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彻山河: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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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查看过后才向陆缨回道,“回陛下,正是大盛史记。”

    陆缨淡淡道,“止于崇武二十四年,可惜了。”

    小宫人听得懵懵懂懂,也不知道陆缨是何意,仍是跪下拜道,“陛下千秋,大盛万载。”

    便见陆缨垂眼打量了伏案的沐照寒片刻,见她墨发如瀑,散落于整个肩膀,衬得肤色极白极淡,如同一朵墨莲徐徐绽于宣纸,无端端便惹人注目。

    “去将薄衾取来,不必告知沐女官孤来过此处。”

    “是。”

    夜深不知重,拥衾不觉寒。沐照寒自睡梦中醒来,朦胧中抓住了一角滑落的薄衾,兀自喃喃道,“陆清规。”

    她想崇武二十四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彼时陆清规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于帝京脚下,三拜而归时,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天家亲情,竟是如此淡薄。

    继后小秦氏作为先帝与江南秦氏秦晋之好的纽带,独居深宫十六载,文史笔墨,不过迎来与葬送寥寥数字,陆清规从前年少时,以十一岁之龄,长驻灵川这样长久的岁月,那样一个小小的少年,内心是怎样的强大与坚韧。

    沐照寒起身走到崇文馆之外,见今夜无星无月,只有一点微微烛火,徐徐照亮了她身前的方寸之地。她微微笑了笑,轻声道,“陆清规,帝京的春日,快要到了。”

    新帝三年腊月三十,除夕,天已还暖,沐照寒身上的伤也已然痊愈。她捧过一盏温茶,缓缓踏进承明殿的大门,见新帝正襟坐于案前,淡淡打量着手中的一份奏折。

    沐照寒将红釉茶盏奉于案上,便听陆缨说道,“裴世子回了帝京,上折于孤,说道宣王已经顺利接手了谢真的兵马,北戎犯我大盛边境之心不死,如今宣王已经带兵压进了三百余里,你如何看。”

    她垂下眼睛,恭敬地回道,“北戎多年来袭扰边境,谢真守土无能,军心不稳,人心浮动,如今宣王殿下重整士气,一举出师便捷,乃安定人心,巩固国本之策。”

    陆缨仍是问道,“宣王告捷,你可高兴?”

    沐照寒思索了片刻,回道,“陛下目光如炬,举贤用之,如今边境安稳有望,臣高兴。”

    陆缨忽然笑了起来,他将奏折递与沐照寒,淡淡道,“沐女官竟也会这样讲话。”

    沐照寒接过奏折一瞧,见裴世子的奏折中还夹带着一张不大的纸条,上头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写着还请表哥陛下放沐姐姐出宫一聚。

    是裴嘉鱼。

    沐照寒哑然失笑,也不知裴世子是否知晓自己的奏折被夹带了这样的纸条。

    便听闻陆缨平淡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既然明珠郡主有心相请,便去罢。”

    沐照寒行了礼,“多谢陛下。”

    陆缨见她高兴,便道,“孟砚,将那身茶红色春百草裙装取来,给沐女官换上,今日过年,不要失了宫中的脸面。”

    又接着吩咐道,“寻一支好看些的簪钗步摇,交沐女官赠与明珠郡主,便说是年礼。”

    孟砚一一应下了,寻了一支秋海棠步摇,装点好了一并交到沐照寒手中。陆缨见她鲜衣映衬,眉眼淡如水墨,却生出一些坚韧又顽强的气质,淡淡笑了笑,“去罢,今日天色尚早,不必着急回宫。”

    沐照寒缓缓一拜,谢过了陆缨,又从小阁内取了一幅卷轴,方才自昭化门出了宫,到镇南王府时,正是满街鞭炮之声此起彼伏,烟花连环映照天幕之时。

    她向王府递了名帖,不多时便见裴嘉鱼如同一只振翅的飞鸟,欢欢喜喜地自门口奔来迎接,挽过她的手臂笑道,“裴五出的主意真是妙绝,沐姐姐果然来了!”

