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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公主永嘉》 70-80(第4/22页)
力时间去学手艺。
这些嬷嬷,有些令仪依稀有些印象,纵然记不得,兴许她也吃过她们做的菜肴,穿过她们制的衣衫,带过她们做的首饰。
她起了恻隐之心,便让吟霜傲雪买下旁边一个院子,接那些嬷嬷过来,这些宫人们可跟着她们学,便是学不了,只当为她们养老。
老嬷嬷们便开始在这院子里教习,一开始只有几个宫女,也只在有闲暇功夫时学一学。不想被周围人知道这里有皇宫大内的手艺传授,便有些附近的媳妇儿婆子过来跟着学,宫里嬷嬷的绝活,一星半点也非民间可比拟,渐渐地人越来越多,许多人走上十里地也要过来。
人多了,便容易生乱,于是先立了规矩。
每个人想学的东西不同,于是又定了每日教习的课程。
那小院子再装不下,令仪干脆又买了几个相邻的院子打通,并重新修整一番。
这一来,场地,规矩,课程都有了,于是干脆办了个女学。
既然正规起来,宫人们张罗着又办了个拜师礼。
老百姓最爱看热闹,何况又有端王妃到场,天未亮外面就挤满了人。
不过女学除了宫中出来的太监,不许其他男子进入,又有王府侍卫,将大多数人拦在了外面。
尽管如此,院子内依然站了不少女子,老少都有。
除了那些百姓,还来了不少达官显贵的女眷。
端王如今颇得圣宠,隐隐压了太子一头,京城中最不乏见风使舵之人,昔日端王大婚尚不肯登门的权贵们,却在今时今日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学,让他们的女眷奔赴往日恨不得绕道走的北城。
如今女学“学员”有七八十人,可她们平日不是要操持家务,便是要劳作养家,并不是日日能过来。正巧这些老嬷嬷大都年事已高,并不能日日授课,便给她们排做五日一循环,每五日只需上一日的课,这样一来,嬷嬷不至于太劳累,那些“学员”也可以凑时间过来。
今日她们全数过来,先拜了孔子,又拜了嬷嬷,最后拜了令仪。
——原本她们要给她跪拜,如今只是鞠躬已经是她百般推脱后的结果。
围观的百姓与贵妇分站两侧,泾渭分明。
那些女眷大都带着小辈过来,是为了让她们入学,之后好借此与端王府攀上关系。
不想这女学教的却是熬粥做菜,绣花织布,梳头制衣,贵女们面面相觑,有人心直口快地问道:“敢问王妃,您这般身份,为何女学里所教都是下人们做的事情?”
她母亲忙对令仪赔礼:“王妃恕罪,都怪臣妾疏于管教,还请王妃看在她年纪尚小有口无心的份上,饶了她这一遭!”
“无妨。”先对那名诚惶诚恐的诰命夫人笑了笑,令仪又对那贵女解释道:“琴棋书画可陶冶情操,能学这些自然是极好的。却也有人需要养家糊口,只想学些可以赚钱的手艺,习得一技之长,无论遇到何种境地,起码有口饭吃。”
她穿着素色衣衫,态度和煦,嗓音温柔,毫无盛气凌人之感。
被送过来的贵女们大都年纪尚小,并无那般多的忌惮与戒心,见她似乎比长辈还好说话,又实在不想学这些,又有贵女开口:“可我们又不用养家糊口,更不会缺口饭吃,学这些实在无用”
此时,挤挤搡搡的老百姓人群里,一个尖利的声音道:“莫说你们这些贵人无用,我们小老百姓也是无用,女子嘛,只要生的美貌,嫁得高门便会衣食无忧!王妃与其教她们那些无用的,不如教教她们御夫之道,如何让男人对你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令仪的身份原本只是宫中与权贵间的秘密,经过逍遥侯之事,也流传到了民间。
坊间诸多传闻,有些甚至不能入耳,令仪原本不欲理会,可转眼过去,无论诰命贵女还是看热闹的百姓,闻听此言,虽觉紧张惶恐,却无一露出赞同的神色。
就连那些学员,亦是如此。
令仪明白,她们同意的不是对话中对她的贬低,而是天下女子的命运。
生得美貌,嫁入高门,御夫之道,仿佛女子有了这些便已足够,可逆天改命,可一生无忧。
古有生子勿喜,生女勿忧,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而如今的自己,当真为她们做了一个十分差劲的示范。
她今日本是想走个过场,——女学有了端王府的支持,日后会少许多的麻烦。
既然遇到了听到了
令仪制止要去抓那说话之人的暗卫,反而微微一笑:“这话说的不错,想必许多人也知道,我本无一技之长,唯独只凭美貌嫁得王爷,自此富贵无忧,如今才能在这里对着你们高谈阔论,洋洋自得。”
众人未曾想她会这般说,尽皆屏气凝神看向她,却见她神情转为倨傲:“可若有谁,想走我的路子,也要看看自己,是否有我这样的容貌!”她环视一周,轻蔑笑道:“恕我直言,我只说差了些也不过顾及你们的脸面罢了。”
此言可谓嚣张至极,偏她轻钗素衣站在那里,并未刻意装扮。鸦髻垂于耳后,白玉似的小脸,唇红齿白,分明是极为柔媚的长相,可一双剪水双瞳又带着股令人心折的娇弱,连女子看了也不禁心生怜惜。
百姓这边也就罢了,那些贵女十几岁的豆蔻年华,个个华衣盛妆,也有长相极为出众之人,在她面前却显得不过如此。
令仪给过她们难堪,又来抬举:“我生在江南农家,自然比不得诸位生长在皇城,诸位满眼看的是京城锦绣繁华,而我却经过近十年的天灾战乱。我见过被人啃光的树木,见过铁锅里煮的人肉,见过大战之后不救人只摸尸的百姓,也见过孩子不得救治绝望投河的母亲。”她视线掠过沉默凄然的百姓,看向那些震惊诧异的贵女,“昔日大翰承泰帝,一生风流,有过多少公主,她们的身份何止比你们高上百倍?如今她们又在那里,几人成活?大家都是女子,若你们是失去公主身份故国破碎的她们,是想要一个可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长,还是会招来无尽灾祸的绝世容颜?”
全场寂静。
在场除了那些不过十几岁的贵女,谁不曾经历过那段岁月?
百姓想起的是忽然攀升的粮价,食不果腹的日子,战乱中被迫征走的亲人,更有许多本就是逃进京城的灾民,想起饿到极点的痛苦,想起没撑过来的家人,还有因着战乱成为焦土的故乡,和离乡背井的凄凉与落魄。
贵妇们想起几次朝廷更迭时的不安,求告无门的惶恐,昔日高朋满座今日满门抄斩的亲朋故友,到她们这个位置,谁没听说过几宗惨绝人寰之事?那些公主,那些郡主,那些昔日的手帕交,她们的女儿乱世之中,美貌哪是上天的恩赐?分明是女子的原罪!
一片寂静中,有人嗫嚅:“可如今国泰民安,并无战乱”
令仪道:“不是战乱又如何?若不幸生得家贫,谁知道哪日便会被配给一个傻子传宗接代,为父母亲人换来几十两银子;生于官宦之家,做了达官贵人的妻妾,因着官场倾轧利益之争,被人害死也未必能得个公道;便是身为公主,也不乏和亲番邦兄死子继之辈。”她看向贵女这边,“想必你们各家府上不缺美貌女子,你们的父兄院中也不乏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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