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剑寰中: 20、第2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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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什马上笑逐颜开。

    崔俨换了一身常服正要出门,门外忽然传来清朗的笑声,不一会,两名长身玉立的男子便从庭前快步行来。

    “崔大哥,你个大忙人,才刚从青州回来,这又要上哪里去啊?可真不凑巧,晚一步就碰不见喽!”一马当先的乃郑钦第十一子,郑绥之,他年岁虽轻,却身材高大,长相旷伟,说话更是声如洪钟,先前在门外大笑也是他。

    崔俨睨了一眼,道:“听和尚念经,去不去?”

    “你也觉得你杀孽太重了?”郑绥之快步过来,大臂一展,两人热情拥抱,用力拍对方后背,旋即分开。崔俨有样学样,又笑着去抱随后而来的小个子,对方却嫌弃地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闻他的臭汗。

    郑绥之嗤之以鼻:“你知道他的,就这副德行,太爱干净。”

    “没大没小,叫大哥。”郑泉之是个哑巴,抬起手比划,跟打长拳一样,袖子舞起风声,硬生生比划出了跟人火并的气势:“我在虎牢关和燕军对阵的时候,你还在吃奶。”他身高体格虽不及二人,但那一身被晒得暗沉黑黄的皮肤,和满手的老疤,连崔俨都肃然起敬。

    等他说完,崔俨忽然一个甩手,揽着郑泉之的脖子,还是拉近了距离:“你俩怎么来了?”

    “雍豫二州边界和北面都休战了,过来打秋风,顺便看看……哎哟!”郑绥之嘻嘻笑着,郑泉之踢了他一脚,他连忙改口道:“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老爹非要让我们过来跟你学兵法,兖州和青州这几仗,太漂亮了,本来我还因为去年和北边打得难看,回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气你用兵如神,老让我挨骂,不过路上和大哥复盘,我是心服口服!”

    “还我让你挨骂,优秀又不是我的错,你自己反省反省。”

    郑绥之和郑泉之打小便跟着弥什学习,大家也算一门师兄弟,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崔俨说话自然也放纵随意些。

    和啰嗦弟弟不同,郑泉之性子相当沉稳,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只朝崔俨竖起大拇指,以示认可。

    崔俨盯着那布满老茧的拇指看了一会,抬手握拳,要和他相碰,孰料郑泉之忽然出手如电,变拳为掌,向下劈手,砸向他内关穴。

    “嚯!”

    郑绥之叫了一声,躲开,生怕被殃及池鱼。

    崔俨早有准备,仆步拉开,挺身一肘,将他掌风震开,旋即,两人又各自扑上来,当场过了数招。

    弥什头上的进贤冠被掀翻,飞了出去。

    “够了——”弥什骂骂咧咧去捡:“小兔崽子们,欠收拾!”

    “我错了,先生。”

    崔俨认错,笑着收招,郑泉之立时化拳风作掌劲,用手背在他胸口拍了两下,那意思是承让,郑绥之则滑稽地从弥什身后探出脑袋,继续追问:“你还没说去哪里呢?”

    “去雅集。”崔俨扭头朝郑绥之吼去:“好生学着点,你哥功夫又精进了。”

    “带我一个呗,想看你舌战群儒。”郑绥之窃喜,但猛一想起什么,又大声哀嚎起来:“我错了,忘记你在国子学念过两年书,好歹也是甲科里名列前茅的学子,要是他们曲水流觞,最后丢脸的不成了我,我不去了!”

    崔俨无所谓:“爱去不去。”

    弥什却心思一转,想那今日温世澹实在脱不开身,若是崔俨独自前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倒不如派这俩活宝去看着他,便道:“你更应该去熏陶熏陶,和老子习读兵书,两年了,愣是写不利索八个字,别人问你师门,千万别提我的名号!我这儿还有几张帖子,都给我滚出去!”

    崔俨咋舌:“老头,你就不怕我们三个人,把那帮文人俗子杀个片甲不留?”

    郑泉之比划着附和:“对,不听话,就全杀了。”

    郑绥之哈哈大笑,弥什瞪了他一眼,扭身踹他,郑绥之先一步跳窗,后腿不甚把那进贤冠又蹬歪了,弥什大喊着站住,扭头瞥见崔俨开溜,又赶忙上前捉人,崔俨闪身而出,最后他那暴躁地一巴掌呼在了情绪最稳定的郑泉之后脑勺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还是郑泉之先道:“先生不解气,就再打一巴掌。”

    弥什被他的话噎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一甩袖,倒是把要坠不坠的礼冠,卷到了他脸上。

    “罢了,别以为你就没问题,小小年纪,杀气不要太重!”

    郑泉之颔首抱拳:“受教。”随后捡起地上被踩了好几脚的帖子,退了出去:“先生放心,泉之会把这俩小子都带过去。”

    ——

    半个时辰后。

    三人稍作打扮,统一换上青衫宽袍,扮作士子,拿着假名刺,混进了雅集之中。

    他们到得早,人不足半,附近郡县的名儒因为两日前山中初雪而滞留路上,在场诸人只能各自吟诗作赋,焚香弹琴,小范围交谈。

    弥什怕他们露馅,借用的都是穷乡僻壤的出身,但三人毕竟征战沙场多年,杀气之重与亲近和合毫不沾边,往那儿一落座,哪是什么清谈问道之人,分明是金刚夜叉忿怒尊。郑泉之只听不说,崔俨不感兴趣从不搭话,郑绥之倒是闲得长草,但奈何没那个才情,一时三刻,倒是无人来和他们搭讪。

    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空坐了一会,郑绥之的嘴巴实在关不住,率先挑起话头:“喂,崔大哥,我听说你捡了个宝贝,怎么不给兄弟开开眼?”

    崔俨闭目养神晒太阳,懒洋洋不想理他:“你在豫州,耳朵都长到兖州来了?”

    “你没反驳,那就是真的了?咱们当年练兵的时候,还在一条沟子里洗澡,睡同一个营帐的大通铺,你小子有这癖好怎么不跟我说!我把你当兄弟,你没有想睡我吧?”

    郑泉之忍不住了,指了指身边的溪泉,那意思是,你自己照照镜子。

    得了帮手,崔俨也不假寐,向他投去个赞许的目光。

    ——还是你会说话!

    郑绥之被两人轮流攻击,糗得不行,拍拍小几坐直身子,低声嚷嚷着要他们认真听自己说话:“就陈家的老三,你就说是与不是吧!听说此人是江左有名的纨绔,你怎么和他好上了,那些世家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注),能当什么事,你该不是这般肤浅之人,就为一张好皮囊。”

    难为他这些年终于不是胸无点墨,还能引经据典地说事。

    “我肤浅?当年是谁行军路上光屁股跑河里洗澡,被浣衣的姑娘撞见,扔了两朵花,就羞得走不动道,还被追了二十里讨亲的?”崔俨觉着好笑,开始揭短。

    郑绥之动了动唇,也想掀他老底,奈何崔俨那厮实在狡诈,这些年居然一个把柄都没让他抓住,叫他堂堂一九尺男儿,气得鼓腮,像只河豚:“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只有驱逐北虏一个念头,不建功立业,绝不成家!”

    那声音没收住,附近有人朝他们看去,竟还掺杂几许赞赏的目光。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连郑泉之都忍不住汗颜。

    他们作为被攻讦的对象,在攻讦自己的雅集上,收到了攻讦者的认可不说,作为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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