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归远: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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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望向他们。

    时飞看着他,努力挤出一丝明亮的笑容:“当心些!”

    程俊逸却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耷拉着眉眼道:“谭庄主……都怪我……我……”

    “回来再说吧!”谭玄打断了他的话,在程俊逸抬头望向他时,又温和地一笑,“回来再慢慢说。”

    说完便“驾”地吆喝了一声,青鬃马四蹄腾空,如踏风而行般,卷向远处的山峰。

    程俊逸有些失神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方才的嘱托,连忙转头和时飞对视了一眼,两人一齐策马,向右边的岔路飞奔而去。

    第67章

    山路两旁黑黢黢的树影飞速向后倒退着。

    四下里只能听到马蹄得得的声响,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一声夜枭的凄啼。

    谭玄的心里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表面的平静,一是为了让两个年轻人临变不要惊慌,二是为了让自己尽量沉住气。

    他心底深处最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果然白城被牵扯进这件事里不是一个巧合,他们真的对他下手了。程俊逸说都怪他,其实不是的。这件事从头至尾,从过去一路到现在,都是因为他才对。

    白城跟离火教覆灭的往事几乎没有瓜葛。当年他父亲虽然也参与了对离火教的围攻,但白城根本就没和他在一起。

    谢白城和离火教最大的关联其实就是他谭玄。

    那些人会选择要把他卷入此事、对他下手,唯一的理由就是白城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家人,是他在这个广袤无垠的世间最为安心眷恋的归处。

    他其实很恐惧。

    在看到那布条上的字的时候,恐惧骤然袭来,像一只冰冷苍白的枯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用力地扭曲蹂躏。

    他不能接受白城的名字和“死”联系在一起。

    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必须尽量保持冷静。

    在他幼年时,师父就告诉过他,要把保持冷静看得和保持呼吸一样重要。只有冷静才能让你看清楚对方的一招一式,只有冷静才能让你做出最有利于当下的选择,只有冷静才能让你在绝境中抓住稍纵即逝的一线生机。

    失去冷静,陷入慌乱,就意味着你已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裁夺。

    现在在他肩上的,可不仅有他自己的命运。

    带着松枝和泥土气息的风横冲直撞地扑在他脸上。他深深地呼吸,把目光集中在前方蜿蜒的道路上。

    白城不会有事的。

    他心底渐渐有了坚定的信念。

    那是他的白城,那样正直、坚韧、温和、善良。

    那是在海棠花下垂首一笑、秀色无双的白衣少年,那是和他一起策马江湖、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那是初入衡都,第一次见到鹅毛大雪、惊喜地对他又笑又跳的,他的此生唯一。

    他怎么能有事呢?他怎么能允许他有事呢?

    他再次伏低身子,催动马匹,让青鬃马跑得更快一些。

    眼前横亘着一座乌沉沉的山峰,周围全是高大而嶙峋的松柏。

    古松岭,他终于到达古松岭了。

    转过一道弯,山路开始变得陡峭狭窄起来。马儿走得就有些吃力了。

    谭玄干脆下了马,任它自己往路边吃草,自己提起轻功继续往上。

    又向前行了有三四里地,山势再次变得平缓,道路蜿蜒,前方又是一道向右的转弯,转弯处长了一棵高大粗壮的古松,斜逸的松枝上飘飘荡荡,似是挂着一个什么长条的东西。

    谭玄足下发力,一纵三丈,迎面风来,云移月出。

    清冷月光自山头斜照而下,谭玄这才看清,树上悬着的哪是什么长条东西,那竟是一个人。

    那个人的外袍被风吹起,飘飘荡荡,仿佛一只巨大的蝴蝶,在树下悠然漫舞。

    而迎着月光,可以看得分明,白色的底,淡墨晕染的竹枝图样——那正是前一晚白城身上所穿衣袍!

    谭玄心脏猛地缩紧,纵身跃起,身姿如飞,一掠而上。

    在距离那棵古松仅仅两丈的时候,他刚落足于地,坚实的地面就蓦然破碎,露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深洞,犹如巨口,毫不留情的把沙石和枝叶通通吞没。

    但谭玄竟然好像早有提防,整个人竟硬生生拔地而起,靠着腰力在空中翻了个身,同时左手一挥,朔夜的冷锋在月光下凛然一闪,那根挂着人的松枝应声而断,跌落于地。

    那个“人”也展露出了真正面目:不过是个穿着白城外袍的稻草假人。

    隔得远了,周围又黑沉,看起来很有迷惑性,但只要稍稍拉近距离,就假得很明显。

    谭玄刚低头见草人落地跌散,一口气稍松,就觉头顶一股寒意铺天盖地压下。

    匆忙一瞥,只见一张含着隐隐寒芒的大网从树冠上兜头向他罩来。

    百刃锁仙网!

    这种网是由精钢铁索编成,里面裹着极细的软剑,人一旦被网住,刀劈斧砍都难以弄断,稍一挣扎,又会被里面的锋利软剑割伤,挣扎得越厉害,越是伤痕累累,甚至可能流血而亡,只能在网里任人宰割。所以才叫“锁仙网”,意思是神仙也难逃。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谭玄猛然一刀劈向旁边的古松。只是这一刀不是刀刃向前,而是以刀身击在树上。

    借着刀身被微微压弯之后的反弹之力,他整个人向后跌落在地,随即就势一滚。

    然而还未容他跃起,一刀一剑,一柄短蛇矛,同时刺出,皆指向了他的心口要害。

    谭玄当然就没法动了。

    这个时候挣扎也没什么意义,因为被对方擒获本来就是他的计划,他只是不想过于被动,受伤就更不可取。

    所以他干脆就躺在地上,抬眼看着那三个蓄势待发的黑衣蒙面人,懒洋洋一笑:“折腾这么大动静,挺辛苦吧?”

    那三人没有答话,一旁却传来一阵张狂的大笑,还伴着拍掌:“谭庄主真是了不得,这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随着话音,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从树后转出,龙行虎步地走到谭玄身边。

    谭玄勉强扭过头,看清楚了来人,身材高大,体格健硕,颌下一部花白虬须,眉毛浓粗,如盘结树根,一双眼眸虽裹在重重皱纹里,却依旧精光四射,显得精力沛然。

    但比起他那张粗野豪迈的脸,更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是他的右臂。

    他没有右臂。

    这么说也不对,确切的讲,是他只有半条右臂。

    上半条。

    在衣袖的包裹下都能看出肌肉虬结,饱满结实。

    而下半截衣袖,则是空荡荡的,袖口原本应该是手的地方,露出一弯闪着冰冷寒光的铁钩。

    谭玄扫了那人一眼,重新扭回头,闭上眼睛,悠悠一叹:“殷归野,你这老匹夫当真还活着呢!”

    殷归野喉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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