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照江水[重生]: 18、第十八 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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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谢缪辟开的地方虽在角落,却是最宽敞的了,后方窗户开着,隔着窗扇,还能听见外面嬉笑声,丝缕清风从小童扇下生起,将谢缪随意盘着的头发轻轻吹起几缕发丝。

    “郡主。”

    “谢大人。”她示意着自己坐下,沈钰韶便坐了。

    “只是没想到,陆大人也会对这类胡肆内的雅集感兴趣。”正经雅集,都在各家宅院,或是园子里,像这样在胡肆里举行的雅集,算不得太正规,贵人们并不屑于来此,今日来这里的客人们,也并不是什么有名之人。

    “那诗的最后半句,我也想知道。”陆舒白躬身行礼,语气颇为诚恳道。

    谢缪手中捏着酒杯,里面淡黄颜色的龙膏酒泛着点点光泽,果真如那诗句中的“琥珀光”。

    沈钰韶忽然一怔,转瞬间便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或许便是能给她答案的人。

    “坐吧。”谢缪示意,身后的小童取来另一个软蒲团,给陆舒白垫上。

    紧接着,那个打扇子的小童也弯身行礼,却步退了出去。

    角落处忽地降下来神色的竹编遮帘,堪堪遮至下方一角。

    只是一道帘子,沈钰韶却觉得周旁的声音一下子都减弱了不少。

    茶水氤氲着雾气,谢缪终于坐起身,请两人饮茶。

    胡肆酒楼里的茶,都是胡人偏爱的口味,茶味颇重,陆舒白只啜了一口,便微微蹙眉,搁了下去。

    沈钰韶却盯上了那桌上的龙膏酒,向谢缪一笑:“谢大人,我喝一些,没关系吧?”

    “自然。”谢缪挑眉,笑了笑,亲自给她斟了一杯。

    她自己打着扇子,看着沈钰韶一点点品着那龙膏酒,目光缓缓放在了陆舒白身上。

    “陆大人想等那半句诗,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陆舒白不解,疑惑地看她:“这诗,莫非不是谢大人写得?”

    “这里的一半,是我写的。”谢缪举杯,又灌进去一杯,看向同样愣神看着自己的沈钰韶,“可写那剩下一半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一眼,满是遗憾,沈钰韶忽然打了个哆嗦,明白了什么。

    “写那剩下的一半的,是我母亲?”

    那谢缪,可知母亲自杀的真相?沈钰韶瞬间激动起来,连酒也顾不上去喝了。

    可这一从火还未升起多久,便被谢缪无情地泼了一盆凉水。

    “郡主若想知晓她为何自杀,我这里没有答案。”谢缪道,神情也有几分怅然,“明明只差最后一步。”

    沈钰韶追问:“最后一步?是什么最后一步?”

    谢缪看她,总觉得这个孩子有些陌生,以往去公主府与长公主议事时,沈钰韶永远没干过什么正事,招猫逗狗,从不过问这些,如今倒像是变了个人,主动问询起来了。

    “你想听?”她问。

    陆舒白也看了过来。

    “事关母亲,我当然要听!”

    “……”谢缪默了一瞬,转而坐正,整了整衣袖,“你可知,你母亲生前尽全力所推行的变法?”

    又是变法,果然与这些事情有关吗?沈钰韶眸色一暗,咬了咬唇。

    “我算是她的盟友,每月这个时候,十二楼举行雅集,三教九流的文人或是看热闹的都来此,便成了遮掩的最好去处。”谢缪娓娓道来,“每会面一次,便写下一句诗来作为下一次的约定。”

    也更是一种遮掩,叫人以为她们在雅集之中真的是在谈论诗篇,附庸风雅。

    陆舒白眸色沉了沉,片刻,缓缓开口:“两税法。”

    作为科考之人,她对这些朝政大事自然比沈钰韶明了。

    想起那日在大明宫遇到的那些举子,还有一些冒着被程卅视为敌对风险,也要在清晨悄悄吊唁的人,沈钰韶一怔,忽然明白了谢缪那充满遗憾的一眼包含着怎样的情感。

    “这月,她本劝动了女皇,欲在凤州试行新法,约定在此完成最后的一句诗,可谁料……遇上的对手乃不义之辈,着了他们的道。”

    沈琮与程卅构陷的谋杀,果然是为了阻止长公主推行税法。他们背后是门阀,是最不想推行新税法的人,这些门阀的存在,宛如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黑压压地挡在她身前,将沈自珍的前路堵得死死的,好不容易另辟蹊径,打算徐徐图之时,便被算计了这么一出。

    眼眶有些涨涩,沈钰韶嘴唇颤颤,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是母亲的前路,还未竟的前路。

    看她神色悲切,谢缪轻轻在内心叹息了一声,转而审视着似乎一直在沉思的陆舒白。

    “依陆大人之见,如何看待长公主推行税法?”

    闻声,还有些伤怀的沈钰韶也猛地抬起头,怔怔看着陆舒白。

    她指节分明的手中捏着那只酒杯,沉思之间,无意识地来回摩挲着杯壁,眼眸垂下,单是这一幕,便足够赏心悦目。

    “神武年间,女皇好战,四处征战,为我大雍扩充版图,而今万国来朝,无不称臣。”她缓缓开口,声音像滴入井水的晨露,带着令人清神的魔力,“然四处操戈,必然致使国库空虚,近些年来虽百官意在开商路,引胡人入内以征赋税,却终不过是杯水车薪,不过升斗之水。”

    “殿下的税改剑走偏锋,可谓标新立异,独开先河……只是,而今大雍,以长安为例,门阀林立,其势如巨树,盘根错节,难以周旋。殿下所行之事大刀阔斧,树敌众多,有些操之过急了,门阀世家们不应,也在意料之中。”

    “若有中庸之法,徐徐图之,成功或许还有几成可能。”

    可惜待中庸之法施行时,却已是末路。

    谢缪眼中多了几丝赞赏:“做翰林待诏,还是有些委屈陆大人。”

    “不敢,女皇恩赐,唯有跪受。”

    “程卅近来肃清长公主生前党羽,随意治罪,已惹来不满,陆大人却常常与郡主出行,不怕被程卅盯上?”而今陆舒白风头正盛,她的一举一动,程卅怎会不知?

    在谢缪看来,刚入仕就站好了队,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陆舒白却动了动,余光瞥了眼一旁看着自己的沈钰韶,道:“我与郡主……不过几段萍水相逢,不敢牵连郡主。”

    谢缪笑:“旁人可不这么认为。”

    原来是几段萍水相逢。沈钰韶莫名松了口气,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似的,忽然平静了许多。

    与自己牵连,就是在给陆舒白带来危险,今日过后,她与她短暂的相连也总算到头,至此,不再有什么被迫的联系了。

    “若是因我给陆大人带来麻烦,钰韶实在有愧。”她开口,“只是,如今线索断掉,再想查下去,就更难了。”

    “听曲水通报,说有人拿着殿下生前的诗招摇过市,我还当是她留下的后手。”

    沈钰韶也自嘲地笑笑:“让大人失望了。”

    谢缪抬眼,道:“或许,她有不得已为之的理由。”

    她没有空去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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