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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南山客》 60-70(第5/19页)
山白的怀里。
他凑近了,低声说:“这里是殡宫,是宫里存放死了宫女和太监的尸体的地方,每夜子时会有三两位公公用木轮车把尸体抬到宫外,到时候会有人来买尸体。此处离九华宫甚远,他们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此时还在准备往宫外托运尸体。你在这等着,不要走,我去给他们变个戏法!”
桓秋宁身轻如燕,一袭玄衣犹如一道鬼影,瞬间便轻掠到了那几位公公的身边。
他站定,歪头伸着舌头,假扮鬼魂。见几位公公无动于衷,也不害怕,心觉没意思,不想演了,抬手把几个人撂倒在地,送他们去一夜好梦了。
桓秋宁扯下一件太监的臭衣服,一脸不情愿地套在了身上。他一低头见木轮车顶上那具“尸体”正发指眦裂地瞪着他,吓得浑身一哆嗦。
扮鬼的人居然被鬼给吓到了,真是打肿脸撑胖子,没胆装胆!
这个鬼他认识,桓秋宁抬眸看向照山白。
照山白也认出来了,他的眉头揪紧,心如刀绞,脚步如千斤重。
自从荆广在宣政殿刺杀殷玉失败后,便被人关在了掖庭,日日夜夜遭受痛不欲生的折磨。殷玉不会杀了荆广,因为他更喜欢看一个人生不如死之时,卑微地求他的可怜模样。
“公子……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你。”荆广见到照山白后,眼睛瞬间湿润,他故作坚强,挤出一个笑,“公子,对不起。”
“荆广,荆广。”他背着殷仁,没办法扶起荆广,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看向荆广已经碎掉的臂骨和腿骨,知道他遭受了无比残忍的折磨。
“公子,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从我下定决心潜伏在宫里刺杀殷玉的那一刻,我就没打算活下去。”
荆广的嘴边流着血,他看向殷仁,劝道:“公子,别管小殿下了,殷玉在宫中设下了密密麻麻的眼线,你救他,只会搭上自己的命。”
痛不欲生之时,荆广心里的想的,还是让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公子,远离苦海,他知道没人能撼动这一切,他们不过是沧海一粟,生死不由人。
荆广闭上了眼睛。
“荆广,撑住!答应我,别放弃。”照山白忍着泪,一只手背着殷仁,一只手去推木轮车。
桓秋宁叹气,一个不够又来一个,日后这些人要是不给他建个观给他供起来,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桓秋宁轻轻地拍了拍照山白的后背,“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你信我,就按我说的来。”
***
骁骑军和郑家军在宣武门外交战,朱雀门的守卫埋伏在翁城,大多是弓弩手。桓秋宁扫了一眼角楼上的士兵,拉着木轮车猫着腰往前走。
木轮车在雪地上拉出了长长的痕迹。
桓秋宁听着翁城上弓弦绷紧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想起宫变那夜,他一个人面对上前弓弩手,对万箭穿心的命运心灰意冷之时,见到了孤身而来的照山白。
他拍了拍木轮车上的麻袋,低声问:“那夜你为什么会站在宫门外,你在等谁?”
麻袋晃了晃,传出了“唔唔”两声。
麻袋挣扎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出声的姿势,语气带了点抱怨,他说:“等你。”
明知故问。
可桓秋宁就是想听。这话从照山白口里说出来,跟他自己猜出来能一样吗?
桓秋宁勾着嘴角,满意地摸了摸麻袋,继续盘根问底:“你只回答了一个问题,还有一个,你为什么会来?你可别说是什么机缘巧合,鬼才信。”
麻袋说:“信。”
桓秋宁急得瞪眼:“鬼不信!”
麻袋狠狠地撞了撞木架车,再一次坚定了说了一句:“信。”
“……。”桓秋宁摸了摸麻袋地脑袋,心道:“难道他是在麻袋里憋傻了?还是他根本就没听清。算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桓秋宁温柔地拍了拍麻袋,像说悄悄话似的:“好啦,我信!照山白,快到城门了,再坚持一下。”
木架车顶端的“尸体”突然咳嗽了一声。
桓秋宁吓了一跳,他看了眼荆广,“还没死透呢?”
荆广:“……不如死了。”
临近宫门之时,两排骁骑兵围在木架车前,厉声道:“站住!”
骁骑兵打量着木架车,问:“校尉有令,今夜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你们是干什么的?”
“兵爷。”桓秋宁把破布围在头上,刻意的清了下嗓子,“这么冷的天,奴婢还有拖着这些个死了的玩意儿从殡宫走到这儿,您说奴婢是做什么的,总不能是专门来看兵爷您的吧。”
骁骑兵见眼前人要往他身上扑,吓得拄着长枪往后退了三步,差点脱口而出了一句“别过来”。
长枪指着桓秋宁,骁骑兵冷眼看着他:“别动,就站在那里说。”
骁骑兵看着木架车上已经干硬的尸体,问:“这些都是已经死透了的么?”
“回兵爷的话,雪大的那么大,淋了一路的雪,不结冰就算好的了,怎么会有活着的。”桓秋宁夹着嗓子,轻声细语,“这些送出宫的尸体不是被大卸八块,就是扔到万坟冢喂野狗,要是没死透的,咱也不往那儿送呀。”
骁骑兵盯着荆广看了几眼,转身时打量着桓秋宁的脸,突然一怔,举起长枪|刺向荆广的腹部。
鲜血飞溅。
荆广咬断了舌头也没出声。
桓秋宁咬紧牙根,他憋着一股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小不忍乱大谋。他转头继续装模作样道:“别介!兵爷,咱可不能对尸体动手动脚,小心夜里见鬼啊。”
“老子才不信什么鬼,老子只信手中的枪。”骁骑兵后撤一步,让出了一条路,“快点出去。你可想好了,出去以后,今夜你是回不来了。”
“奴家命苦,承蒙兵爷关照。”桓秋宁握紧了腰上的软剑,拉着木架车往前走。
朱雀门近在眼前,只要出了宫门,殷仁便有了活路。
身后的骁骑兵打量着桓秋宁的背影,在风雪中戏谑道:“一个没根的奴才,身段还挺好。看他那低声下气的样子,能夜里跟死尸睡在一块的人,怕是连春梦都没做过吧,见到个人就这么馋。”
忍!
必须得忍!
再一次从生死道上走出朱雀门,桓秋宁竟觉得这次走的特别吃力,他身上背负着三条人命,他一步也不敢耽搁。
突然,骁骑兵排成两列,见了来人腰上的那块皇上的令牌,他们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大人。”
“等等。”来人略过眼前的士兵,径直走向不远处的那架木架车,他的语气渐渐低沉:“站住!”
他见拉车之人停下了脚步,看着桓秋宁的背影说: “把车上麻袋打开,我要挨个检查。”
桓秋宁的头皮倏然发麻,他扫了一眼宫门渐渐敞开的缝隙,加快了脚步。他不能停,一步也不能听,就算是鱼死网破,他也不可能回一次头。
麻袋中,照山白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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