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绝色美人成为路人甲: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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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肉渐渐油光锃亮,香气愈浓了,是那种厚实的,带着野味气息的肉香,被夜风搅着,直钻入人鼻窍。

    澹临取小刀割开焦脆的皮,内里肉质香嫩,热气腾腾。切好,置于云烟面前。

    见皇上亲为云烟割肉,高德全已见怪不怪。他偷瞄云烟,只觉纵有百般愁绪,看她一眼便能心旷神怡。若得以日夜相见,时时得见仙颜,该是何等幸事?

    若他非残缺之身便好了。

    若他……高德全猛一激灵,打住思绪。他这等卑贱之躯,岂敢有半分玷污仙姿之念?生出这等心思,已是亵渎!

    贵妃娘娘那样天仙般的人,他不配肖想!

    云烟夹起澹临给她切好的鹿肉。她先前特意让人准备了紫苏叶。

    烤鹿肉微焦细嫩,卷入紫苏叶,蘸椒面,佐蒜瓣,缀两丝黄瓜。入口,鹿肉鲜烫犹带烟火气,紫苏黄瓜清凉味爽,椒蒜辛烈刺鼻,诸味撞开,交融生香。云烟吃得眉眼弯成初月。

    澹临:“这样吃好吃?”

    云烟:“可以试试。”

    澹临试了:“的确不错。”

    他取紫苏叶,包好鹿肉,递与云烟。云烟接过,吃得津津有味。

    见澹临为云烟切肉、包肉、递水,澹擎苍深深一瞥澹临。他从未见过澹临在饭桌上伺候过哪个女人。

    澹擎苍又看向云烟。

    她吃着肉,眼角弯弯,笑意若流溢光华,将周遭一切皆映得失色。

    她挽弓射箭时亦是如此,光华夺目,使万物失色。

    心脏又滚烫起来。澹擎苍捂住心口。他倒满烈酒,一饮而尽。

    云烟食毕,观赏起前方起舞的舞姬。她渐生困意。一偏首正对上澹擎苍的视线。他垂目继续吃肉。

    澹擎苍此人,生得魁伟雄奇,食量亦大得惊人。云烟估量,他似已啖下五六斤鹿肉。常人食两三斤肉已是极饱,而他五六斤下肚,仍在进食,肚腹宛若深不见底。

    忽地,一只手掌横亘眼前,遮挡她眼睛。耳畔响起澹临的声音:“为何一直看他?”

    云烟支颐托腮:“我在想,他一餐究竟能吃下多少斤肉。”

    原来仅为这缘由才一直看着澹擎苍?并非其他?澹临神色稍霁:“四哥食量惊人,朕记得他曾一餐独尽十五斤纯肉。”

    十五斤纯肉。远超常人极限之极限。云烟微微点头,不再关注澹擎苍,继续观赏舞姿。

    云烟不再关注澹擎苍,澹临放下心来。他转向默然啖肉的澹擎苍。他四哥食量若此,实有其因。

    澹临降生便是太子,自幼得享隆宠。他六岁之前,不知尚有皇子如澹擎苍般过得那样凄惨。

    澹擎苍母妃触怒天颜,被废幽居冷宫。尚在襁褓中的他也一同被弃置冷宫。

    冷宫皇子,吃不饱穿不暖。澹擎苍母妃发疯病逝后,他处境更为艰难,那时他年仅四岁。

    四岁的他,饿得皮包骨头。长年累月的饥火煎熬,令其对食物渴盼如狂。

    他捕鼠果腹,捉虫充饥。六岁那年,偷偷至池塘偷鱼吃,被顽劣的三皇子死死按入水中。险些溺毙之际,恰逢路过的澹临救了他。

    那时路过的澹临,安坐轿中,养得白胖,衣衫华贵,项挂八宝璎珞赤金长命锁,腰际九旒东珠蟠龙坠,垂至嵌着宝珠的靴子上。

    而彼时的澹擎苍,俯趴于地,破衣褴衫,骨瘦如柴。

    被澹临命人救起后,澹擎苍一口咬住手中死死攥住的小鱼。纵是先前险些溺死,都不曾放开手中食物。

    他饿得生吃活鱼,饿得在生死关头仍紧抓着仅有的食物。

    他太饿了。

    从回忆中抽身,澹临轻叹。四哥幼时饿得太过惨烈,以至对食物渴求过甚,故而食量超乎常人。

    烤鹿宴结束,云烟归帐沐浴。浴罢披衣出屏。澹临已坐于榻边,手持文书,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

    云烟轻拭微湿的鬓角,近前坐下。

    “朕来罢。”澹临拿过她手里的锦帕,替她擦湿润的发梢。

    他的动作很是生疏,显然是从未做过这种事。

    澹临轻缓擦拭,纵是发丝已干,手上动作仍不停歇,仿佛要永远这般擦下去。

    云烟倦意上涌,揉揉眼睛,身子一歪,向里躺下。不多时,已沉入梦乡。

    澹临久久凝视她恬静的睡颜,伸手欲触碰她面颊。指尖即将触及那温软肌肤之际,蓦然顿住。

    她曾告诫,未得她准允,不得碰她。

    指尖悬停于她颊畔良久。最终,仍是轻轻落下,一点温软透过指尖传来。

    他指尖轻抚她的脸庞,眼神幽深专注得近乎骇人。

    鸟啼破晓,天色方明。云烟尚在梦中,便已被凝翠惶急唤醒。

    “娘娘,不好了!”

    “娘娘,不好了!”

    云烟困意浓浓:“什么不好了?”

    凝翠哭跪于地:“皇上不好了!”

    凝翠哭道,皇上突然吐血,昏迷过去。云烟歪头:“当真?”

    “千真万确!娘娘您快去看看皇上罢!”

    云烟面上忧色骤现,旋即道:“出去,待我更衣。”

    待凝翠退出,云烟面上的担忧,一寸寸褪去。她唇角微扬,绽出一丝轻笑。

    她心下自是雪亮,澹临缘何忽而吐血昏厥。盖因此祸根,原系她亲手所种。

    一开始,她主动去桃山见澹临一次,而后断不肯再费心神去找他了。为了治愈身体,她只会费一次心思,若澹临之后不来主动找她,那便算了。她不会为了活命,去费心思攻略他迎合他。

    桃山一见后,他没再来寻她。那便罢了,她浑不在意。

    没想到,过了段时日后,他竟遣使册她入宫。既然他主动来找她了,那她就顺势去治愈己身。

    入宫,他将她比作玩物。

    他算什么东西,竟敢将她比作玩物?

    这病,她不治了。本欲拂袖离宫,然转念间,另生计较。

    他既敢辱她至此,岂能不付代价?取其性命?唉,她终究心慈,尚不至取他项上人头。

    她要他受尽折磨,承受不能承受之痛。折磨他的同时,顺便将她的病治好。

    思忖既定,她决意炮制一味蛊毒。此蛊,能令人神智清明时,只觉饱受酷刑,痛彻骨髓,但性命无虞。

    这种蛊毒,要看起来不是中毒,而是染病。

    她所谋如是:澹临染病(实中蛊毒),自此无力临朝,难理政务,诸事皆不能再理。她则可日夜守于其畔,不与他分开,既能看他受折磨,又能治愈自己的身体。

    为了能让他在染病时,她可以时时待在他身边,她得对他态度好些。

    故前些时日,她对他态度好了些。当然也只好了一些些,她也不肯过于委屈自己。

    前两日,她所欲之蛊终告炼成。此蛊无形无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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