    沐照寒亦是笑了笑,往奏折之中夹带纸条,这样的主意竟是出自裴贞的手笔。

    裴嘉鱼将沐照寒一路领进了花园,便见已然摆好了阵仗,裴氏的兄弟几人长身立在园中,见沐照寒同嘉鱼一道过来,裴贤笑道,“沐女官。”

    裴贤的伤想来已经大好,如今瞧着面色十分安然,衣着锦绣,意气显扬。

    “裴世子,”沐照寒笑着点头道,又问候道,“裴统领,裴五公子。”

    裴贞素来是不羁落拓惯了,今日竟也穿得十分齐整,只是神色间依然有些苍白,他略略点了点头,淡淡瞥了一眼沐照寒的身后。

    便听得裴嘉鱼低声喃喃道,“裴四与顾先生怎还未到。”

    莫非是顾丛?

    “明珠郡主。”

    思量间便听得一道声音自后头响起,沐照寒回过头,便见果然是顾丛,谦谦君子,儒雅风姿。

    “顾大人。”沐照寒颔首道。

    “沐女官也在此处。”顾丛亦是应道。

    “四哥,你竟迟了。”裴嘉鱼撇了撇嘴,方才向着顾丛笑道,“顾先生!”

    顾丛身旁立着一人,瞧着文弱,眉眼间与裴嘉鱼肖似,应是裴家的四公子裴赞,从前是崇文馆的编修,如今在青鹿书院任职,授经史子集。

    裴赞生得书生气,脾性也好,闻言只是宽和地笑了笑,“今日书院有事,我与顾兄来迟了。”

    裴贞懒散地打量了顾丛一眼,“四哥向来准时,怕是顾院首贵人事忙罢。”

    顾丛便缓缓一笑,将手中的卷轴递与裴嘉鱼,“郡主相请,一点心意。”

    裴嘉鱼欢喜地接过,展开来是一幅水墨兰草图,镌刻了顾丛的私印。

    缘是为了作画,耽误了时辰。

    “顾兄画兰,帝京之首,鱼儿倒是捡了个大便宜。”裴赞欣赏的目光缓缓打量过那副卷轴,语气中不由带上了几分艳寒。

    那墨兰风姿高洁,笔法天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裴嘉鱼自然更是爱不释手,倒是裴贞似是不喜兰花,神色中颇有些不屑,他瞧着沐照寒道,“沐女官也带了卷轴来,鱼儿不瞧一瞧?”

    沐照寒便有些不好意思道,“顾先生珠玉在前,倒叫我不敢拿出来见人了。”

    裴嘉鱼这才注意到沐照寒亦是带了年礼过来,愈发觉得高兴,便问道,“沐姐姐也带了画?”

    沐照寒点了点头,又道,“陛下亦有年礼交予明珠郡主。”

    裴嘉鱼见是一支秋海棠的步摇,精致又名贵,还未来得及欢喜,就听得裴贞轻声笑了起来,“裴家公子爱送发簪的逸闻,竟一路传到了宫里头。”

    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只有裴嘉鱼恍若未觉。

    沐照寒见她高兴,便重新取过自己带来的卷轴,展开来是一幅红梅图。

    她笑了笑,“云州官驿,嘉鱼曾以红梅相赠,身处帝京而无长物,只能以红梅回赠之,拙作不敢示人,怕是要叫顾先生与裴四公子笑话了。”

    她叹了口气:“可惜去刑部问话儿的人回来的太快,他们知晓那侍卫早已死了,是我诓他们的,便没再聊什么细枝末节了,你那头儿呢?”

    陆清规也叹气:“我一早便差崇明去寻轩云道长了,特意嘱咐他不许告诉旁人,他倒也听话,对泰叔都没说,只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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