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男主恨海情天: 15、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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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瑞面色沉沉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赤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紧闭的门,他揉了下鼻子,想到自己要跟着小玉进去时那个挡在他胸前的胳膊,如出一辙的眼眸里是冷淡的拒绝,年瑞不禁攥了攥拳头。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

    静谧的办公室,一站一坐,一蓝一白。

    一只冰凉的手指贴粉白脖颈的柔软处,似乎想要朝腺体游移。

    薄玉卿蓦然站了起来,弄出来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内很炸耳,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年珩,倒退两步,一把银色匕首悄然出现在他掌心。

    脸上的口罩在进入办公室时就被摘下,那双眼睛是极清透晶莹的黄金,面颊一点胭脂晕,眨眼时眼睫极速抖落几下,像是在扑扑落着小雪。

    可见他的动作真的冒犯了这只雪中精灵,整个人都在抖落更多的霜雪出来。年珩举着双手,为刚刚冒失的举动道歉:“首先我是名医生,其次是个beta,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

    薄玉卿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年珩。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几分无奈,年珩说:“根据你描述的‘腺体对信息素敏感’情况,检测报告显示一切正常,但是有个有趣的插曲。

    ‘雪’的信息素在医学样本大多是无色无味的,最浓郁也是生涩。而你提交上来的信息素,不仅有雪独特的生涩,还有浅浅的,微甜?”

    年珩脸上出现一点困惑,他眼珠下沉,看着被轻纱掩映的雪白后颈,“这种变化倒是第一次,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腺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冰凉的指尖重复覆上柔软的脖颈,以年珩的视角,他能清晰看见银发omega的所有神情。

    双眸紧闭,抿直唇角,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微微鼓起的腺体时,肩膀不自然的颤动了一下。

    似乎很厌恶被触碰这里。年珩漫不经心的想到。

    “……”

    无声吐出一口气,嘴唇微张,湿软的红舌露出一角,粉白的脸颊也微微染上红霞,额角渗出薄薄的水雾,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年珩的手指已经摸在了腺体上,眼睛自然落在那张唇上。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手下的少年似乎养了一条巨蟒,指尖在鼓包上恶劣地按了按,年珩听到一声溢出来的喘息。

    想必那条蟒蛇经常听到这种声音。

    薄玉卿睁开眼,晕眩感还未过去他就抓住脖颈上的手:“可以了吧?”

    年珩常年待在不见光的手术室,本身肤色就接近于苍白,手背青筋明显,并不突出,搭在脉络上的那节手指将他的手背衬得灰暗,指尖粉白,指骨纤长,是浸泡在蜜罐里的玉润。

    眼角还残留着湿痕,眼神却像是控诉,请求他不要再继续了。年珩收回手,轻轻颔首,“上次潮热期是什么时候?”

    薄玉卿还在不适应的用手心捂着发热的腺体,低声回答:“八月初。”

    “采用的是抑制剂还是临时标记?”年珩拿起书桌上的病历本,在上面写了两个字问道。

    “……临时标记。”

    年珩抬眼看向将脸轻轻撇向一边的薄玉卿,哂笑,“也对。”

    订婚的人怎么可能用的会是抑制剂。

    “吃药试试能不能缓和,下次潮热期过后来复查。”

    报告连同白色小瓶递交给对方,年珩说。

    薄玉卿应了声,将小白瓶随手揣口袋,然后接过白纸。

    拽了拽,没拽动。

    “上次年瑞送来的那个龙虾,”年珩静静盯着粉瓣唇珠,抬眼,“入院时情况不太好,好几次在手术台上出现休克状态。”

    薄玉卿恹恹的歪了歪头,淡淡的金眸毫无情绪:“beta而已。”

    同样是beta的年珩顿了顿,松开捏着报告纸的手,“我是说要注意分寸,这种事让年瑞做就好,不必你亲自教训。”

    嗯了声,薄玉卿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

    十月份的天气阴晴不定,出门时艳阳高照,回去时就小雨连绵。

    浸过雨水的风吹到身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薄玉卿站在医院入口的斜坡前,微眯着眼等年瑞将车开过来。不远处是淋着雨跑来跑去的路人,薄玉卿抬起胳膊,宽松的袖口往手肘掉落,露出戴着与黄钻戒指一套的手链,指根同样的金芒在阴霾的天气下闪闪烁烁。

    一辆火红的车在拐角水坑中溅起泥水,即将来到医院入口时减缓车速,年瑞刚要开车门撑伞,他的小玉便对他说:“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回去。”

    年瑞掏了掏耳朵,“啊?打雷了听不见,我们去梨园?好啊。”

    薄玉卿无视装聋作哑的红发青年,淋着雨就要走向街道。

    年瑞急了,“等等!起码撑个伞吧!”

    车来人往的道路上多了柄黝黑的伞,在五颜六色的伞群中并不显眼。

    “彭——!”

    红绿灯的拐角出了车祸,薄玉卿停下步伐,将伞稍稍往上抬了抬。

    穿着黄色外卖工作服的人被甩出离车一大截,后车座的保温箱被掀翻,外卖洒了一地,靠近一些就能闻到热腾的米饭夹杂各种奇异的菜香。

    还有正在汨汨流淌的奶茶,男人起身时不小心踩了汇聚一处的许多珍珠,差点又绊倒。

    造成这场事故的另一个车主见对方是个beta,瞬间气势充足,趾高气昂的指着男人,高声道:“你最好想出赔偿的方案,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可是我新提的车!”

    外卖员无措的站在原地,四周是不曾停歇的车辆,偶尔有行人在他身旁路过,也是避开倒摊一地的碎片,脚步加速的走过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闯红灯……”

    “别废话,赔钱!”男人大声打断。

    “要多少?”

    一片狼藉中,撑着黑伞的银发少年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地说道。

    于孟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脸,眼神怔怔地看向突然出现的薄玉卿,苦笑着想。

    这个世界好像很喜欢和他开玩笑,总让他在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刻遇见对方。

    细雨蒙蒙间,于孟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初遇薄玉卿的那天。

    那天也是这样淅淅淋淋地下着小雨,冷冷的风钻进他湿淋淋的衣领内,他跌坐在老旧厕所的地板上,承受来自alpha们恶意的拳脚。

    忽然一道清浅的似薄荷般凉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远似近,似霜是雪,轻飘飘的将他托举云端。

    他不知道这个人名字,只记得一双纯粹闪耀的金色眼睛。

    从此世界天光大亮,再无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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