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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浪潮平》 35-40(第7/10页)
是清清秀秀,是个讲理人的样子,那你也知道,我跟我老婆是先在你们几年前就开了店的,当然也不是说不让你们卖的意思哈!”
男人把背着的手反到身前拍了拍,皮笑肉不笑:“但是你们家这个定价啊,这两条街本来就我一家卖红薯粉的,红薯粉也是我家卖的最好的,但是你们要是故意比我家便宜就不厚道了。”
“你家给的本来就少,还卖九块钱一碗,你一个大男人有这闲功夫跟我撒泼怎么不去算算市场上的粉条多少钱一斤?”罗倍兰不甘示弱,同样没好气地回呛,“之前天热的时候,我怎么还听说有学生说你家肉都是酸的,到底是谁做生意不厚道,我寻思你也有这么老了,孰是孰非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装什么蒜啊?”
还在男人张嘴说话的时候,周围商铺的老板便都从自家店里探出头来想看热闹,罗倍兰的声音不算小,围观的人群便更多了。
罗倍兰说的在理,卖过酸肉这件事大家也都听说过。
男人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脸上本就不友善的笑变得更僵硬了。
“哎,我就说跟她一个小伢子讲不清楚,早就说了等她长辈来了再说……”他哈哈地想张嘴,扭头对她老婆说,想让女人帮他打圆场,谁知道他老婆根本没看他,瞪着罗倍兰扯着嗓子骂开了。
“你家那俩老的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躲起来去了吧。一样的东西,凭什么你家就是要卖得比别人家便宜一块两块的,就是贱啊,除了贱就是没良心啊!”
女人说话的时候,脸上本就高耸的颧骨更是跟着她薄嘴唇的开合一跳一跳,几乎要挤掉她最后的眼睛缝。
“卖粉也就算了,这么小一个店子居然把包子煎饼都卖上了,你家真是掉钱眼子里了?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们从哪来的脸皮,竟然干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问问其他卖早餐的,是我一家店看不下去吗!”
说着,女人在原地找着那些看热闹的店家的眼睛,一双双盯过去,似乎是想寻求场外人的认同,但大家只是想看热闹,显然不想再额外趟这趟浑水。
话说得越多,女人的音量拔得越高,本就尖利的嗓子几乎在喉管里拉扯得要变形,发出的音调一声更比一声刺耳。
“这边这么多店是多她一家还是少她一家?你们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欺负一个小姑娘,积点口德吧,小姑娘家里是有病人,你们讲话也忒难听。自己没客人就做好吃点嘛,你们两口子才是真好意思把这也怪人家头上,我看人家是没做错啥……”
罗倍兰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是旁边卖煎饼果子的老板娘,一个嗓音宽厚的女人,她的儿子站在店门口,也看着这边。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急吼吼地打断了。
“我呸!你他妈卖的是粉吗,跟你没关系你倒是蹦的高哈!”女人一双被挤压成缝的眼睛透着凶光,愤愤地斜眼盯着站在门口的罗倍兰,把话说得咬牙切齿,“谁穷谁理大啊!他有病我害的?我看是他背地里造了什么活孽吧!这么活不起去死好啦,学学前阵子跳河那个嘛,你家里人得病就是活该短命——啊”
生锈的铁皮桶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女人的面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伴随着女人躬下身子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尖叫,铁皮的垃圾桶骨碌骨碌滚到一边,女人向后踉跄着后退几步,最后跌坐在人行道边的花坛上。
在昏暗的路灯照耀下,女人凄厉的痛呼响彻马路两边的两条街。
女人挪开下意识捂住脸的双手,看见了留满了手臂的鲜血,在她被污水湿润的皮肤上折射着暗红的血色,她哭叫着,脏污糊了满脸。
在其他人的视角,女人的下半张脸都是颜色可怖的鲜红——铁皮桶重量不轻。
罗倍兰依旧站在高他们一个台阶的位置上,半边脸被敛进黑暗里,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在颤颤巍巍的发着抖。
在看客的惊呼过后,他们叽叽喳喳地开始指责起罗倍兰的不是。
女人一手捂住脸,一手拽着她丈夫的衣角,吱哇乱叫着,嘴里依旧不干净。
男人溜肥滚圆的肚子发出波浪形状的颤抖,他一个箭步跨上台阶就要去拉扯罗倍兰的手臂,拽着他的妻子被他这么一带,摇晃着向前歪去,被迫换了一个跌坐的姿势。男人肥硕的身躯在罗倍兰一个转身后扑了个空,一时间也失了平衡,身子摇晃几下终究是没站上台阶,为了保持平衡又退回到人行道上站稳。
只片刻工夫,罗倍兰便从后厨站了回来,不同方向的低声惊呼传进罗倍兰耳里,她余光瞥见了卖煎饼果子的老板娘惊得煞白的脸。
男人刚稳住身形,下一秒一道锐利的寒光便闪进了他的眼里。
这对夫妻很快意识到那是一把磨得锋利的剔骨刀,男人被惊得膝盖一软,慌忙转了方向就跑远了。
“杀人了——报警啊!”
他们边跑,嘴里还边在喊。
“报警抓她啊!”
这对夫妻动作出奇地一致,虽然脚步跌跌撞撞,但也迅速地跑出好远,惊慌之余的回头,罗倍兰还站在店门口。
罗倍兰站在那里,提着一把尖细的钢刀,像一个罗刹。
第39章 疤痕(四)
看清楚罗倍兰手上拿着的东西后,这些看热闹的店家生怕罗倍兰做出过激的举动,忙不迭拉下店铺的卷帘门,全程避着罗倍兰的目光。
关门的关门,卷帘的卷帘,不出一刻钟,这两条街只剩罗记粉铺一家店还亮着了。
等四周归为平静,罗倍兰才收了刀,刚把卷帘门拉下一半,她就像脱了力似的,浑浑噩噩地瘫坐在橙色座垫的椅子上。
椅子因为惯性被带得向后滑了二十厘米,金属凳腿和瓷砖的地板发出一声拉长的,刺耳的呻吟。
罗倍兰的耳朵有些刺痛,知觉上的不适感将她游离的神思拉回来一点。
我坐在这里干嘛……罗倍兰对自己发问。
头抬起一点,视线落在桌上摆着的芦荟上,她静坐在这株植物面前,一股淡淡的土腥味飘进她的鼻腔。
对了,我说好了要等林瑜的。
等人啊……
罗倍兰摊开手看看自己的掌心,她掌心指根的位置有一层淡黄色的茧,中指、无名指、小指下面都有。
鬼使神差地,她又把手翻过来,看见了那块儿凹凸不平的疤痕。
她想起来,昨天黄誉芝问了她一个天马行空的问题:
如果给你用一次时光机,你会想回到什么时候?
黄誉芝眨着眼睛望着她,表情很可爱,真的在这个天真的问题上等罗倍兰一个认真的回答,可罗倍兰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笑着给出了答案:回到体育彩票开奖的前一天,拿下一等奖的五千万……
当然,黄誉芝听不到罗倍兰心底的自嘲——没人会去记彩票号码,她的人生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兀自坐在冰冷的凳子上,最初的愤怒从身上解离后,她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她开始花功夫认真设想她回到人生所有转折点后的可能性,却悲哀地发现从来没有更好的路给她走。
罗倍兰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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