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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求篱》 18、第 18 章(第2/3页)
总得找个办法吧?”
景九:“……”
他觉得他带郡主离开阳曲,便是最好的办法了。
虽说夜里看不清表情,但岑篱也猜到了自己手下这护卫长的想法。
她摇了摇头,温声:“那位费郡丞不敢投靠郡守。倪延留他在郡治,就是看中了他胆小怕事,无令不敢擅动,可他如今为咱们胁迫,调了郡兵、打开武库,若是此行成了还好,若是不成,倪延放不过他……怕事也有怕事的算盘,他心里明白得很。”
景九:“郡守谋反,他本该上报。郡主如今给了他将功赎罪的机会,他该感恩戴德才对。”
岑篱却只是笑了笑。
这位费郡丞不半夜扎她小人都是好的。
“只盼着他能想明白。”岑篱说着略垂了眼,神色冷淡了点,“若是想不明白也无妨,真想要去勾连倪延,有郦家的人看着他呢。”
景九拧眉:“那郦氏?”
提起这个,岑篱表情松快了点,“倪延与郦氏联姻,不管如今怎样,当初必定存着拉拢的心思的。倪延这些年私采铜矿所得,甚至能养起一支私兵,其中暴利可想而知,若是郦氏愿意与他合作,何至于落得如今这处境……满腹经纶不如事行一义,如此看来,郦公后嗣也不算辱没先人。”
景九:“可郡主也说了,因不肯和倪延同流合污,郦氏如今在阳曲处境不妙。”
岑篱摇头:“你真当那吴禹毫无背景一小卒,能那么容易居于军司马之职?”
从调查阳曲牢狱便可知,郦氏这些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做。
君子以仁义行事。
但君子亦身怀利刃。
正说着话呢,脚下突然一阵窸窣,绳索从草丛弹出。
岑篱猝不及防差点被绊倒,还是景九反应很快地抽刀断绳,一手拉住了岑篱。
“铛”的一声,刀刃相接,景九低喝,“是我!”
“卫长?”
看清了来人,那护卫忙收刀喝止同伴。再瞧着一旁的岑篱,当即一个激灵跪倒在前,“郡主恕罪!!”
岑篱心跳还有点快,但人已经镇定下来。
她摆了摆手,示意人起来,问:“既然你们在这儿,廷尉也在此处?”
“是!”护卫应声答过,又目带迟疑瞥向景九,“但郡主……?”
不是应该被卫长带离阳曲了吗?怎么带到这里了?
景九:“……”
他摆起了脸色,“还不快带路!”
*
岑篱一行被带到了一个山洞。
洞口被遮得隐蔽,一直往里走,才看到最里面生着一簇不大的火堆。宿夜的人正在照看着火,旁边的人正休息。
岑篱也终于知道苏之仪为何没法投宿乡里了。
他人靠在岩壁上,半解开外袍只着一边的袖子,祼露在外的左半边肋下一道狰狞的血痕,因一路逃亡都无暇好好处置,边缘处的皮肉红肿外翻,伤痕才刚有结痂的迹象。
这样的伤势难以遮掩,便是一时伪装,也很容易被搜查出来。
大约是疼得睡眠极浅,人一进来,苏之仪便被惊醒,问:“遇到什么了?”
但是话一出口,却是瞬间清醒过来。
不对!
脚步声不对。
苏之仪立刻撑着墙壁坐直,刚想要去摸匕首,却看见了走到近前的岑篱。
他人愣在了原地,疑心自己还在梦中,“郡主?景九不是……”应该带你走了吗?
岑篱:“苏廷尉为了拿逆贼罪证以身犯险,我身为郡主亦有食邑俸养,遇事怎可自全其身?”
苏之仪怔了怔,依靠着墙叹息,“君子不立危墙,郡主不该来此地。”
“夫妇之道,受之以恒,非独安乐相守,更在危难相扶。如今君临险境,我岂能独自奔逃?”
苏之仪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那本来灵巧的口舌像是被山间的寒夜给冻得僵住,身上却似发起了高热,心脏仿佛被狠人攥了一把,在短暂的骤缩之后,一下又一下地急促地跃动着,嗡鸣的耳中听到了血液奔涌的声音。
他猜自己或许是夜间高热生出的癔症,不然怎么能从她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夫妇……
这汲汲谋求而来的“夫妇”吗?
晃神间,身上传来异样的触感。
他低头看去,对方正轻触着他的身体。并不牢固的血痂因为刚才起身的动作崩裂开,淌出的鲜血洇红的那方洁白的锦帕,也沾染了那素白的手指。
痛吗?
似乎感受不到了,只有那隔着锦帕的轻柔碰触,鲜明地盖过了其他任何感知。
岑篱蹙着眉检视着伤口,“还能走吗?得去山下找医工。”
苏之仪缓缓点头,但其实什么都没想。
一路的筹谋思考仿佛在此刻中断,如果当真是一场高热中的癔梦,他只想要梦得再久一点。
*
另一边,谢叡田觉得自己倒了血霉。
他是谢定的三叔,只不过谢定愿不愿意认这个三叔不好说。
当年谢叡成兵败被夺爵,谢家人人自危,生怕被上头牵连,谢叡田为了避祸,不得不和兄长家断开关系。
本来这也是人之常情,这天下间不睦的兄弟多了去了,又不多他这一个。
可谁承想,他那个好大侄子真有本事给他爹把爵位挣回来……
现在可倒好,他这个当叔叔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得腆着脸往那大侄子身上贴。
……还贴不上。
野地的帐篷没扎紧实,寒风透过缝隙往里头灌,远处的野兽嚎叫声随着风被送过来,让人心里都跟着打哆嗦。好在谢叡田早些年走南闯北的时候也睡过野地里,虽说这些年养尊处优没再过这种日子,但忍忍也勉强适应。
结果才刚刚酝酿出点睡意,就被旁边的刘氏碰醒了。
谢叡田恼火:“你这婆娘,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
刘氏更是理直气壮,“我干什么?这破地方能让人睡着?!收拾东西的时候你说赶着,好多东西不让带,说是官驿里都有。现在可倒好,官驿在哪儿呢?分明睡野地里!——”
眼见着刘氏的声音越拔越高,谢叡田急得去捂她的嘴:“唉哟唉哟~你可小点声。”
刘氏把他的手甩开,“怎么、怕你那好大侄子听见?你瞧瞧你这个叔叔当的,整日跟着人家屁.股后头,人家给你个好脸了么。”说完又是哭嚎,“幸好我没让骋儿跟过来,我那骋儿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噢……”
谢叡田被刘氏说的前半句脸上还有点挂不住,说到后面,人也恼了,“哭哭就知道哭,吃点苦怎么了?我年轻的时候没吃过苦吗?!我长兄没吃过吗?我那大侄子没吃过吗?!咱们家当年的事是做的不地道,大侄子心里憋着气呢,可他再怎么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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