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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公主永嘉》 80-88(第5/18页)
去侍疾,终日衣不解带,已近半月,这些日子都是令仪在批奏折。
实则这些折子都是内阁拟定好了的,只需她盖上玉玺便可,偶尔需要写几个字,可或者准,她仿秦烈的字已经几可乱真,若非仔细对比,根本看不出破绽。
若有大事,自然还是要请奏皇上。
即便只是走个过场,令仪也十分认真。
只是看到她刚刚提笔写下的几个字,十六公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这?!”
那是一份官员任命的折子,只是几位五六品的京官,属于只需盖印便可的那类折子。
可令仪在上面添了两个名字,对于她这般独一无二的盛宠实在算不得什么,这几年来,六品以下的官员令仪只需一个条子,便可任命。
可她适才添的分明是两个女子的姓名,这才令十六公主这般大惊失色。
古往今来,可没见过女子也能做官的!
若这折子发下去,势必会引起朝堂震动,十六公主岂能不担心?忙劝令仪快将那两个名字划去。
令仪若无其事道,“不过两个小官,给了便给了,姐姐怕什么?我仿他的字迹,几可乱真,不过几个小官的任命折子,谁会认真查看?”
她这般一说,十六公主倒是放下大半个心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想多叮嘱几句,毕竟伴君如伴虎,狐媚惑主,贪财受贿,嚣张善妒,令仪在朝中的名声实在太差了些,万一有一日秦烈不再护着,她立时便是众矢之的。
可还未开口,焕儿与林儿便回来了,他们两人适才去后花园看暹罗献上来的大象,相比于林儿满脸兴奋,焕儿显然兴趣缺缺,只勉强陪着他去看罢了。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十六公主带着林儿告辞出宫,重华宫里便只剩下令仪与焕儿母子两人。
眼看着瘦了一圈的焕儿,令仪心疼道:“太皇太后抚养你长大,你心焦她病情自是应该,可也不能熬坏了身子。”
焕儿笑嘻嘻应了声,目光落在奏折上,“母妃,儿臣从没见过奏折,能不能过去看看?”
令仪笑道:“你想看便看,我需得去太后宫中,你看完了放回原处便是。”
第83章 贞娘 。
自太上皇起兵后, 太后对秦烈的态度全然转变。
当年秦煦身死神武门后,太后视秦烈为仇敌,一开始破口大骂寻死觅活, 发现无用后便与太皇太后一般闭门不出,也不许秦烈过去请安, 身体力行地表明着对新皇帝的不承认。令仪几乎可以想见,以后史书上要如何记载这一段尴尬时光, 毕竟哪怕再遮掩,可每年年节乃至两位皇子大婚, 无论坤宁宫和慈宁宫从来无人出席,这点丝毫做不得假,不说得位不正, 起码也要将秦烈钉死在不孝的耻辱柱上。
可太上皇起兵, 皇宫沦陷之时,太后发现了自己与太皇太后的不同。
——无论太上皇的哪个皇子做皇帝,太皇太后始终是太皇太后,而自己如今已经只剩秦烈一个儿子,她若不承认秦烈是皇帝, 便是否认了自己太后的身份。
所以,她当即便原谅了秦烈, 早早走出了坤宁宫。
可秦煦的死她依旧不能释怀,那些仇恨需要一个靶子, 令仪首当其冲。
——若不是这位居心叵测的前朝公主在旁蛊惑怂恿,秦烈怎会做下那些事来?!
她虽则原谅了秦烈,秦烈也对她十分恭谨,可她却有些怕他,是以除了偶尔对令仪阴阳怪气几句, 并不敢如何。令仪显然对此毫无反应,令她肝火欲旺。
如今秦烈在慈宁宫中侍疾,她便摆起太后的架子来。令仪如今每日需要去坤宁宫请安,早晚各一次,一来是为了让太后泄愤,二来也是让众人看看,谁才是后宫的主子!
她到底惧怕秦烈,不敢太过刁难,无非让令仪请安时多等片刻罢了。
令仪虽有金宝金册,可不想因着这等小事烦扰了慈宁宫中的秦烈,是以对这些小小刁难始终逆来顺受,并不反抗。
原本今日也做好了“罚站”的准备,不想刚到坤宁宫,慈宁宫便传来消息,太后再顾不得为难她,立时便急匆匆往慈宁宫赶去,令仪则回去了重华宫。
——太皇太后虽然接受了秦烈侍疾,却并未接受她,一早便发话,不许她进慈宁宫,便是有一日自己殡天,葬礼也不许她出席。
她回宫时,焕儿已经不在。
过了半个时辰不到,外面响起钟声,紧接着宫中一片悲声大作,宫人尽数痛哭。
太妃们纷纷从各自宫殿来到慈宁宫,跪下磕头流泪。
之后,宫外的宗亲,大臣,命妇在宫门外跪了一片,被囚禁在行宫的太上皇也在第三日赶回宫来。
秦烈这个皇上平日称得上节俭,太皇太后的葬礼却办的极为隆重。
他与祖母感情甚笃,即便最后这几年太皇太后不肯见他,给他难堪。可这次无论侍疾还是葬礼,他一刻不曾稍离,不仅全程守灵,连入殓也不曾假手于人。
待到葬礼结束,他来到重华宫,令仪几乎不敢认,这般形销骨立之人竟是秦烈。
此时已是深夜,他从皇陵过来,一身风尘仆仆,许久未曾安睡的眼中血丝遍布。
令仪知道太皇太后安葬后,他独自一人在皇陵外又站了许久,到此时滴水未进,便想着人送些白粥来,可还未等她开口,他便疲累地抱着她躺回床上。
他浑身紧绷,直到像孩子一样,枕在她胸前才放松了些,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火燎过,“我杀了二哥,又杀了她那么多孙子,她一直在怪我,甚至恨我。”
令仪想起太皇太后,虽只数年前寥寥几面,也可窥见其如何睿智果决,叹了口气,她宽慰道:“可她纵使再怪你,却还是心疼你的,不然便不会让你去侍疾,是怕你留下一生遗憾。”
秦烈怔了怔,接着如梦呓般缓缓道:“是啊,祖母向来疼我。”
他这般说着,紧紧抱住令仪,将整张脸埋进她颈间,肩膀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令仪手落在他脑后,轻柔地抚摸,一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累极睡熟。
她这才轻手轻脚起身,换下被他泪水浸湿的衣衫。
秦烈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已是翌日傍晚,日头已然西斜。
他这时才感觉到喉咙干的发疼,身上孝衣也一股子馊味儿。
听到动静,令仪放下手中针线,坐在床边,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茶水,秦烈喝了三杯方觉好了一些,“守灵这些日子,孝衣是不能脱的,我这副样子,难为公主这般爱洁,昨晚却没嫌弃。”
她温柔地看着他:“皇上多日未曾好好进食,喝几口粥再去洗漱吧。”
待到秦烈洗漱出来,她仍旧坐在窗下做针线。
纤柔窈窕的侧影映着纱窗,如同最细腻的工笔画,秦烈看了一会儿方抬脚上前,“公主在做什么?”
焕儿林儿长大后,她已经多年未做这些了。
令仪道:“皇上乍然瘦了这许多,怕是内务府还来不及准备衣袍,我将皇上以前的几件常服改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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