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客: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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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来铜鸟堂之前的身份,有的记录着每位铜鸟执行过的每一件任务,杀过的每一个人,收集到的每一条情报……

    出于好奇,他找到了记录着代号十一的任务记录的卷轴,上面写满了名字,这些都是他杀过的人。时隔多年,桓秋宁依然能清楚地记着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

    过去,他的杀人手段极其凶残,死者大都死状极惨,甚至死无完尸。

    年少时,桓秋宁以为自己会给铜鸟堂当一辈子死士,染一身罪孽,最终不得好死。可他遇见了照山白,因为那个人,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想给自己求一条洗清罪孽的回头路。

    桓秋宁的视线在无数卷轴上扫过,停在了写着“十三”的卷轴上。

    当年十三死的太突然了,桓秋宁至今不知道那夜十三为何要突然刺杀照宴龛,于是,他展开十三的任务录,直接看到卷轴的最后。

    关于十三的死因,卷轴上只写了四个字:越俎代庖。

    “越俎代庖?”桓秋宁不禁冷笑,“铜鸟堂的铜鸟之间除非自愿相告,否则不可能知道别人的任务,他能越谁的俎,代谁的庖?他一个二阶铜鸟,难不成还能替代号一杀了人?”

    想到这里,桓秋宁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十三自幼不与旁人亲近,只愿意黏着桓秋宁一个人,他把桓秋宁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愿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毫不保留地告诉桓秋宁。正因如此,桓秋宁对他从未有过戒备之心,十三愿意替自己跑腿,桓秋宁便把自己的任务告诉他。

    要说十三能知道谁的任务,能义无反顾地替谁杀人,那个人只能是桓秋宁,也只有桓秋宁才愿意把任务告诉他。

    桓秋宁揪着心口,打开了自己的任务录,看到了被划掉的一行:杀照宴龛。

    过往的记忆不断地涌出,桓秋宁的耳边传出了十三那日说过的玩笑话:

    “公子日后若是见不到奴家了,可不要想人家哦。”

    “只不过有个傻子欠了别人的人情,我好心替他还上罢了。”

    竟是如此。

    原来如此。

    桓秋宁后知后觉,十三早已看出自己对照山白有情,知道他会因为照山白而为难,便自作主张替他接下了任务。

    那日,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才说出那番话。

    “十三,你怎么这么傻,你不知道,照宴龛他该死,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桓氏几百号人化作亡魂,我恨自己在上京那些年,没能亲手杀了他。”桓秋宁痛心疾首,靠在书架上,双手发抖。

    他打开写着自己过去的卷轴,看到自己的名字,看到那些死去的亲人的名字,恨不得把手中的卷轴撕的粉碎。他攥着拳,把卷轴狠狠地砸在了书架上。

    摊开手的时候,他发现掌心黏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字条,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借着油灯的光,桓秋宁认出了字条上的字迹,是十三的字。

    “哥,我可能要完蛋了。我竟然一不小心掉进了放着咱们的档案的密室,堂主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我活剐了的!算了,死就死吧,我才不怕死呢!”

    “哥,对不起,我有点好奇,所以偷偷地看了你的档案,知道了你的过去。你看到这张纸条,要是想打我的话,你就打吧。不过,只能打一下哦,我怕疼的,你要是再打,我可就要跑咯!”

    “对不起,十一哥,我现在很后悔,刚见到你的那一天,没能抱抱你,还冲你翻了个白眼,我真是个混蛋!我从小就没爹没娘,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别人给我扔块饼,我就吃口饼,别人骂我两句,冲我啐口唾沫,我就受着。我其实是个特没骨气的人,烂泥扶不上墙,苟活一日是一日,饿不死就行,要是哪天饿死了,我也认命。但是哥,遇见你之后,我的骨头硬了,我跟别人打架,从来就没怂过,因为我知道我背后有十一哥,我挨了打,十一哥会帮我报仇的。”

    “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看了你的过去我才知道,原来十一哥以前也是一个受了委屈会哭鼻子的小屁孩,才知道你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那可是几百条人命啊!原来,我的十一哥,这些年活的这么苦。在铜鸟堂,我有十一哥护着,有十一哥疼我,可是却没有人心疼过你,你一直都是自己扛下来的。我十一哥也是人,没有铜墙铁壁,胳膊腿都是肉做的,也很疼,我不能再让你因为我而受苦了。我要快点长大,我要为你报仇雪恨,我要替你杀光仇人,我也要护着我的十一哥!”

    “哥,我还是觉得好难受,真不敢想那些日子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知道哥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有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哥,其实你说出来也没关系,十三能懂你。”

    “希望十一哥以后能遇见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这样,就算我死了,十一哥也不会再孤零零的一个人。我知道人这一辈子幸福很难,可我就是希望十一哥能过上两天好日子,无灾无难,平平安安。”

    “要是我们都没来铜鸟堂就好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日复一日的暗无天日的日子我过够了。”

    “哎,可是,话说回来,要是当初堂主没把我带回铜鸟堂,我就遇不见我的十一哥了……”

    “十三啊,哥后悔了……”桓秋宁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泣不成声,“哥好后悔……”

    常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能解万种毒药的解药,可是转眼过去了这么些年,十三死去之时的那场大雨依旧倾盆而下,把桓秋宁困在原地,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后悔”才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两个字,伤人伤已。

    油灯将熄灭未熄灭之时,一个人走到桓秋宁的身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卷轴,轻声道:“我说过,我和你父亲在地底下埋下了种子,他想要的花,只有你能种出来。”

    桓秋宁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他扶着墙壁,背对着身后之人,缓缓起身,问道:“你是谁。我该如何称呼你,事到如今,你想用什么样的身份与我谈你口中的‘种花’。董明锐,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么?”

    “灰雀没有死。”董明锐两手掐腰,大腹便便,他的影子落在墙壁上,像一个肥头大耳的不倒翁。

    见桓秋宁没答话,他把手中的卷轴往后一扔,弹了弹指尖的灰尘,继续道:“我可没违约啊。那‘灰雀’如今虽是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龙榻上,可确实是吊着一口气,没死呢。起来罢,别跟条丧家之犬似的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铜鸟堂不算你的第二个家哪!”

    “老头,我只问一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桓秋宁转过身,对上那对闪着光的金丝眼镜片子,“你蛰伏这么多年,先是灭了干越王氏全族,铲除异己势力,取而代之,随后建立铜鸟堂,培养刺客、死士、间谍,为你搜集大徵乃至萧慎和旌梁各大世家的情报,一手把铜鸟堂推上天下第一情报组织的位置。”

    “更可笑的是,你把我从萧慎的狼窝中捡回来,让我做你手底下的狗,为你卖命。你明知我要复仇,顺着我的意送我去上京城,让我一步一步地入你的局,杀你想杀的人。董明锐,以你的城府,当年桓江城变法失败后,你有的是办法明哲保身,可你偏要让稷安帝把你贬谪到干越,为的就是卧薪尝胆,你想要颠覆大徵,你也确实做到了。可你坏事做尽,受之人辱骂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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