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怎么全都认识我?: 13、Chapter. 13(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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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问的。玛蒂道:“当然是有的。夫人呢?”

    艾米莉:“我还有几笔订单,想要继续委托你,你愿意接下么?报酬你可以自己提。”她觉得给过那么一大笔金币,有些人或许会不想再要相同的东西。

    玛蒂显然不是那样的人,可她听不到艾米莉的心声:“订单……还是为了画展?”

    “有一部分是。”艾米莉嘲讽地一笑,这次却不是冲着玛蒂,更像是自嘲,“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杀人。你愿意么?”

    玛蒂眉心一跳:“这个……我能只接前面一半吗?”

    艾米莉这次竟然很好说话,往后一靠,道:“随便你。”

    看到玛蒂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她又嗤地一笑:“我真是疯了。”

    玛蒂被她笑得一头雾水,然而不好问人家怎么疯的,只好闭嘴假装没听见,看向了窗外。

    艾米莉则在悄悄打量她。

    面前这个人怎么看都只是个一身穷酸气的女人,不知为何竟然有几个瞬间让她想起了玛蒂尔德年轻时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名字太像,眼睛也有点像,再加上一手精湛的雕刻技艺。

    然而刚才玛蒂的表现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可以看出玛蒂很想抓住这个机会,但即便如此,玛蒂还是冒着风险回绝了。

    玛蒂尔德则是个冷血又狠心的女人,如果是有利的事,才不会因为需要杀人而退缩。

    她们或许略有点相似——这种巧合也是有的——但不像的地方显然更多。

    艾米莉觉得再想下去她又要发病了,便闭上了眼,放空了思绪。

    那道幽幽的视线消失,玛蒂才将头转回来。

    她察觉到艾米莉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归是件好事。

    若是换成刚认识时的艾米莉,说不定刚才会直接举着伞将她打下车。

    其实玛蒂已经想好要什么报酬了,只是艾米莉此时看起来并不像想要继续谈的样子。

    或许她已经默认交易成立,玛蒂提不出什么她难以满足的要求。

    马车在夜色中驶入一座庄园,艾米莉先下了车。

    玛蒂刚伸出头,就见到一个着装贵气的老妇人指着艾米莉的鼻子大声质问:“你又带了什么人回来?!现在风声这么紧,怎么做事一点都不谨慎?你要为了一个死人毁掉法内瑟家?”

    艾米莉冷笑,抬起伞将老妇人的胳膊隔开:“法内瑟家早就是我的东西,就算毁掉也不关你的事,母亲。”

    两人又争吵几句,直到老妇人骂骂咧咧地离开,玛蒂才下了车来,和刚刚起就在看热闹的杰斯琳和埃洛拉站到了一起。

    艾米莉没有解释的意思,她们三个外人也没理由询问,于是都当做刚才的一幕不曾发生。

    艾米莉叫了管家来:“你有收到我之前的信吧?带这几位客人去她们的住处,不要失礼。”

    玛蒂一进到那间分配给她的房间,就感到一阵痛心疾首。

    ——这居然只是“小贵族”家中的“客房”!天呢,她从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房间十分宽敞,家具一应俱全,巨大的落地窗对着庭院的花园,夜光花的柔和光线织成了一片绒毯。

    夜色中,淡蓝色的月光被窗户切割成几块,带着粼粼的水纹投在大理石地板上,照亮了一张矮桌和旁边的沙发。

    管家替她将壁炉点了起来,行礼道:“小姐入睡后,壁炉会自动熄灭,请不用费心。里面那道门后是简易浴室,今天已经清扫过,浴袍也是新的,请放心使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了。”

    玛蒂点头:“多谢姐姐。”

    管家温和一笑,帮她关上了门。

    这比她在风车郡的那个家的条件不知好了多少,玛蒂洗了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个澡。

    洗澡时水声遮掩了一切,等到披了浴袍出来,玛蒂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雨来。

    在水下,下雨是极其稀罕的天象。因为不管海面上下了多大的雨,雨水都会成为海水的一部分,半点透不过隔水阵来。

    只有在地势较高的水域,水下气泡的顶部距离海平面只有一点点距离,压力极小,隔水阵的魔力会更多地分配到侧面,才有可能在暴雨时让一部分雨水冲过屏障,落进居住区。

    玛蒂听着这淅淅沥沥的雨声,感觉很新鲜。又想起法内瑟家有个花园,开得正好的花会不会被雨点打坏?

    她在窗前观望了一会儿,转身推门出去,穿过长长的走廊下了楼。

    顺着一楼的走廊来到花园,玛蒂正惊奇于自己的直觉这么厉害,一点都没走错路,一抬眼却看见一个人撑着伞站在雨中。

    是艾米莉。

    她面朝着花田,那把只意外撞开过一次的伞此时正靠在她肩头,为她挡去了雨水。

    玛蒂原本有些奇怪为什么有人在海底还会随身带伞,原来西西里亚是会下雨的。

    夜风裹挟着水汽拂过玛蒂的脸,让她打了个激灵。这风还是很冷的,多吹吹恐怕就得躺床上喝药了。

    为了她的报酬,玛蒂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艾米莉夫人。

    她没出走廊,顺着走廊的方向又向艾米莉靠近了几步,然而就在她踏出某一步时,仿佛一下踏入了异空间,视野突然一阵扭曲。

    等到恢复了视觉,周围的环境剧变。

    依然是一片夜光花田,依然是下着雨的夜晚,依然是撑着伞的艾米莉,然而周围的建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玛蒂虽然对法内瑟家不熟,但她可以肯定,这一定不是法内瑟家的那个花园了。

    “您好。”

    她听见艾米莉说。

    玛蒂循声转过头,发现艾米莉的伞下泛着诡异的亮光,看来是那些法阵发动了。

    此时的艾米莉看起来十分年轻,大约只有十八|九岁,身上穿的不再是那身漆黑的纱裙,而是一件淡蓝的晚礼裙,显得优雅恬静。

    她似乎有些局促,像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场面,但又要坚持留在这里。

    玛蒂远远望着那双碧蓝的眼眸,没有了黑眼圈的眼睛清澈如洗,简直像在闪着光。

    顺着那双眼睛的视线,玛蒂看到一个穿丧服的女人背对着艾米莉,没有撑伞,静静地站在雨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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