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侧福晋悠闲日常: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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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你带来的是嫡子,我带来的是庶子,可为什么汗阿玛就是看不上你呢?”

    “只要我一日是太子,你就是走我前头,也要对我六叩二拜。”他冷冷瞧了直王一眼。

    直王不怒反笑,戳穿他的虚张声势,太子从前何曾计较这些礼节上的事,“你害怕了。”

    无非是因为这些日子朝野上下声讨不休,康熙也不复从前对太子一概宽纵容忍。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一眼,最终在午门前分道扬镳。

    然而星象之事所说的动荡国家的大事,终于还是在今年应验了。

    七月的时候,万岁带着太子、直王、十三爷并十五、十六、十七、十八这四个幼子一同从京里启程,只是恰如当年的温宪公主一般,行至途中,十八阿哥胤祄忽然高热不退。

    康熙忧心不已,将胤祄挪到御帐之中亲自照料,又回信命留守京中的三爷和四爷将善治小儿病症的医师派来,一边放缓行车的速度,以免惊扰到胤祄。

    既然康熙如此重视,甚至因此衣带渐宽,太子自然要领着其余的阿哥们每日来御帐请安,以表孝悌之心。

    可若要他真对这个小了他三十岁的弟弟有什么关心爱护,简直是天方夜谭。

    年龄相近的兄弟对他身下的位子虎视眈眈,这些年纪差距大些的弟弟们则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他甚至看了胤祄好久,才对上他的母亲是谁。

    然而康熙因为苏州的事本就余火未消,心中又为了宠爱的幼子焦急不已。待他看到太子无动于衷的神色时,突然想起了当年他们在往江南的途中,太子在途中惊闻索额图在牢中死去的时候。

    对待一个乱臣贼子尚能那样哀恸不已,如今面对自己病重的亲弟弟,倒是如此麻木。

    他皱眉望向太子,眼中满是失望,“你念圣贤书长大,如今心中可有一点真正的孝悌?”

    太子不防康熙猝然发难,但很快,他几乎是习惯性地跪下请罪,“臣不孝,请君父责罚。”

    “你退下吧。”康熙徒劳地放下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森森寒意叫太子惊心不已。

    大漠上风沙驰骋,到了夜里尤其的冷,风声猎猎,就像他在东宫的夜晚,躺在床上安静的要发疯。

    可他身边每一个都是汗阿玛的奴才,他们是汗阿玛豢养的鹦鹉,耳目,让他只能闭口不言。

    今年年节办宴的时候,他看着太子妃一身华服,端庄肃穆地坐在他身边,身后是他的几个儿女,对着那一张张面孔,他甚至感到了一丝陌生。

    这是他的妻眷,他却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看到他们是什么时候了。大约,也是在哪个宴会上罢。

    那时他才突然惊觉,夜里他躺在床上听着风声的时候,那种从头顶、背后,从四面八方围剿而来的寒冷,就如同他站在朝堂上,身后是大臣和弟弟们刺来的目光,身前是君父带着忌惮的打量。

    这些东西从不放过他,如同鬼魂纠缠不休,叫他日夜不得安宁。

    自从不再参与政事,他每天有大把空余的时间在毓庆宫里细细回忆。

    他开始想,他是从做太子起就这样吗,小时候他分明是在乾清宫长大的。那里有慈爱又威严的汗阿玛,他如同一个寻常的父亲一般教导他,爱护他。乾清宫温暖明亮,烛火彻夜不息。

    是从搬到毓庆宫,从出阁,从大哥领兵作战,从弟弟们长大,从他监国,从汗阿玛第一次用带着猜疑的目光看向他开始。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好像疯了,一边怀念着从前父子无间的时光,一边聚精会神地关注着汗阿玛每一个动作。

    因为折子批的多了,汗阿玛的右手时常颤抖,眼睛也渐渐不好了,如今必须带着眼镜,甚至时常咳嗽,穿上夹袍的时间比从前要更早,身形也不似从前那样高大——有一天,他好像闻到了他身上的药气。

    那一瞬他激动的两眼泛红,心跳如同擂鼓一般狂躁,久久不能平复。他害怕毓庆宫的孤独和寒冷,可万岁富有四海,孤独,就会变成睥睨天下的至乐。

    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是病了。没有哪个奴才会活得不耐烦了,让万岁闻到身上的药气。

    他可以等,哪怕做明仁宗,这一生也还可以过十个月轻松的日子呢。

    毓庆宫如今也像当年的乾清宫一样彻夜明亮,他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看到一缕阳光竭力破开厚重压抑云层的时候,才惊觉瘦尽灯花,又是一宵。

    第46章

    大约是康熙皇帝的虔诚得到了上天的肯定,又或是因为京里来的医师治疗的及时,胤祄渐渐好了起来。

    康熙在回复四爷和三爷的请安折子时也说胤祄想必是没有妨碍了,心中不免欣慰在京城的老三和老四对胤祄的手足之情。

    一时他也对太子愈发不满起来,连同这些年来他忍下太子的过失之处也一并在他心头涌起。回想起那日太子的神色,他仍然心惊不已,心中又突然想起康熙二十九年的一事来。

    那时他御驾亲征,病重到了几乎要即刻返京的地步,他将太子和三阿哥传来侍驾,谁料太子来了看到他躺在床上不得起身,居然也是这副毫无动容的样子。

    他满心忧虑,只怕自己重病的消息传出去,会叫军民哗变,大战失利,又担心自己猝然撒手人寰,胤礽年幼,在京中无法招架朝臣勋贵。

    老三倒是一上来就扑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句句关怀,恨不能以身代之,可胤礽呢?远远地站在那里,倒让他这个君父在病中竭力去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了他面上的冷漠平静。

    想来是早就恨不得自己死了,好早日坐到乾清宫的位子上来,也难怪索额图私下里常有逆悖之语。

    草原上的夜风呼号而过,在御帐一片黑暗的静谧之中,康熙平静地开口吩咐道,“传太子来。”

    太子在帐中接到了粱九功的传召,他沉默着起身,却不防脚下一个踉跄,粱九功连忙上前扶住他,“太子爷小心。”

    “多谢公公。”太子撑住案几站稳,点头致谢。

    粱九功悄无声息地将太子方才递来的纸条收入袖中,眼中闪过一丝安慰之意,“太子爷,请吧。”

    太子见了粱九功镇定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至少汗阿玛不是打算效仿玄宗,夜召太子而杀之。

    等太子到了御帐,行礼下拜,康熙却并不叫他起来,反倒喊了一个陌生的太监站在他的身前。

    他心中顿觉难堪,哪有太子跪太监的。他抬头,却看不清上坐康熙的神色。

    “念。”案前的万岁吩咐道。

    只见那太监展开手中书卷,从四书五经到帝王圣训,这些从前太子六岁就能熟读背诵的经史子集,从太监尖锐的嗓音里慢慢传来,像利剑一样的扎在他身上,沉钝的刀子,一片一片地切下他的血肉。

    直到一缕晨光初现的时候,那太监才停下,他脸上挂着很碍眼的笑,比外头的阳光还要刺眼,“太子爷,万岁请您回去。”

    太子恍惚地抬头,带着血丝的眼睛飞快地往上一瞟,座上哪有什么万岁,康熙早就离开了。这就是皇帝,半君又算什么呢,在万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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