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绅士: 10、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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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叶建功就在神外办了住院。

    进一步影像检查、全身体检、多学科会诊,事情一项赶着一项,马不停蹄。

    莫何的判断没错,的确是胶质瘤。

    初步治疗方案是尽快手术,在保留神经功能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切除肿瘤。手术之后根据分子病理结果再决定后续的治疗策略。

    40岁以上算是高风险患者,叶建功的年龄摆在这里,最终的分级是高级还是低级、肿瘤能不能完全切除、idh是什么型、是否需要放化疗等等全部都是未知数。

    那天中午从莫何的办公室出来,叶徐行就上网搜了胶质瘤。在这个陌生名词第一次从莫何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叶徐行心已经重重沉下一截。

    即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疾病,但“瘤”这个字眼,谁都知道一二。肿瘤长在胃里是胃癌,长在肺里是肺癌,长在颅脑里,是脑癌。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五花八门的重疾、数不胜数的意外每天都在上演,唯有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其中滋味。

    “你说说,怎么就落到你爸头上了……怎么就忽然长瘤了……”沈秀玉眼圈通红,短短几天便憔悴许多。

    “妈,会没事的,”叶徐行搂着沈秀玉的肩膀,力道稳稳撑住她,“医生说了,爸查出来得早,别太担心,回去好好休息,不然爸还没好,你的身体就要垮了。”

    最近几天一直是叶徐行在医院陪床,他休了年假,有时间。起初沈秀玉不愿意,可她身体不好,关节又受不住空调,在窄窄的陪诊床上睡一晚第二天早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走路。叶建功说自己吃不惯医院的饭,沈秀玉才每天回去给他做饭。

    叶徐行住处离二院不远,避开早晚高峰期打车只需要十几分钟,沈秀玉每天往返两趟,清早带着早饭来,十点多回去做午饭和晚饭,科室有公用微波炉,晚饭热一下就好,晚上吃了饭再回去。虽然麻烦,可沈秀玉这么来回跑着忙,倒有了点精神劲。

    每天的早饭和午饭,沈秀玉都会多做一份。

    给莫何。

    送饭的差事自然由叶徐行来做,他现在进出莫何办公室越来越熟,一开始是放下就走,中间有次莫何让他在办公室吃,他就在旁边空着的办公桌吃了。

    病房配置毕竟有限,三口人一起吃饭多少有些挤。

    也是从在莫何办公室吃饭,叶徐行才知道他有多忙。下班时间不固定,吃饭时间不固定,叶徐行吃完饭都不见他回去是常事,有时候吃到一半还会被叫走。

    这次赶巧,叶徐行推门的时候莫何正在门边洗手,看着是刚回来。

    看见是叶徐行,莫何视线丝滑转到他手上的餐盒,问:“今天吃什么?”

    “糖醋小排,生煸草头,紫菜汤。”

    “谢谢阿姨。”

    “没事,顺便做的。我妈一直说不知道怎么谢你,算是一点心意。”

    莫何笑笑:“心意太熨帖了。”

    家里做的菜比食堂好吃太多,何况还有赏心悦目的陪吃人员。

    其实莫何躲过叶徐行几次,他不乐意让自己憋屈,要么把事情摆明了论个是非对错,要么直接拉黑切断再也不见,可偏偏这次碰上叶徐行家人生病,他哪怕单单从医生的职业良心出发都做不到在这种时候和家属争论。

    可真让他一刀两断,又舍不得。

    拖着能解决很多难以抉择的问题,莫何自认为见不到人的时候自己能理智思考,工作时间查房遇见对他没影响,私下不见面就好。

    但躲了几次就放弃了。

    还是那句,他不乐意让自己憋屈。

    想见就见,见了心情好,有利于工作进步情绪平和身心舒畅。他一不趁虚而入,二不威逼利诱,人家都送上门来了,看着下饭有什么不行?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洗手吃饭。”

    “好。”叶徐行答应着把餐盒分别放到两张桌子上,过去洗手。

    人一旦遭遇变故,食欲是最容易受影响的。但叶徐行每顿饭都在认真吃,食量只增不减。

    莫何不太喜欢吃甜,琴姨很少做糖醋的菜,不过莫砚秋喜欢吃,有时候糖放得少甜度低,莫何也能吃一些。

    这份糖醋小排对莫何来说稍甜了点。

    “分你一半排骨吧,我吃甜不多,这些吃不完。”

    “好,”叶徐行先答应,然后看了看菜量,“那把这份草头给你,我还没动筷。”

    “一半就好,只吃糖醋小排容易腻。”

    “没事,”叶徐行说,“我现在吃什么都一个味道。”

    莫何从抽屉里找出双一次性筷子,把大部分排骨夹给叶徐行:“其实你爸爸现在的情况不需要24小时陪护。”

    现在还没做手术,叶建功情况稳定,身体机能和健康的人差距不大。手术后才是需要家属24小时陪护的时候,万一情况不理想需要放化疗,需要陪护照顾的时间会更久。

    在莫何看来,白天有一名家属在绰绰有余,晚上根本不需要陪床。

    很多大病患者在手术后都是护工陪同,家属每天过来一次。

    “我妈不放心,”叶徐行把分好菜量的餐盒放回莫何的桌子,“以前我爸脚受伤,一开始只是骨折,但之后……出了事,最后不得不截肢。”

    叶徐行的叙述简单,但说得有些慢:“我妈觉得如果当时她在,就不会发生。后来我爸哪怕发烧感冒她都不会离开半步。现在查出肿瘤,她更不可能让我爸一个人待着。”

    如果他不陪床,沈秀玉一定会陪床,以她的身体根本撑不了多久。如果他白天正常上班,晚上沈秀玉一定不会同意他睡在医院。

    好在这几年他很少休年假,虽然律所每年的年假不累计,但这次知道他家人生病,直接说不用着急返岗,让他放心休到处理好家事。

    听出涉及不太好的往事,莫何没有继续聊,话题转回叶建功的治疗。

    “手术安排在后天上午,明天会进行术前谈话和手术准备,术后可能会在icu观察一两天,一周左右出常规病理报告,分子检测结果也需要一周左右,到时就有定论了。”

    “谢谢。”叶徐行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多少次道谢。

    多少次都不足够。

    叶徐行难以表达,在陌生的、突然的疾病面前,莫何言语中对病情和治疗的熟悉到底给了他多少力量。

    他一遍遍在各个软件和网站搜索与胶质瘤相关的种种,不动如山地安抚父母或外露或隐忍的不安恐慌,联系亲戚暂时照看考完期末的弟弟,但亲戚编的话没能瞒住,于是他安排了车,明天把急得在电话里哭的弟弟接来海城。

    他镇定,从容,是家人的支撑。临时休年假许多工作需要交接,他没疏漏任何一项,全力跟进协同。

    只有莫何知道,他在假装。

    他在所有人面前给予,却在莫何这里得到。

    手术由莫何主刀,叶徐行在手术室外,左边坐着沈秀玉,右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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