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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大明】宫斗还得走野路子》 60-70(第11/14页)
“陛下圣体未愈,忧心国事,特命本宫旁听,以便回宫后详述。”李凤遥的声音清越,回荡在巨大的殿宇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众卿有事启奏,便可开始了。”
满朝文武,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祖制何在?纲常何存?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铁律!如今皇后竟公然坐于朝堂之上,虽说是旁听,但其势已凌驾于群臣之上,与皇帝并肩!
无数道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首辅杨廷和。
杨廷和面色灰白,嘴唇微微颤抖。他感受到了那来自凤椅之上的目光,平静却冰冷,他脑海中闪过谢迁的离去,李东阳的远引,以及朝局动荡的可怕后果。
最终,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杨廷和缓缓出列,垂首,声音干涩却清晰地响起:“臣,遵旨。”
他率先认可了皇后临朝的合法性。
首辅的低头,如同抽掉了最后一道堤坝。一些趋炎附势之辈立刻跟上,一些清流官员虽目眦欲裂,却见杨廷和如此,又慑于皇后日益增长的威势,皇帝又不在,竟一时无人敢做出头之鸟,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谏言咽了回去。
朝会,就在这种诡异至极的气氛中进行了下去。奏事的大臣声音发颤,决策几乎完全出自凤座之上寥寥数语的裁断,而皇帝,在默许。
自此再也无法阻隔她的意志穿透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庙堂。
退朝后,消息如野火般烧遍京城。
皇后干政,已从幕后走向台前!竟与皇帝同殿议政!这与则天皇后何异?!
清流沸腾,言官激愤,奏疏如雪片般飞入宫中,无一不是痛心疾首、引经据典反对牝鸡司晨。
然而,这些奏疏大多被司礼监留中不发,少数送到御前的,也被朱厚照一句“皇后不过是为朕分忧,尔等休要聒噪”堵了回去。
杨廷和的府邸,今夜灯火长明。
几位心腹门生和御史言官齐聚,人人面带激愤。
“元辅!皇后此举,已是公然践踏祖制!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您身为首辅,岂能再沉默不语?”
“是啊,元辅!当率我等百官,跪谏宫门!请陛下收回成命,令皇后退居后宫!”
杨廷和坐在主位,灯火在他深陷的眼窝投下浓重的阴影。他听着众人的慷慨陈词,久久不语。
直到众人情绪稍平,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跪谏?然后呢?陛下会听吗?只会更激怒陛下,更倚重皇后。届时,朝局彻底撕裂,谁可收拾?”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众人:“谢公、李公为何致仕?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如今之势,强谏无异以卵击石。”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妇人乱政?!”有人悲愤道。
杨廷和沉默了片刻,他最终沉重地道:“维持朝局运转,方是第一要务。漕运、边饷、灾荒……哪一件不是迫在眉睫?若朝廷瘫痪,天下顷刻大乱。我等需隐忍,需等待。等待陛下明悟,等待时机。”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沸腾的热血,只留下更深的无力与悲凉。连首辅都选择了隐忍和等待,他们又能如何?
坤宁宫偏殿。
李凤遥听着闻溪低声汇报着外朝的暗流与杨廷和府中的对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走到窗边,望向乾清宫的方向。
她知道,那把凤椅,已经被她无声无息地,挪到了龙椅之旁。
虽然还有人试图将它推倒,但它已经立在了那里。
不过李凤遥并不急进,她没有必要让自己有夺权之嫌,在皇帝能起得来去上朝的时候,她就不去,正好睡个懒觉。
但很明显,朱厚照并不是能持续勤奋的人,好正如李凤遥所预料的那般,连续几日的早起和朝堂上的枯燥繁琐,迅速耗尽了他本就稀薄的耐心和精力。
不过三五日,他便故态复萌。
“遥儿,今日朕头疼得紧,那些老头子絮絮叨叨,听得朕心烦,你去替朕听着吧。”他不想起床上朝,揉着太阳穴,语气惫懒,仿佛只是让妻子去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务事。
李凤遥心中了然,面上却露出担忧与顺从,“陛下龙体要紧,务必好生歇息。朝堂之事,臣妾定当仔细聆听,回来再禀报陛下定夺。”
于是,凤驾再次降临奉天殿。
这一次,百官虽依旧震惊,却少了些许猝不及防。当看到龙椅空悬,只有凤椅上的皇后时,许多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窃窃私语声在队列中低低响起,却依旧无人敢率先发难。
杨廷和站在百官之首,头颅微垂,目光盯着脚下冰冷的地砖,仿佛要将那花纹看出个洞来。他能感受到身后那些或失望、或愤怒、或探究的目光,如芒在背。但他依旧沉默着,如同昨日重现
,率先出列,带领群臣向那凤座行礼。
他也没办法,如果他走了,朝上都是尸位素餐的官员,他都不敢想大明会变成什么样,他可不想在家养老的时候,天下大乱他干瞪眼。
皇后只要不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他帮忙稳定朝局,也稳着天下不陷入动荡,都抽身走了,就真让人为所欲为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朱厚照缺席朝会的次数越来越多,李凤遥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她并不总是发言,往往只是静听,但那双沉静而锐利的眼睛扫过,便让所有大臣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进言时不得不更加谨慎,开始下意识地揣测她的态度。
她逐渐从旁听走向垂询,偶尔会对臣子的奏对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往往切中要害,让久经官场的老臣也暗自心惊,不敢因其女子身份而稍有轻视。
朝堂的风气,在一种诡异而不可逆的态势下,慢慢转变。
李凤遥深知权力的巩固并非一蹴而就。她一面通过杨廷和稳定内阁和六部,一面开始不动声色地安插自己信得过的人进入一些关键的中层职位,尤其是情报和宫禁护卫系统,闻溪的地位和权力与日俱增。
他已经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权势之大,百官侧目。
同时,她并未忘记安抚,或者说威慑士林。她对谢迁、李东阳的子弟门生并未打压,反而择其优者予以升迁或虚职恩赏,显示出一副不计前嫌、唯才是举的姿态,让许多原本准备拼死一搏的清流官员陷入了犹豫和观望。
然而,铁板一块的朝堂终究会有缝隙。
这一日,一位年轻的御史,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许是深受儒家正统思想熏陶,终于无法忍受这牝鸡司晨的局面。在奏对完毕后,他猛地出列,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陛下!皇后娘娘!臣冒死进谏!后宫干政,乃国朝大忌!祖制煌煌,岂可轻废!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当居后宫以懿德垂范,而非,而非于此庙堂之上,干预国政!臣恳请娘娘恪守本分,还政于陛下,还政于朝堂!以全娘娘贤德之名,亦安天下士民之心!”
此言一出,满殿皆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年轻御史身上,有惊佩,有担忧,更有许多是冷眼旁观,看他如何触怒凤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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