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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沉珠》 140-145(第7/21页)
,后来一朝高中,自然也投靠门下,是世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左丞喉舌。
见他这样一番慷慨陈词,陈缙始终不曾出言制止,众臣心中更是明?白了几分——自然而然,也更叫一众曹家门生心下不满。
“你……危言耸听!难道?陛下特命留守城中、护卫太子殿下的两万精兵强将,皇城中的禁军,在你口中,竟都不是那燕人一合之敌不成?”
“非也。”
唐莫辞道?:“若换了从前,燕人自然只是手下败将,无足挂齿,何况陛下深谋远虑,出兵辽西前,亦早早为上京重兵布防。然这群燕人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越过雪域重镇,且一路遮掩行踪,以致我等竟在半月前、方才收到?军报,得知燕军已至赤水关外叫阵,打得雪域数城十户九空……情?势如此,岂敢再抱侥幸之心?纵使?撑到?征西大军回援,可多一日拖延,便多一分危险——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唐莫辞一字一顿:“为今之计,移驾西京,方是上策!”
话?落,顾不得四下一片哗然,他只向魏咎撩袍而跪,“泱泱大国,诚不畏战,为人臣者,亦不惧死。只此事实在蹊跷。且北燕大军来势汹汹,若危及殿下,后果不堪设想。臣等无能,虽愧无那射石饮羽之能,亦愿自请留守城中,非死不退,以报陛下昔年?栽培之恩!”
这……?!
唐莫辞在此洋洋洒洒大发议论?,本可以出言喝止的左丞,却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看似没有表态,但一众朝臣都是人精,怎能不晓他的态度,知道?唐莫辞不过是代他发声——因着陈缙这等辅国重臣,必然是要?跟着殿下走的。他是天子留给太子的老师,亦是心腹。
于是你看我我看你,眼波一过,站队已然分明?了。
左丞与朝中清流一派,概都赞成唐莫辞之说,以太子安危为重,主张秘密出城,移驾西京。
从前觉得太子过于年?幼是个坏事,如今却感慨还好年?幼:幼主当护,名?正言顺,也不会叫人给小太子留个贪生怕死的名?头。
毕竟,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啊。
只有这么?一个名?正言顺、世人公认的储君——如今陛下眼看着是要?折戟辽西,纵然勉强换了回来,听闻那辽西王竟敢当街折辱,不顾陛下伤痕累累,将人拖在马后游行示众。经此一遭,陛下心气恐也不复从前……情?况已是这般,又岂能叫陛下后继无人?
岂能有半点闪失?
众人心里其?实都跟明?镜儿似的。
“殿下,殿下万万不可!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然而,无论?何时,不和谐的声音总还是有的。
“且不说如今尚未探明?燕人底细,唐大人便要?拱火殿下秘密出京,这是将我大魏颜面置于何处?!将陛下的颜面置于何处!更别提,前朝祖氏,便是落了个不战而逃、仓皇离京的名?声,被后世诟病不休。唐大人恐怕是年?纪轻没经过大事,轻易便被吓破了胆罢!”
“北燕宁安公主乃燕王膝下独女,据闻王后爱之如珍似宝。人既嫁与殿下,身居东宫,何不命那宁安出面斡旋——”
在此等大事上,曹家和曹家背后站着的一干人,不意外地唱起反调,一时间,竟也顾不上举的例子是否得当,便在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同左丞一派针锋相对?起来。
这个中缘由,倒也不仅仅是两边作对?惯了,且朝堂上绝不能只一个声音;
也因着老派文臣素来持重,自忖正统不可废——京中,早就有废太子立世子的风声。
那可是千百年?来传下的礼法!
世子魏璟,乃昔年?太子膝下独子,老皇帝在众臣跟前亲自抱在膝上哄过的皇孙,正儿八经的皇室正统。
哪里是一个弑父杀兄的、骨子里便藏着暴虐的昏君……咳,这昏君虽是有些战功,到?底是昏的。总之,比怎么?比得上?
他们巴不得太子监国出点事,又或者,干脆死了。
这也是曹睿离京前的授意。
只可惜陈缙坐镇,把这上京城里里外外看得跟铁桶似的,简直没有比他更忠心的“老妈子”,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不意如今,却突然送上门来一个大好机会。
陛下没了,太子死了,这皇位可不就该轮到?世子了么??
大军从赤水关到?上京,不过也就几日脚程。拖了这几日,等太子对?上那群燕人。
倘若侥幸赢了,也不错,也正当;
若是脱不了身,他们再秘密将世子护送至西京,到?时……总之,哪还有比这更完满的主意?
一些人越想越心惊。
一些人越想越满意。
于是太极殿里的争吵声也越发恼人,越发口不择言。到?最后,简直如东市买菜般闹哄起来。
可魏咎仍只是静静听着,不表态。
陈缙在底下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察觉他在思索,在迟疑,也选择缄默不语。
没人知道?,其?实魏咎想得很简单。
——他只是在想这么?多日来的局势发展,想自己如何自处,然后,便越发觉得魏弃这个人,他父亲这个人,聪明?得寒凉。
全算到?了吧?
可怎么?就能……这样轻易地舍了命去做人家的登云梯呢?他想,哪怕这个“人家”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就不会觉得冷呢?
连他这个得了“好处”的人也觉得冷啊。
【我若败,必要?时,你当昭告天下,昏君无道?,罪在杀伐。我的死,将会是四海太平的开始,而你,会是一位远胜于前朝、远胜于我,继往开来的贤君。】
【你的妻子,她?们背后的世家王族,都会是你未来的助力?,他们需要?与你的这份姻亲巩固联盟,不会坐视你的困境于不顾,到?那时,你将踩着我的尸体,往上走。魏咎,这就是你的路。这条路上,我是你的父亲,更是你的垫脚石,铺路砖,登天梯……帝位,本就不该属于我,我得位不正,注定无法成为一位明?君。可你不一样。】
是啊。
不一样。
所以其?实他也早已把答案告诉给了他:别心软,踩着父亲的脊梁,攀到?顶上去罢。
权力?,姻缘,傍身的倚仗,纵横捭阖的权术,忠心的能臣,他也都已经给了,或命人给了他。
或许连他力?主和谈这件事,在魏弃心里,本都是不许他做的。这样如今便不会是这般情?状。
有征西大军压阵,燕人自会被赶回他们天寒地冻的北疆去,他照旧还能做他温润如玉、世有贤名?的太子,不,也许很快便会是新皇。
所以,做父亲的为他筹谋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聪慧如他,这些年?虽总在明?面上“受气”,总有许多风言风语传到?耳边,可其?实心里明?白: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旁人只知魏弃在他侍疾时如何责骂冷待,对?他动辄责骂、分外严苛,远不如待世子亲厚,可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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