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皇姐太多情: 3、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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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容婵让他进来,听着熟悉的宽慰之语,颔首笑道:“我明白。”

    “殿下又明白什么了?”蒋太医痛心疾首,“回回嘴上说不多虑,但分明做不到。”

    云苓连忙拉着他往外走。

    博山炉内安神的香还未焚尽,姜容婵叹息,这东西对她无用。

    她面色苍白,昨夜又梦见齐王兄了。

    姜云翊虽为嫡子,却非长子,上面有足足六个兄长,母家皆显赫,多为随先帝打天下的功臣姊妹。

    除了齐王,他生母是俘虏来的姬妾。

    姜容婵入宫后,养在皇后膝下,同其余皇子公主亦颇为熟悉,那时东宫稳固,兄友弟恭。

    直到先帝大病一场后,公然对诸位皇子道:“太子年幼,汝等勉之。”

    一夜之间,她便察觉到皇兄们心思各异,不似从前和睦。

    实在难以理解先帝决策,姜容婵索性直接去问,先帝却道:“阿婵,朕年纪越大,越是心软,太子心思太深,奉法家为座上宾,恐怕不能容其兄长,反倒是齐王温良避世。”

    “山君心思不深,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先帝笑了几声,“你同太子情谊甚笃,自然向着他。”

    姜容婵急得在椒房殿终日踱步,闭门不出,却忽然听宫人议论齐王心悦她已久。

    “齐王一年后就藩,我们殿下还没有开窍,把他急得整日在宫道边傻等,哈哈像呆头鹅。”

    姜容婵紧抿着唇听完,而后与齐王兄越走越近,连先帝都听闻此事,问她:“依你看,齐王与太子,孰优孰劣。”

    “齐王。”

    先帝闭眼,悠悠叹息:“你与太子多年情谊,竟比不过齐王月余,可见齐王擅长蛊惑人心,不似表面无欲无求。”

    姜容婵心底长舒口气,在齐王就藩后与他慢慢疏远,他明白什么,不再寄信。

    再相见,便是先帝驾临行宫,召诸王归京贺寿,她见齐王一家和睦,曾经利用他情意的愧疚终于消减许多。

    然后……便是宫变那夜。

    隔着殿门,齐王兄高声喊道:“我何罪之有!”

    “太子,你残害手足,他年史书青笔,必要记你暴虐无道。”

    浓重腥气透过门扉,有人用头拼命撞着殿门,声音嘶哑。

    “阿婵,阿婵,我妻刚有身孕,我求你保她一命——”

    姜云翊捂住她耳朵,命人把渗进殿内的血迹清理干净。

    齐王死后,他妻子一根白绫自缢。

    整整四年,一千多个长夜,姜容婵总会梦见齐王兄满头满脸的鲜血。

    “阿婵,你害了我。”

    齐王兄像索命的厉鬼,一遍遍质问她。

    姜容婵闭上眼,仿佛能闻见血气。

    宫变前一夜,她都以为,姜云翊不至于半点情分都不念。

    她想错了,她对不住齐王兄,她有私心。

    诸王只是她名义上的兄弟,只有山君是她的亲人。

    云苓刚送走太医,回来便见殿下发怔,似是忘记今日要出门。

    “殿下,方才奴婢已令仆役套车,等会还要去大长公主府。”

    姜容婵想起来,她推了那么多帖子,唯独应下寿安大长公主的邀约。

    没办法,这是皇帝的姑母,亦是她长辈。

    皇帝说要给她择婿,所有人都心思活泛起来,想推荐自己看中的人,寿安恐怕也不例外。

    去相看一眼,倒也没什么。

    为着见长辈,姜容婵今日打扮端庄,比寻常显得隆重许多,一见便知颇为重视对方。

    刚出内院,便见一人身披大氅,静若冰雪塑成,面上浮着似有若无的笑。

    “阿姐,这是要去何处?”

    姜容婵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陛下驾临,竟无一人通传?

    “是我未让他们禀告,”皇帝含着笑,步步走近,“先前我去椒房殿寻阿姐,不也无需通传么?”

    姜云翊随意掸落她肩头一朵近乎透明的梅花瓣。

    “方才下朝,治粟内史同我说,他母亲请动了长乐,恐怕今日府上颇为热闹。”

    皇帝笑意不变,“刚巧,我亦有事需同治粟内史商议,便顺道接阿姐一起。”

    治粟内史是寿安长子,姜容婵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

    寿安的丈夫早死,平生最爱蓄养面首,府中貌美少年能踢蹴鞠。

    姜容婵甫一下车,便听见寿安的声音。

    “长乐,府上新排了鼓上舞,今日定要你好生瞧瞧。”

    皇帝微服出行,马车也颇为朴素,甚至未带羽林卫随行。

    故而,寿安在看见姜容婵身后下来的少年时,脸上笑意僵滞许久。

    “朕有事与郑化商议。”

    寿安连忙命人唤长子过来,郑化瞧见皇帝时,眸中划过茫然,行礼时听见头顶传来声音。

    “你不是说,事涉农桑,需与朕朝后一叙?”

    “啊——”郑化瞥见皇帝神色,连连点头,“确有此事,瞧臣都忘了。”

    姜容婵已随寿安走远,径直去暖和的室内赏舞。

    一扇屏风之隔,郑化额头冒汗,只觉母亲何必烧这么足的炭火?

    再看一眼陛下阴沉似水的脸,陡然凉快不少。

    郑化心里直犯嘀咕,不是说商议朝事?怎的在这里。

    如此喧闹,说话恐怕都听不清。

    皇帝半张脸隐于阴翳,突然出声:“郑化,你母亲邀朕的阿姐来,是为了送面首?”

    郑化一直没听外头动静,闻言一个激灵,随即放松下来。

    大胤的公主,养面首是寻常事,像舞阴那般为亡夫守节才是异类,长乐久不成亲,母亲也是好意,陛下怎么着也管不到姐姐的房中事。

    郑化抬眸,刚欲说什么,喉咙如被人掐住。

    陛下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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