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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南山客》 100-110(第15/17页)
看殷禅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
谁知,他刚迈出步子,身后的一众女婢齐齐抬头,大惊失色,阻拦道:“南山先生!董大人有令,不能让任何人靠近王上,否则便会要了奴婢们的命!求南山先生饶奴婢们一命。”
殷禅捂着胸口,大吼道:“如果孤执意要让他过来呢!郢荣是孤的郢荣,孤还没有死!”
婢女们吓破了胆,连忙叩首,啜泣道:“奴婢罪该万死,求王上饶命。”
“王上……”桓秋宁刚要劝殷禅莫要动怒,身体要紧,话还没说完,长辛殿外便来了人。
“王上,我给你带了蜜饯儿,你要不要吃?”
来人是位女子,穿了件清雅飘逸的淡白色罗衫,腰间系着赤红色带子,长裙曳地。她走起路时腰间的一对玉佩叮当响,声音清脆悦耳,如她的嗓音一般清越。
闻其声,便知这是一位活泼灵动的少女,也许天真烂漫,也许蛮不讲理,不像是宫里温婉淑贤的娘娘。
她把食盒放在一旁的檀木食案上,从桓秋宁身旁走过,走到龙榻前,弯下腰,伸手摸了摸殷禅的额头。
那位姑娘先是宽心一笑,随后又叹了口气,问道:“没昨天那么烫了,可是,气色看起来依旧不好。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殷禅想去抓她的手,偏不巧,那位姑娘刚好转身,殷禅抓了个空,指尖捏着还没来得及悄悄溜走的清风,抿起嘴,失落地道:“不好。孤快要死了。”
“呸呸呸,别说丧气话。”少女抱起食盒,走了三两步,一转身,坐在了龙榻上。她笑着捏起一个蜜饯,送到殷禅嘴边,笑眼盈盈,“来,吃个蜜饯吧。”
殷禅舔了舔下唇,苦涩地道:“不吃,孤没有胃口。”
“不行。你这个样子,不能不吃东西的。”少女凑上前,两指夹着的蜜饯抵着殷禅的嘴唇,“我喂你吃,你不吃也得吃。”
殷禅无奈地笑了一下,张开嘴,把蜜饯含了进去。
这位姑娘嚣张随性,做起事来不拘于礼数,殷禅没说什么,殿内的女婢们也没说什么,桓秋宁心想,难道此人便是姝月公主?于是,低眸示礼,恭敬道:“见过公主。”
此话一出,长辛殿中的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向桓秋宁,只是看着,哑口无言。桓秋宁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讪讪一笑,随后看向殷禅,连忙找补道:“王上,可否容南山冒昧地问一句,这位姑娘是?”
殷禅刚要开口解释,便被又那位姑娘喂了一个蜜饯,只好抿着嘴嚼了嚼。
“我叫熹和,住在城北的董府,才来不久。家父让我进宫照顾王上,我还不太熟悉宫里的规矩。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请多多谅解。”
难怪敢在坎舛宫如此放肆,原来是董府的人。只是,她不顾礼节,举止随意,倒不像是祖训严苛的董氏能养出来的女儿。
熹和见桓秋宁长相俊美,即使只穿了件素雅的青绿色长衫,依旧气度不凡,便问道:“你是宫里新来的太医?我瞧着你不像是有真本事的人,倒像是个靠脸吃饭的花瓶。”
“他是……”殷禅动了动手指,想替桓秋宁解释,却没想到桓秋宁竟然顺着熹和的话,应着了,“臣正是新来的太医,擅长研究诸类毒药的解药。王上,不知臣可否为您诊脉。”
熹和与殷禅对视了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言罢,她摆摆手,对殿内的女婢们道:“家父夜里要入宫,他想和王上一起吃顿饭,你们下去准备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女婢们退下后,熹和抓着殷禅的手,看向桓秋宁,焦急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是我父亲让你来的?”
桓秋宁打量着殷禅惨白的皮肤,笑着反问道:“你父亲是谁?”
“你不知道?”熹和下意识地挡在殷禅身前,“我父亲是大司马董明锐,怎么,要我亲口说出来,你才信?”
“是了。没错,的确是你父亲让我来的。”桓秋宁依旧半信半疑,心道:“董明锐明明是个孤独终老的命格,先是死了爱人,后来又死了夫人,哪来的女儿。呵,怕不是在路边捡来的。”
他握住殷禅的手腕,阖上眼,探了探,慢条斯理地言道:“我并非太医,刚才那番说辞是说给宫里的女婢们听的。不过,我虽不懂医术,却会给人下毒。我救不了他,但也许能告诉你,他中了什么毒。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桓秋宁的手指落在殷禅的手腕上,探了半炷香的时间。睁开眼后,他看向殷禅,欲言又止。
“南山,说罢。”殷禅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惨淡地笑一下,问道:“孤只有一个问题,孤还能活多久?或者,你能不能告诉孤,孤会在什么时候死?”
桓秋宁沉默地注视了殷禅一会,换回他们之间最常用的称谓,由心发问道:“病秧子,你真的想知道吗?”
“恩,我想提前有个准备。”殷禅抬眸看向熹和,温柔道:“熹和,我渴了,想喝杯水。殿里只有茶,你能去帮我换一壶水吗?”
“为什么不让我听。”熹和是个有灵气的姑娘,她知道殷禅怕她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会难过,才故意支走她。她已经做好了和殷禅一起面对的准备,可是殷禅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等着喝水吧!”熹和留在这句话,低着头跑出了长辛殿,甚至连茶壶都没拿。
殷禅望着她的背影,捶着胸口,痛苦地咳嗽了好久。
桓秋宁坐到殷禅身边,眉头微蹙,“病秧子,你的体内有十几种毒药,每一种都会让你痛不欲生。我真不敢想,这么长时间,你是怎么忍过来的。每一天,你都有可能会死。”
“时至今日,我已经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了,我早就没有知觉了。”殷禅的胸口起起伏伏,每一声喘息都像是在呻吟,“我现在就想死,可我还不能死……”
桓秋宁失落地望着殷禅,摇头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不是你的错。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的身份,桓珩,早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见过你了。”殷禅回忆着过去,嘴角微微扬起,“那时,我父皇还在人世,我还是上京城中最风光的五皇子。那时候,上京城里的姑娘们,都说我是上京城中开的最肆意的一朵凌霄花。”
“偶有一日,我与皇兄出城赛马,归来时,已经是灯火通明的时辰了。我赢了皇兄,心情大悦,骑着马,拎着酒壶悠哉悠哉地游街赏灯的时候,遇到了满身是血,被赶出家门的你。那天晚上,我朝你扔了一壶酒,你没理我。再后来,我查过你,知道你是桓相国家的小儿子,也知道你干过的那些事。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有个性,有血性的人。真好啊,繁华的上京城,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只可惜我们都回不去了。”
这番话打了桓秋宁一个措手不及,他看着殷禅,一时语塞,竟然只字未语,眼神中却满是遗憾。
富贵迷人眼的上京城,那么繁华,那么美好,却那么让人觉得遗憾。
“桓珩,从你入荣王府,成为幕僚的那一天起,我便一直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殷禅的眼神越发清澈,仿佛不曾见过人间冷暖,未曾体会过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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