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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阿努特纳斯》 120-130(第9/20页)
此发怒。
众目睽睽之下,齐争青抬手抹掉脸上的奶油,嘴角却慢慢扬起。
他伸手从蛋糕上刮下一块奶油,轻轻点在陈立新的鼻尖。
紧绷的气氛就这样被化解。
厨房里爆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女佣们开始互相涂抹奶油,嬉戏打闹,你追我赶的脚步声充斥了整个厨房,但始终没人敢像陈立新那样直接往齐争青脸上抹。
奶油和玫瑰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织,孩子们年轻的笑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混乱的人群中,齐争青突然抓住陈立新的手腕,将她推倒在料理台上。
他的手掌撑在她的耳侧,低头凝视着她,呼吸有些急促。
身下人的头发散开在在洁白的桌布上,几片玫瑰花沾在上面,与一尘不染的白袍相映成圣洁而又浓烈的颜色。
他的思绪突然回到几个月以前,那个人群熙攘的大学。
那时的陈立新在女生中相当受欢迎,在男生中却是出了名的强势,关于她的传闻,连他也略有耳闻。
曾经,他对这种只混迹于女生圈子的女孩嗤之以鼻,直到在那场辩论赛上被她驳得哑口无言。
从那以后,他总会在人群中间刻意留意到她的背影。
而现在,这个曾经锋芒毕露的女孩正躺在他身下,眼神柔软澄净,如一只迷途的小鹿。
齐争青感到喉咙发紧,所有的思绪都化为一个念头。
他低下了头。
就在整个世界沉溺之际,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声刺破空气,耳边隐隐约约响起混乱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喊声。
齐争青猛地感到腹部一凉,剧烈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开来。
他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正对上陈的视线——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倒映着火光,点燃冰冷的黑暗,就像在打量一个垂死的猎物。
他触电般松开手,捂着腹部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腰猛地碰到桌子的边缘,乱七八糟的餐具纷纷掉落下来。
陈立新从桌子上慢慢坐起了身子。
她站稳身形,自顾自地拍了拍衣服,手上残余的血迹染在白袍上。
齐争青看见那触目惊心的颜色,视线颤抖着下移,看向自己的身体。
一柄明晃晃的餐刀,插在他的心口。
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一寸寸浸湿白色的衬衫,如同一朵疯长的玫瑰。
厨房内外,火舌疯狂地吞噬着墙壁和家具,浓烟在走廊里蔓延,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像受惊的鸟群。
然而厨房内却诡异地安静,经过方才的混乱,现在这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四周熊熊燃烧的火光将她们的身影扭曲如夜行的鬼魅。
陈立新伸出大拇指摸了下破皮的嘴唇,皱起眉头朝地上啐了一口。
果然人的嘴巴里一定会残留有中午饭的口气啊,混账。
“跟你这种人相处,真的很让人火大。”
她的面前,齐争青跪倒在地板上,垂着头颅艰难地开口,声音淹没在滚滚的浓烟中,几乎嘶哑得听不清。
“为,什么……”
疼痛一波波袭来,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新的痛楚,他的身体开始发抖,意识和视线都逐渐变得模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刚才,他们还那么幸福。
这一切,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走向。
扑通一声,他重重地瘫倒在地板上,鲜血在身下蔓延,汇成一片暗红的湖泊。
因为失血而逐渐失焦的瞳孔里,倒映的火光开始扭曲变形,整个世界仿佛点燃的烛火,不断闪晃、摇曳。
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她的声音带着背景里火焰燃烧的爆响,一字一句在他的耳畔响起——
“抱歉,我只是想撕碎周明为这座城市写的剧本。”
“还有你,为我写的。”
四面八方潮水般涌过来的黑暗中,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恍惚间,他听到一个女声惊慌地喊着陈立新的名字,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碰撞声和断断续续的对话。
“你干了…么,……这样?”
“……出有因……”
“都没……,这边走!”
砰地一声巨响,厨房顶上的梁木轰然倒塌,家具在高温中爆裂,焦黑的地板燃烧脚印、玫瑰和尸体,一切回忆和曾经都在卷起的火焰中被吞噬。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远去,最终归于永恒的寂静。
……
两天后,无人区。
夏日炎炎,车窗外的风景郁郁葱葱,大片大片的草浪随着吹拂过的野风连绵起伏。
远处的山峦在空气的热浪中微微扭曲,几只野鸟从路边的灌木丛中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
陈立新坐在卡车的副驾驶位上,她身上的衣服和模样已经换回来了,随意扎起的高马尾和奕川送的运动套装,现在浑身都是便利舒适的打扮。
她戴着一副老旧的黑色耳机,坐姿松弛而随意,身体随着卡车的颠簸轻轻晃动。
粗糙的皮质座椅套在她身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驾驶座上的司机大婶叼着半截香烟,粗糙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陈立新一边和她聊着天,一边望着前方的景色。
阳光透过面前的挡风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明亮有光,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驾驶室两边的车窗都开着,她们的谈笑声飘出窗外,很快就被抛在扬长而去的风中。
第125章 半月之途,月下藏林
半月湾,南部火山群岛。
北海东北部的海域,属于文明遗忘之地。
大大小小的火山岛点缀在港湾内外,除了中心岛的海洋博物馆中心景点被禁令封锁外,其余的区域,包括方圆数千米的海域,已经被反抗军所占领。
正值七月中旬,海岛上的天气又热又辣,海水拍打在皮肤上,不一会儿就留下白色的盐迹。
一艘老掉牙的渔船嘎吱嘎吱地晃进港湾,在海浪里颤颤巍巍地靠了岸,船上的水手们随即动身。
“呕——”
突然,一个倒霉蛋从人堆里滚了出来,五体投地趴在海滩上,把早饭都交代给了大海。
身着黑色背心的覆面女人提着背包下了船,皱着眉头踢了地上的人一脚。
“起来。”
“不,哕——”
女人毫不客气地抬起脚,给地上的人背上踩了两下。
军靴在背上打起了节拍,每踩一下,地上的人就干哕一声。
一声接一声的打击乐,闷在海边潮湿的空气里,随着潮水有节奏地冲刷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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