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师父灭过世: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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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纱羊给他的?脖子和两腕都上完药后, 他才猛地回神, 迟钝地道了句,“不用了师姐。”

    “都上完了。”纱羊收起药盒,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今天太累了,快休息吧, 有回信了我会叫你。”

    恒子箫摇头?,目光越过纱羊, 看向对面床上的?司樾。

    “师父……”

    司樾余光望了过来, 见少年双手?攥着膝上的?布料, 眼睫微颤地望着她, 期期艾艾道, “弟子…做错了么?……”

    从激烈的?斗法里回过神,恒子箫才意识到别扭之处。

    他本以为?师姐和师父是一道的?, 因此师姐要他斩杀槐树必也?是师父的?意思,可细细想来又有些奇怪。

    如果师姐和师父的?立场并不相?同, 那?站在师父的?立场上,或许并不希望他杀了槐树……

    他做错了么?……

    司樾支着头?靠在床上, 对望着恒子箫,“怎么?,你不满意这个结果?”

    恒子箫迟疑着摇头?,“我、我不知道……”

    他心里发闷,可如今再选,他也?只能选杀死槐树这一条路。

    虽然如此,但恒子箫知道,这不是最圆满的?结果。

    “子箫,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别想那?么?多。”纱羊安慰他,也?有几分似在安慰自己。

    要活人祭祀的?妖精自然是邪恶的?,他们做的?没。

    杀了那?槐树精是功德一件,何必低迷。

    恒子箫面色不改,依旧小心翼翼地看司樾脸色。

    司樾哼笑一声,“她说得没错。你没有做错。”

    恒子箫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

    半晌,他低声道,“可我把大师兄给我的?剑弄坏了……”

    “他不会怪你的?。”纱羊道,“一把剑用了那?么?多年,够了。”

    恒子箫垂眸不语。

    司樾长叹一声,“你小子,真比女儿还?要多情。”

    她从床上起来,走?到恒子箫面前,恒子箫茫然地抬头?看她,她道,“拿来,我看看。”

    恒子箫连忙从储物器里取出那?两截残剑。

    两截锈迹斑斑的?剑躺在一张布上,和废铁没有两样?。

    司樾抬手?,虚罩在剑上。

    一道黯淡的?紫光闪过,那?两截残剑合二为?一,褪去铁锈、填上了破洞,一瞬间恢复如初,又成了一把崭新完好的?长剑。

    不知是否是恒子箫眼花,在昏暗的?屋子里,他隐约见到那?剑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紫意,握在手?中,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行了,”司樾收手?,“闭上眼睡罢。”

    “师父,我……”恒子箫抬眸,欲言又止,一只手?忽然覆在了他的?额上。

    他看着司樾,逆光之下,司樾那?双紫黑色的?眸子深邃而宁静,如夜晚的?大海,吸纳走?所有的?浮躁与?焦虑。

    “无错。”她对恒子箫道,“既是你唯一的?选择,就无错。”

    潮水般的?疲倦顿时袭来,恒子箫煽动了两回眼睫,便没了力气,困倦地倒在了床上。

    纱羊帮恒子箫盖了被子,一回头?,司樾已经走?回自己的?床上躺下了。

    她飞到司樾身边,看了眼司樾,略有忐忑道,“你…你觉得那?槐树精不该杀么??”

    为?稳定恒子箫心绪,纱羊笃定地赞同了他的?做法。

    可她自己心中却不由得飘忽起来。

    司樾挑眉,“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纱羊一顿,司樾忽而笑了,“莫非是你在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纱羊飞到她旁边的?枕头?上坐下,“我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你,但好歹也?相?处了三十余载,活人剥皮这种事,我想你是绝不会赞同…至少也?是不屑的?。”

    司樾扬唇,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纱羊嗔了她一眼,“你既然去了何家村,就一定是注意到了那?棵槐树。如果没有子箫,是你自己独身来此,又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司樾目光放远,“我懒得管。”

    “是,如果是传闻中那?个三千年前的?司樾,或许不会管。”纱羊道,“我是问,你现在会怎么?做?”

    司樾笑了一声,伸出食指逗了逗纱羊,被她一把抱住,固定着不让乱动。

    “你太高看我了,如今的?我,也?不会管。”

    纱羊一愣,“当真?”

    她眉眼间流露出失望。

    司樾道,“不过是杀了个妖,身为?天仙,你有什么?可在乎的?。”

    纱羊垂下头?去,“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降魔总是不会错的?;可槐树的?那?些话?也?并无道理。”

    她也?是畜生?道的?一员,因此对于槐树所说人类剥兽皮一事亦有感触。

    “再有……”纱羊低垂着眼眸道,“我回来后也?在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守护了何家村三百年,救了不知多少人命,单从数量上来判,也?算是功过相?抵?”

    她判得犹豫,且马上推翻,“可活人剥皮也?实在是太残忍了。”

    司樾知道她在为?难些什么?,开口道,“世上岂有非黑即白之事,不过看判官是谁罢了。你判她死,并无过错。”

    “所以你判她活,也?没错?”纱羊望着她,“那?你带子箫来这里,让他当判官,是为?了看他选择哪条道?”

    司樾余光瞥向对面床上沉沉睡去的?恒子箫。

    “他不小了,该要独立了。”

    纱羊突然有些抱歉,这歉意没的?由来。

    她抱住了司樾的?手?指,低落道,“司樾,我总觉得对不住你。”

    司樾饶有兴趣,“你终于悟了?”

    “我没和你说笑。”纱羊抿唇,继而蹙眉,仰头?盯着她,“三千年前,你、你真的?做过那?么?过分的?事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司樾哈了一声,“你想呢。”

    “我不觉得你会那?样?,总得有个理由吧。”

    司樾回视着她,从纱羊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见了两分殷切。

    她眸色渐深,没有回应这份殷切,反而问:“莫非,你是在质疑神王和众神?”

    纱羊蓦地睁大了眼,声音瞬间拔高,“怎会!你开什么?玩笑!”

    她一下子从枕头?上飞了起来,“好,你说得对,总不可能是那?么?多神仙都搞错了!哼,你有今日也?是报应,好好反省罢你!我要离你远一点!”

    司樾不恼,哈哈大笑了起来。

    屋内最终归于沉寂,纱羊也?累了,伏在恒子箫的?枕边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恒子箫似乎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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