐坐。”

    侧堂偏僻,周遭安静,只偶有啾啾鸟鸣,李业扶着凭几慢慢坐在软垫上,这一番活动已令他气喘吁吁,只得对李绍说:“劳烦忠王把门拉上。”

    待到李绍在他面前坐下来,李业这才开口:“忠王您究竟要做什么?”语气里不□□露出哀意。

    李绍心思深沉谨慎,断不会亲口承认的,只是微微含笑,并不言语。

    “好”李业叹息,已是病入膏肓的老人,道:“忠王不肯回答,那就不回答。”

    李业言语诚恳:“你生母离世得早,离世前曾托付我照顾你,还记得你六岁那年隆冬里发高热,大雪绵绵,圣人驻跸于骊山,无暇顾及,北内无医师,我于宵禁之时强将尚为稚子的你抱出宫门,寻医治病。”他向李绍投来殷殷目光,言语中有哀色:“忠王您可还记得吗?”

    李绍说:“记得”

    这些话耗费李业不少心力,一手按着案角,喘息片刻,继续说:“那忠王应该也知道,我所言皆一片冰心,并无他意。”

    李绍只是沉默,半垂的眼帘遮住他的心绪。

    李业诚恳说:“我虽年老,却不昏聩,纵使忠王不开口,我亦看得出来忠王心意为何?我为时不久,只劝忠王一句,东宫之位向来艰难,如架烈焰猛火之上,稍有不慎便有坠地之忧,忠王何苦执着于此呢?”

    他拉着李绍的手,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如今朝中党同伐异,人觊贵宠,时局艰难,忠王何必去蹚这浑水,做个逍遥藩王,过闲云野鹤般人生不好吗?”

    李绍没立刻开口,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皇叔的话,定当谨记。”

    李业听他如此回答,只是身体向后仰,叹息道:“罢了,罢了,我已是垂垂老矣,言尽于此,忠王你尚且年轻,自有命数,来日方长,只愿你不后悔。”

    ……

    阿普回到薛宅,一进大门,就见薛耀在前院里来回踱步,愁眉不展。

    “你总算回来了?去哪里了这么久!”薛耀见阿普回来,急着上前攀住阿普胳膊,不等阿普回答,自顾自说道:“仁王正在等你

    呢!你快和我去前堂吧!”

    薛耀这宅子谈不上奢华,只是普通的四方宅院,铺陈朴素并无装潢,因为处于道政坊内,也是价值不菲,此刻李涟正负手立于北面窗前,窗台上放置着一盆矮牵牛,因为不经常打理而有些蔫蔫的。

    听闻来人,李涟这才缓缓转身。

    薛耀拉着阿普跪地行礼,道:“仁王”

    “你就是从吐蕃王子宅逃出来的家奴?”李涟冷淡的目光扫过阿普。

    阿普道:“是”

    李涟撩袍子坐在软垫上,薛耀立刻上前奉茶,李涟语气平平,问:“你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又道:“起身回话吧。”

    “诺”阿普起身,这才看清楚仁王李涟,他果真同外人所传,粉琢玉砌,唇红齿白,傲中带俏,是位年轻绝色公子。

    薛耀冲他使眼色:“快回话。”

    阿普说:“吐蕃王子宅有蛇窟,大火那日,奴落在蛇窟里,后烈火烧断房梁,瓦片连带着碎石掉了下来,幸好有断落房梁支撑,这才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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