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抚养的第三年: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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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学生?

    也不会,那学生虽有些文采,模样也算周正,却满身的酸腐气,这样的人最为她所厌。

    那,还能是谁?

    他想起那几个常来府上拜会老太太的族中子弟,抿了唇。

    这几个人与她年龄相仿,兴味相投,长得也好,最是可能。

    陆烛将扇子阖上,眼底闪现出一抹漆黑的浓郁。

    胆大包天。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敢引诱教坏他跟前的孩子。

    多半是嫌自个儿的命太长。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赵忠腿都快站麻了,陆烛方阖上扇子,神色恢复如初,冲他吩咐。

    “找个人进宫替我告假。”

    赵忠一愣。

    告假?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三爷要去哪儿?”

    陆烛声音沉沉。

    “回府。”

    -

    巧容在书房等了有将近两个时辰。

    眼瞧着日头一点点落下去,还不见陆烛的身影,丫头劝她:“今日朝堂上事多,三爷恐要同孟阁老他们在里头呆到二更方回,姑娘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姑娘先回,等三爷回来,我立马叫人告知姑娘?”

    巧容却并不吭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众人见劝不动,也便随她去了。

    于是等陆烛掀帘子进来时,一眼便瞧见小姑娘在自己常坐的罗汉榻上和衣而眠的情景。

    只见她身上那件石榴裙鲜红如血,瀑布似的迤逦到脚踏上,映衬得她袖口露出的一抹肌肤越发得透白。

    古人说‘海棠春睡’,当复如是。

    然而他却没什么心思去欣赏这幅美景,随手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小姑娘盖住,最后,还不忘将她露在外头的臂膀放进去,免得人着凉。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罗汉榻边,目光落在她睡梦中微蹙的眉心上,那份原本要训诫她的心思消失得七七八八,只余满腔怅惘。

    她总是叫他操心,从她十五岁随她母亲来到陆家便是如此。

    那时大哥领着她认人,指着他道:“容姐儿,这是你三叔,快叫人。”

    她似一头警惕的小兽,一把挣脱大哥的手,冷声对他道:“他不是我三叔,你也不是我爹!我有自己的爹,你不是!”

    当天夜里,他便听闻了她不见的消息。

    陆家上上下下一起寻,寻了半夜也没见个眉目,最后还是他在自己院儿的那口井旁发现了她。

    彼时,她浑身脏兮兮,小小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井口瞧。

    他并不过去,只是道:“想跳进去?”

    她猛地抬头,先是讶然有人发现了自己,随后恶狠狠盯着他。

    “那就快些。”他手中羊角灯被风吹得一晃一晃,好似破碎的铜镜,“只是别怪三叔没提醒你,跳进去,想再爬上来,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他将羊角灯放在墙角,转身进去。

    等翌日醒来,便瞧见小姑娘正蜷缩在自己床角下,睡得正香。

    后来,他开始教她读书,再后来,她母亲与大哥和离,丢下她不知所踪,半年后,他大哥拖着病体郁郁而终,咽气前,特意叮嘱他照顾好她:

    “终究是我对不住她娘,三郎,大哥求你,看顾着巧容,别叫人欺负了她。”

    念及这些陈年往事,陆烛垂了眼。

    罢了,终究是他没看顾好她,以至于叫人钻了空子。

    是那引诱她的小子不好,不干她的事。

    先暗地里将人找出来再说,余下的事,等之后慢慢教她也不迟。

    于是陆烛起身出去,见外头巧容的贴身丫头香柳正在廊下打瞌睡,对她道:“你来。”

    香柳不知发生何事,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吓得满脑子的睡意登时跑到爪哇国去,战战兢兢跟着陆烛越过抄手游廊,来到前厅。

    半炷香之后,香柳从里头出来,走回巧容院儿中,从里头捧着一个匣子出来,再度来到陆烛跟前。

    “回三爷的话,这匣子是姑娘放的,平日里不许我们动,奴婢只是偶尔瞧见姑娘往里头放东西,旁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知是什么东西?”陆烛问。

    香柳低头道:“奴婢也不清楚,姑娘每次都很小心,并不叫我们知晓。”

    陆烛坐在那里不言语,良久才道:“放那儿吧,出去之后管住你的嘴。”

    香柳慌忙跪下,连声称是。

    等厅里无人,陆烛方起身,抬手将那匣子打开。

    他本想着,里头或许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给巧容的信物,他拿了东西,便可顺藤摸瓜,揪出那人给他一个教训,然而当视线落到匣子里的那一刻,手却不免地猛地一顿。

    那匣子里的,并非什么信物,而是一件寝衣。

    他的寝衣。

    不知巧容做了什么,那寝衣已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有些地方的颜色也比陆烛记忆中的深,斑驳成一片。

    即便离得这样远,依旧能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香气。

    是她惯用的沉水香。

    不,不单单是。

    陆烛将寝衣拿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头轻轻略过,最后停在那颜色最深的地方,用食指和大拇指指尖在墨绿色的布料上轻轻捻动。

    从浓郁的沉水香中,他嗅到了另一种隐秘的气味。

    不明显,却难以叫人忽略。

    那是一股类似于花蜜的幽香。

    似薄荷清润,又似荷花香甜。

    官宦人家,香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沉水香、安息香、龙脑香、苏合香......各种名贵稀奇的香料,都是闻惯了的,却从未有哪一种香料会是这种味道。

    陆烛指尖动作缓缓停下,重新将东西放了回去,俊朗的眉眼隐没在阴影里,显得有几分晦暗不明。

    他指尖在紫檀书桌上轻轻敲击着,一下一下,极有节奏。

    她是何时将他的寝衣拿走的?

    又拿它。

    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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